chater 07 念念不忘
三
好端端的实力碾压局, 硬生生被玩儿成了一胜一负的胶着局,白珊珊觉得变态大佬这骚操作也真的是没谁了。
不过
戏剧的高潮总在谢幕前诞生
白珊珊小乖猫似的窝在商迟怀里,下巴搁他肩膀上,任由对方的一只大手爱抚宠物似的在她轻拍。心里却反复品味着大佬这句充斥着文艺的中二气息, 又似乎别有深意的台词,片刻,轻轻挑了下眉。
直觉告诉她,即将到来的这把决胜局,会相当精彩。
第二局的纸牌游戏,商氏夫妇以失败收尾,三公子与许妙则如在场所有司马家人期望的那样, 赢得了胜利。
眼瞧着第一局丢的面儿在第二局被扳回了一城,司马瑜严肃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神色, 一手掂着雕花烟斗吐了口烟圈儿,另一只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 喝了一口茶,脸上勾起个带着深意的笑。
姿容神态,跟权谋局里那些权倾天下的大奸臣似的。
司马邢也寥寥含笑,一副胸有成竹早就料定赢局的模样。
但与司马父子的洋洋得意不同,边儿上许妙的神色看着却有些古怪。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良久都没动,眉微皱着,唇紧抿着, 若有所思,似乎在仔细思考并回忆着之前牌局上的某些细节。
愈想, 便愈觉得古怪。
许妙心里思忖着,抬起眼,目光带着几分疑问地望向商迟身前的余牌。那张牌正面朝下扣在赌桌上,这么一瞧,只能看见纸牌背面的青黑纹路,不知是什么花色。
许妙眉头无意识地皱得更紧。
司马邢只伸手取烟,余光里扫见许妙的神情后微顿了下,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抖落根香烟放嘴里。噌,打火机点燃。
“怎么了”他抽了口烟,眯缝了眼睛问许妙,“又想什么呢。”
“我觉得不对劲。”许妙侧目看他,嗓门儿压得低低的,说“商迟最后一张牌明明也是a,他为什么要把对牌拆开,故意让你赢”
司马邢闻言一嗤,低声道“他最后一张底牌是红桃8。”
许妙摇头,非常肯定“不可能,一定是红方a。”
司马邢掸了掸烟灰,笑了下,倾身凑近她几分,右手亲昵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指了指某处,附耳以只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转头,看看旁观席。”
许妙不解,视线顺着司马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旁观席上,除司马瑜外还有好些个黑衣黑裤的西装青年。其中,在正对商迟和白珊珊身后的位置处,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看着非常眼熟,似乎就是赌场内部的人。
许妙盯着那名中年男人看了会儿,突的,眸光微闪。
司马邢笑,“看出门道了,我的大小姐”
“那个人的眼镜”许妙说着一顿,回过头实现笔直地望进司马邢的眼。男人五官清俊,瞳色是亚洲人最常见的茶褐色。在茶褐色的瞳孔周围却依稀可见一些轻微异样,似乎蒙着半透明的纱,像是隐形眼镜之类的东西。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身为赌王千金,许妙一琢磨便霎时反应过来。中年人的眼镜和司马邢眼睛里的镜片是配套的。
思索着,她眯了眯眼,抬手抓住司马邢的领带往自个儿一扯,轻声用粤语道“玩儿了一局牌,全程把人家两夫妻手上的牌看得清清楚楚。三公子在自家地盘儿上出老千,算计商家大佬,好大的胆子啊。”
司马邢嘴角勾起个满不在乎的笑,也回粤语“这里是a城,不是纽约也不是b市,入乡随俗,谁都得按我的规矩办事。”
“那第三局你想跟他们玩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闻言,许妙五指松开,带着笑靠回椅背,姿态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修长性感的长腿从开衩礼服下露出大片皮肤。
那妖艳又勾人的媚态,引得商迟怀中的白珊珊都不由侧目,瞟了那个许妙一眼。
许妙笑容明艳,目光穿过整个儿赌桌,定定地落在商迟身上。眼神里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兴味和征服欲。
商迟抽着烟,抱着怀里娇俏可爱的姑娘,慢条斯理地替小家伙整理着散在脑后的一头黑发。目光专注冷静,一下没抬眼。
忽的,小姑娘扭过脑袋瞧他,动动唇,嗓音低而甜软,小小声地说“商总,司马三公子的未婚妻正在看你呢。”
“嗯。”商迟没什么语气地应了声。
白珊珊说着,忽觉好奇,心血来潮似的兴冲冲问“欸,商先生,你觉得那个许妙长得好看么”
商迟直勾勾盯着她乌黑分明的大眼睛,淡声“谁”
“许妙啊。”
“是谁。”
“就是司马邢的未婚妻,对面那个大美人啊。你觉得她长得好不好看”白珊珊一脸黑线地说。心想亏大佬您自幼便号称天才少年,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居然连一个大美女的名字都记不住
商迟面无表情地回忆了半秒钟,回答“没印象。”
商迟倒并不是脸盲。他的家世背景,相貌头脑,自然而然会吸引各色各样的美人无数。那些女的有娱乐圈的女明星,也有出身豪门大户的千金,妖艳性感的有之,清纯端庄的也有之,但商迟看过也就忘了。
他习惯于用价值来衡量所有人事物
无关紧要的人,毫无价值,商迟不会浪费丁点的时间和脑细胞去记忆。同样的,没有价值的人事物,他也不会投放丝毫精力去下定义。
他几乎从不会用“美丑”来评价任何东西。
在商迟眼中,世间万物只分两种,他想要的,和他不想要的。前者即使是块废铁,也价值连城,后者就算是颗万年夜明珠,也一文不值。
对于白珊珊口中的那个“许妙”,一提是司马邢的未婚妻,他便想起了这号人。但对那张被白珊珊形容成“大美人”的脸,他的确没什么印象。
“切。”怀里的小姑娘闻声瘪嘴,斜眼瞧他,一副压根不相信的表情,粉嘟嘟的小嘴巴无意识地微微撅起来,小声嘀咕,“队友搭档之间的信任呢实话实说会怎样。你说她漂亮,难不成以为我还生气啊”
换成其它人也就算了,那么漂亮一妹子说没印象大佬您唬鬼呢。
商迟的语气很冷静,“我说的就是实话。”
“不可能。”白珊珊很淡定,“她又美又性感,身材还那么辣,我一个女人都觉得美得要死,更何况男人。”
商迟黑眸看着她,修长食指在小家伙的耳软骨上若有似无一勾,语气非常冷静,“其它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在的场合,我眼里就只看得见你。”
“”
就不能好好地聊个天吗总是这么突然又一本正经地说骚话是什么鬼
白珊珊愣了下,始料未及迎来这么句回答,雪白的脸蛋儿霎时嗖的窜上去两朵小红云,看着他,眸子瞪得大大的。
两人正说着话,对面当了大半天人肉背景墙的司马三公子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司马邢清了清嗓子,含笑发问“商先生,商夫人,距离第二局游戏结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二位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商迟微倾身,把烟头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他身形高大,这个动作使得坐在他腿上的白珊珊不得不低下脑袋,感受到男人下巴刚好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顶上。
等他掐完烟坐直了,白珊珊松了口气,准备直起身。
一挺,没挺起来。
脑袋顶上还是压着某重物似的。
试着挣了挣。
腰上环着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将她禁锢得牢牢的。
嗯
白珊珊一呆,茫然地眨眨眼睛,视线抬高。直线视野里映出男人不染纤尘的白衬衣,系得一丝不苟的纯黑色领带,在往上,是一段修长漂亮的脖颈。喉结位置的软骨性感凸起,随着他说话而轻微滚动。
商迟的嗓音平静而冷淡,从头顶上方传入白珊珊的耳朵。他说“最后一句,三公子想赌什么。”
白珊珊瞪着眼前的喉结,“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这距离,近得仿佛她眨眨眼睛,睫毛便会扫过他脖颈处冷白色的皮肤。
她意识到什么,身子和脑袋都被压制得死死的,没法动,只能胡乱地伸出两只手在头顶上方挥舞摸索。
这一摸,就摸到了商迟棱角分明的下颔骨。
触感冰凉,刚毅,冷硬,还带着丝丝有些扎手的胡茬。
软软的小手在他下巴上摸来摸去。商迟脸色平静,捉了那两只小白手放到唇瓣轻轻吻了吻,攥在掌心里把玩。
“”白珊珊抽不回手,默。果然,他不仅把她抱在腿上,手臂搂着她的腰,连下巴都稳稳搁在她脑袋上。还在玩儿她的手。
只是,
两人之间这个姿势造型,根本没必要用眼睛看,光想象都能知道有多亲密撩人
他们这出情侣戏,演得是不是太逼真了点
白珊珊胡七八糟地进行着心理活动,心跳急促莫名,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这时对面的司马邢又开口了。
他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商先生,我和尊夫人赌完两局,各赢一局打成了平手。最后一把可是决胜局,玩儿那些寻常的小游戏,好像没什么意思。”
商迟淡淡一笑,“不知三公子有什么好建议。”
“我这儿有个很有意思的玩法,不知道商先生和商夫人有没有兴趣。”司马邢说。
商迟“愿闻其详。”
“好。”
司马邢说着便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微抬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站在一旁的男荷官接收到了某种信息,当即微垂头,转身走向了距离赌桌数米远外的墙边。在一座兽头狮子地灯灯座前站定。
白珊珊挑眉,不知道这个司马三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只见男荷官双手扶住兽头狮子,轻轻一转。接下来,魔幻而又非常戏剧化的一幕就出现了那扇墙面就跟张卷帘门似的缓缓往上升了上去,还发出了一种科幻片里开门时的高科技音效声响。
开了一扇门,里头黑漆漆的。像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的血盆大口。
白珊珊“”
白珊珊
白珊珊等等。我是不是走错了片场这是什么神剧情这个司马家实际上难道是个什么奇怪的科研组织,在自家游轮赌场上养了一只哥斯拉这是要把怪兽放出去毁灭宇宙
在男荷官开启新世界大门的短短几秒时间内,白珊珊非常有想象力地脑补出了一系列科幻灾难片中的剧情。
然而,就在她窝在商迟怀里,警惕而戒备地瞪着那突然出现的一个入口,担心里面会不会突然跑出来一只嗷嗷喷火的哥斯拉时,啪嗒一声,男荷官摁亮了赌场内室的开关。
白珊珊眸光一跳。
事实证明,这毕竟是不是一部科幻片。预想中的哥斯拉和小怪兽们当然是不存在的。但,极其出乎白珊珊的预料,这个赌场的内室,格局非常奇怪。
灯光昏暗,中间部分是一条走廊式的通道,不长也不短。通道左侧是七个面积一样大小的小隔间,右侧亦然。整体看上去就像是服装店里的试衣间。
白珊珊皱眉,狐疑司马家为什么要在自家游轮上弄一个试衣间。
是有什么换装癖吗
“三公子,请问这是什么玩法”白珊珊看了司马邢一眼。
“妙妙。”司马邢笑了下,“你心性好玩,这个有趣的游戏是你一手设计的,来,跟商总和商夫人讲一讲游戏规则。”
“啊,是这样的。这个游戏是我设计的,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尖叫时光,很刺激,也很好玩。”许妙浅浅一笑,明艳媚色霎时从眼角眉梢流淌出来。她绕起自己的一缕发丝随手把玩,慢悠悠地说,“这个游戏是考验默契的,所以需要两名玩家参与,特别适合夫妻档。游戏规则也很简单。
“首先,玩家a会被工作人员先带入游戏场区,反绑双手囚禁在1号14号这14个隔间的任意一间。玩家b蒙住双眼进入游戏区,从14个隔间里顺利找到玩家a就算通关。”许妙说着顿了下,纤纤玉指敲了敲下巴,轻描淡写,“不过,还有几个附加的小要求。”
白珊珊“是什么要求”
“一,玩家a全程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给玩家b任何指示,玩家b要找到玩家a,全凭默契和运气;二,玩家a全程会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在玩家a双手的正上方,距离手腕皮肤十九厘米处会悬有一把工具斧。工具斧的机关和另外13个隔间入口处的报警器是连通的,玩家b每走错一间,斧子便落下7公分,也就是说,玩家b如果连续走错三次,斧子就会砍掉玩家a的两只手。”
许妙语调轻松又自如,话音落地,整个赌场却明显为之一静。
“”江熊陈徐四位助理相视一眼,眸中不约而同闪过一抹寒光。面上却不动声色。
商迟那张冷漠的脸,倒照旧没什么表情。他轻抚着怀中姑娘的发,仿佛刚才听的只是一场盛大的图兰朵音乐剧。
白珊珊在商迟怀里静坐着,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语气天真好奇,“也就是说,玩家b只有三次机会,是么”
“没错。”许妙调转视线看她,轻轻一扬眉,笑,“看来商夫人的理解能力十分出色。”
白珊珊满脸笑容地和这个蛇蝎美人对视。
能设计出这么残忍血腥的游戏,并用“刺激”“好玩”来形容,也难怪会和司马邢这种人渣订婚。这对c,一个泯灭良知,一个心如蛇蝎,还真是般配登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白珊珊发自内心地感叹。
片刻,始终未开口的司马瑜却忽然开口,打破了一池死寂。他清了清嗓子,看司马邢和许妙,目光里故意带上一丝苛责的意味,沉声道“商总和商夫人是贵客,由不得你们这么胡闹。”
“无妨。”一道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低沉沉冷清清。语气里不带丝毫情绪。
“”白珊珊抬眸,有些诧异地看商迟。没有说话。
“既然商总同意,那这第三把决胜局,我们就玩这个游戏。”司马邢嘴角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
“好呀,这个游戏我设计了这么久,我自己倒一次没玩过。”许妙顿了下,又问,“那是我们先,还是商总商夫人先”
闻言,司马邢随手把从一旁的女荷官处取过一枚骰子,道“公平起见。”撩起眼皮子看商迟,沉声,“我们小,商总大。”
话音落下的瞬间,骰子被掷出,在赌桌上打着旋儿。
最终停下。
朝上的点数是“5”。大。
“”白珊珊抿了抿唇,心头突的一沉。
“啊,是你们先呢。”许妙眨眨眼,“那么谁来被囚禁,谁来救人”
商迟说“她找我。”
白珊珊“”
“二位十年爱情长跑修成正果,默契必然是不用说的。不必太担心。”司马邢抬手,非常礼貌地比了个“请”的手势,“期待二位毫发无伤地归来。”
白珊珊抬眸看商迟,压低嗓子,皱着眉困惑道“在司马家的地界上和他们赌这种局,我们是输是赢还不全都别人说了算。玩儿这么大拿命开玩笑商迟,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迟盯着她,眸色冷而静,深不见底。突的,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贴近,语气平静而柔凉,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舍不舍得我受伤,或者死。”
所谓的不在乎,不会为他情绪起伏。心如止水,不会为他担忧心疼。
白珊珊,我们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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