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零零碎碎

    第186章：零零碎碎

    朱娇娇对于丈夫所说的这个消息并是很在意, 县城的高中生要就算是过来农村里继续上高中，大概就是往县城郊区那边的学校了。

    除了县城郊区的学校，也有一些离县城挺近的公社学校, 就算是桥湾公社这边可能也会有分派任务下来, 基本也就是在桥湾中学了，桥南中学应该还是用不上的。

    所以, 这个消息，朱娇娇听过了也就作罢了。还是忙碌老门山自己的事情吧。

    这一段时间由于事情不少。大家虽然听说了今年可以卖柴火的事情, 但都把柴火的事情先给放下了。

    直到现在，早稻收割完交了公粮了，中稻也已经是入仓了, 晚稻还没有好, 趁此机会, 正正是可以去山里捡柴火的时候。

    叶有华就想着一件事情, 秋天的时候不是正好可以种植或者是移植果树么？

    老门山应该也可以趁此机会清理一些小山林, 然后换成果树？

    将这些灌木小山林转换成果园，这件事情不似准备将老门山发展成旅游村的事情，旅游村就不那么好说, 毕竟，旅游村的这个概念，实在是太过于超前了。

    但是种果树等着将来能做买卖的时候发展买卖, 这个就很好说了。

    所以，这么一件事情，叶有华就先在干部们的例行会议上说了, “我觉得，总不至于一直这样子不能做买卖。咱们可以趁着这一回要卖柴的时候，先把这些个灌木小山林砍伐，然后种植果树。这种小山林转换成果园，将来日子好了，能做买卖的时候，正好这些果树也差不多能进盛果期了。”

    以前是没有机会来大肆卖柴，老门山也有好些年没跟很多生产队抢这事了。除此之外，叶有华也是想着，能做买卖还是没能那么快。

    现在嘛，时机刚巧就是给碰上了，先是时间上也差不多是可以发展果园了，然后机会上就是正巧今年能卖柴火。

    叶有华的这个提议，令干部们想起来了那些年做买卖的事情，那是多么舒畅的日子啊。

    大家只是想一想就很能接受叶有华的提议了，先转换成果园也挺好的。

    而且，大家也认同的，确实是如叶队长所说的那般，基本上心里也都是这样想的，总不可能不能做买卖这件事情，真的就是永远这么下去了。

    大家都认为，总有一天还是能够恢复做买卖的。

    将这些没什么用处的灌木小山林转换成种果树的果园，大家都相信，将来铁定是能够用得上的。

    虽然大家都接受了这么一件事情了，但是还是有些遗憾的，“就是这买卖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正常地做起来呢？”

    “总有那么一天的。咱们准备好，到时候也不必逢上了就手忙脚乱的。”叶有华是有信心的。

    妻子对于改革开放这件事情，那是记得相当地清楚的。不清楚也不成，重大的事情，总是会有一些多少多少周年的喜庆气氛。

    这种情况下，改革开放的事情，朱娇娇就记得清楚了。

    对于很多的大事情，叶有华是已经有验证过妻子的那些记忆的，基本上都是九八不离十。

    老门山这边跟妻子机缘中的不一样，也是因着老门山有所改变，其他的大事情，除了杂交水稻这件事情目前存疑，其他基本上都是没错的。

    所以，叶有华也是相信妻子所说的，在分产到户之前，改革开放也有几年时间。

    真的想要发展整个老门山，当然还是在集体的状态之下比较好运作。

    这么一桩事情，干部们跟社员们说起来的时候也是说，先准备着，说不得进入盛果期的时候，买卖就能做起来了。

    就算是买卖做不起来，给孩子们当个零嘴也成呀。

    对于做买卖的事情，要说最惹眼此事的，还是社员们。

    当初做买卖的时候，大家的日子过得多好？不做买卖之后，大家的日子又是怎么过的？

    哪怕，衣食住行这一块上大家都觉得还挺好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日子，虽然日子过得还成，但是一年一年地攒不下几个钱啊。

    从以往，每年都能节余一大把钱，到现在，每年就那么一点点钱，勉强能算是以前的零头，大家心里的这种落差是挺大挺大的。

    现在干部们一说起来清理这些灌木丛的小山林准备移栽果树，将这些灌木小山林变成一个一个的果园，以备将来能做买卖的时候可以不用再当下再做准备。

    这件事情，大家一听心里就很是乐意了。

    只要心里想一想，将来，家里攒下来的钱会越来越多了，真的是做什么事情都很积极上心了。

    大家憧憬着将来的好日子，荣亮几个则是上门来跟叶有华说话了。

    下了工，荣亮几个就跟着来了，因为于小前还在防空洞那边，所以这回是三个人一起来的。

    一进门，荣亮就嚷嚷开了，“有华叔，咱们老门山真的还能够继续做买卖么？”

    不怪荣亮这么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有秘方的那些个村子，这些年过的日子可差劲了。

    “现在大家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总不可能一直这样的。就像读大学一样，高考停了几年，后来不也还是可以推荐审批式入学么？”叶有华就拿了大学的事情来做比方，“可见，很多事情在将来还是会有一些缓和的。做买卖，肯定也是这样了。”

    叶有华又说起穗城那边的事情，“不是年年春秋季都有两场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么？想必是咱们的商品不光是能在咱们国内发展，就是国外也是能发展的。”

    “要发展就得用东西产出，这出产东西，就算是全部都要靠那些工厂来出产，那也要跟咱们这些农村收购材料呢。”叶有华从各处的事情来讲给荣亮几个听。

    事实上，就是他自己听一听，也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很对的，咱们国家还是有心想跟外头发展的，要发展当然还是得靠着大家一起众志成城。

    荣亮几个听了叶有华的话也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所以，咱们眼前这样子啊，肯定只是一时的，将来，就会好起来了。”

    “这时间，也不会耽搁太久了吧？已经有八年多了。”邓州程这么问了一句，“要是耽搁太久，我看，咱们就会越来越落后了。”

    叶有华能知道还是听来妻子有关于将来事情的一些说法，别的，他也不敢保证，“我也觉得，肯定是不会太久了。”

    “要说能够发展成果园的这种小山林，咱们老门山还挺不少的。”刘有生就这么说到，“我心里只算了一算，好像，有几十座的数吧？特别是像咱们后山那边的，有些还是一座接一领土连成一片的。”

    大家都是在老门山长大的，哪还能不知道这些个事情啊。

    荣亮想一想，“那咱们老门山，能转换成多少个果园啊？”

    “没可能就真的全部都转换成果园吧？”邓州程想一想，“后山那边还是有很多都是松木林呢。砍这些树，咱们没那么容易能申请得到呢。”

    叶有华也是想过这些的，松木林子暂时还用不上呢，“咱们能把咱们目前这些灌木丛林能转换成果园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松木林子，且不着急。”

    邓州程几个一想，也对，老门山光光是灌木丛林就已经是很不少了，还真的是用不着着急去把松木林转换成果园子。

    叶有华又给邓州程给分派了一个任务，“州程，咱们这边的果苗还是得跟苗圃场那边来订，你跟那边联络联络，我看他们那边有好些果苗已经有两三年左右了，咱们可以拿这种。”

    每回进县城的时候都是能够看到苗圃场的，苗圃场也没有给围起来，那里头有些什么品种，约有几年时间了，大家都是能够看得出来了。

    邓州程接下事情，又跟叶有华说，“有华，让荣亮跟有生和我一起去跟苗圃场那边吧。”

    “可以，那这事就你们三个负责。”叶有华顺口就把事情交给了他们三个一起来负责。

    邓州程几个领着任务离开了。

    叶有华还是挺满意的，他近些年来，很多事情就交给邓州程去负责，也是有心培养他，但是邓州程虽然有心机却并不专权，为人还算是挺大气的。

    这点就比较好，叶有华希望老门山下一任领队人还是要一个大气的。

    毕竟，等到老门山可以发展起来旅游村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恐怕也已经是老了。哪怕是他有心，按着现在的锻炼量来看，将来身体也不会太差，但是也没有年轻人那么多的精力了。老门山想要更好，还是得靠一下代的领队人扛起大事情啊。

    朱立勤对于女婿的这个选择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他问女婿，“真的就是选中了邓州程了？”

    “我私心里，自然还是亲近荣亮的，但是荣亮，比邓州程的能耐还是差一点。有生跟于小前倒是也不错，但有生志不在在此，于小前，按十分来比，他跟邓州程还是差了有半分。”

    叶有华倒是有心想教导出来荣亮，可惜荣亮这个暴脾气，几十年如一日的没个改的。

    既然不选荣亮，那就还是挑一个更有能耐的好了。

    “荣亮这脾气，我看是改不了的。”于敏乔也是摇头，荣亮一逢上事情了，那脾气就暴得不得了。

    朱娇娇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荣亮这些年的脾气好了不少了。当年，他的脾气才更差呢。”

    “那回跟桥南那姑娘的婚事，都接亲过来了，最后还是闹翻了。”朱娇娇还记得那回的事情，“现在他就没有这么暴躁了。”

    这个倒是。

    那回的婚事，荣亮的脾气那还是挺暴的时候，他当时但凡是脾气跟现在一样，怕也是跟现在不一样的情况了。

    不过，叶有华选了邓州程，大家想一想，邓州程确实也是挺合适的。

    光那稳重劲，再有那脑子跟心机，就跟其他三个比起来更是往前迈了。

    家里把这件事情说了说，要说这事原也不该家里来在意的。

    这还是因为，叶有华夫妻两个，准备地来讲，是朱娇娇，对于老门山有着各种各样的设想，这些设想，家里也都支持。

    那这就得考虑到老门山的下一个接班人又是怎么样的人了。

    总不能，夫妻两个在前头呕心沥血，把前期的事情都给想方设法地给做下来了，偏偏后来人一上来就全盘否定了。

    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夫妻两个活着的时候接受不了的，哪怕就是夫妻两个过世了，怕也是要被气得连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朱娇娇对此事比丈夫还要更上心一些，“既然你是选中了，将来怕也是得他来帮忙的，是不是等差不多的时候，要找个时机把咱们的这些设想透出去几句？”

    “这事是得跟荣亮几个也一起透个气，不过，现在还不成，得现在这几年过去了，将来再看看，那会大概就能说了。”叶有华想一想现在的情形就直摇头。

    “这些事情，咱们连刘支书都没有说过呢，怎么就好跟邓州程他们说的？再说了，现在一切都还顺利，也还没到需要有人配合咱们如何如何的时候。”

    朱娇娇原也没说是现在就要说的，她听丈夫的意思，“你是想等七十六年过完了之后再说？”七十六年就是一切事情都能结束的时候了。

    叶有华“嗯”了一声，“是得等那个时候再说才好呢，现在，一是咱们还用不上他们几个来帮忙，二是咱们这设想现在来说还是一句空话。”

    “时间还有足够的。起码，咱们得等将来，能跟县城的主事人那边说一说楚南的旅游发展的时候，咱们老门山才能这么发展起来。”

    朱娇娇听得丈夫这么说，她也有些理解的，“也是，这些事情，还有得操心的。楚南没有发展起来旅游业的时候，咱们老门山发展旅游业也只能是一句空话。”

    朱娇娇是一向不去面对外面的事情的，哪怕这年头讲究男女平等，只可惜，她所知所行，都超出了这个时代，跟外头大概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要说什么权利之类的，也不是不能在老门山做个什么小干部，但是她现在已经是老门山整个养殖场的管理了。

    至于其他能做的干部，队长会计记分员之类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早被人给填上了。妇女主任，老门山已经有一个妇女主任了，就算是将来轮换也轮不到她的份上。

    当然，朱娇娇也没有什么野心想主事老门山，家里有丈夫叶有华已经主事老门山了，也就已经足够了。

    就是朱立勤听了女婿的话也点头赞同，“这事确实是不能太早说出去的，说得太早，还怕引发什么乱子呢。”

    事情讨论到这里，那就是确定了，哪怕是选定了邓州程将来主事老门山，也不能把设想事先说出去。

    且说，邓州程接了采买果苗的任务，等到老门山的灌木丛林有一座已经清理了大半的时候，邓州程也跟队里的几个会计员核算出来了，这一回秋天老门山需要的果苗数量了。

    拿着数目清单，他就领着荣亮跟有生去苗圃场那边谈事情。

    苗圃场顾名思义，就是培育苗圃的一个林场。

    这个苗圃场已经不是归属于桥湾公社名下了，属于桥湾隔壁另外一个铺乔公社名下的。

    老门山之前的几个果园，脐橙树、柑橘树、桃子树等都是自这边采买的。

    跟苗圃场这边采买果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一回采买的数量，不拘于哪种果苗，反正是哪种果苗都成，只要果苗的数量足够这一回的采买量也就成了。

    苗圃场那边确实是有积了好一批两三年的果苗了。

    也不奇怪怎么就积了这么多了，主要还是，这年头，就是集体也不允许做买卖了，全部的买卖都是收归了国营。

    苗圃场这边呢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后来卖完了一批果苗之后，就只种了一些树苗，这些树苗还是能出货的，有些地方跟公社申请砍树之后就得拿树苗给种了补上的，所以树苗还是有出的。

    前几年，老门山为着碧桃山，跟苗圃场订了一部分的桃树果苗。有一回，龙门大队大概也是觉得老门山的果园挺好的，预订了一批果苗，数量不是特别地多，但是品种不少。除此之外，石棉大队也有跟着订了一批果苗。

    也正是因为老门山龙门大队石棉大队都这么来了，苗圃场那边的场长谨慎了几年，之后就特意分派任务的时候，多种了一些果树。

    此后这批果苗就在苗圃场呆了三年时间了。

    老门山这一回又上门来订购了，毛场长亲自过来接待了邓州程三个。

    听说是邓州程几个是代表老门山过来订购果苗的，很是高兴的样子，“欢迎欢迎！你们说，怎么这么巧，正好，咱们苗圃场里的果苗还真是有不少呢。”

    “你们看一看这些果苗。”毛场长直接领着大家去苗圃场亲看，“这些果苗长得多好呀？”

    毛场长也没有瞒着邓州程几个，“这几块是前年春上种下的，已经有长了有两年半了，这一块的，已经长了有三年半了。”

    “咱们这边一直养得挺好的，年年都是要好好修剪的，你们看，这标秆子多正？你们买回去，趁着今年秋天气候好给在山上种下了，说不定明年后年就能进入盛果期了。”

    邓州程也仔细看了，确实，这些是年限不短了，因为虽然修剪得很标秆直，但是剩余的枝杈上还是有长了果实。

    一般来讲，桃树都是三年起就是已经能结果了，而且过了四年之后还结果结得不是特别差的。到第五年，差不多就是进入了盛果期了。

    杏树需要多一两年，而梨树等这些又再多一年。

    这些果园在苗圃场已经长了这么久，确实是长得不差了。

    老门山移植回去，说不定很快就能收果了。

    至于价钱，自然是比新生果苗的价钱要高了，但是这些留了这以久了，苗圃场也想很快出货了，不会收太高的价钱，具体的还得谈。

    这边邓州程还算是挺顺利的，另一边，老门山收集柴火还是挺迅速的。

    一批人去山里捡柴，一批人在灌木丛林中砍伐。

    原本说来卖柴火自然还是大枝的最好卖，小枝的柴火，不那么发卖，不过，老门山的灌木丛也长了有很多年了，真不算是挺小枝的。

    再说了，就算是小枝的不好卖，留下来老门山的社员们自家烧也是可以的呀，自家烧有什么好计较大枝还是小枝的。

    这种忙碌中，沈措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起了成忠他们那条街的事情，“那边白放着也不是个事，那位置都还挺好的，就在皇城根下，咱们这边想办法给出租出去了。”

    “按说交出去才是最好。”沈措觉得这条街在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大家也舍不得，只说那位置是顶顶好的，这么好的位置，能买到真的是真的挺不容易的，将来也未必有这么个机会了。就说这来路，到底是孩子们挣来的东西，咱们也不忍心这么就给交出去了。”

    说到这里沈措还庆幸，“好在之前那边卖房的实在是不肯取消买卖，咱们请那边重新写了一份条子，将来真要是有个什么，咱们也不怕。”

    叶有华是听过岳父的生意经的，也听说过那条街就在皇城后面，知道这地儿确实是挺不错的。

    “亏得他们有胆子，敢拿钱来砸。”事情也有这么久了，沈措的言语中还是带着自豪。

    这个事情也就是说起来了出租的事情，然后就这么带过去了，他就说起来前些日子，边疆那边士兵们修筑天山公路的事情，“这件事情是非常辛苦的，大概是我觉悟还不到那份上吧，我还想着，好在荣军不在那边呢。”

    “那边海拔挺高的，一般人去了，就是平常的生活中都适应不了吧？还是得那边已经适应了的人去呢。”叶有华听了这件事情倒是不担心，荣军兵种不一样呢，历尽了辛苦把荣军给培育出来，不是用在这一块的。

    沈措也想到这一点，“对了，荣军那兵种，也逢不上这事。”

    可不是么。

    “京都安静么？”聊了一会，叶有华就问起了这事来了。

    沈措听问起这个就苦笑，“哪有什么安静的？一堆儿一堆儿的事情，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的。”不过，沈措这边没有什么影响，“我们这边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除了不停地针对几个大头人物，也就是比较地针对知识分子这一块。”

    “那报纸上面，整天这个那个的。好像但凡是个人，不赞同的就是错的了。”沈措说起这个就很心烦，“咱们这边干休所倒还好，挺顺利的。”

    说到这里，沈措又说起了一件事情，“听说，大领导接下来的行程是要去你们省城呢。”

    “这应该是会藏得挺严实的事情吧，你怎么就会知道的？”叶有华一愣，怎么说也是大领导来着，这行程什么的肯定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泄露吧？怎么这行程就这么连沈措也知道了？

    沈措约摸也想到了这一点，呵呵笑了几声，“机缘巧合，机缘巧合。”沈措自己心里是也吓了一跳，连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这件事情，他也是无意间听说了，因着这是跟叶有华所在的省城有关，这也就是顺口给说了出来了。

    “我谢谢你有事就记挂着咱们这边。但你下回得注意了。”尽管知道沈措是好心，叶有华还是担心，不是说有些电话是有可能会被监听的么？沈措现在在干休所，说不得会不会呢。

    沈措心知这一会是自己失言了，说起话来还有些自嘲，“我还说沈镇以前不够稳重，我看我也要再继续进行修行才成了。”

    “甭管是什么事情，你得注意你那边的安全。如果事情会影响到你们的安全，别管会不会影响我这边，你就别跟我说了。”如果会影响到沈措他们的安危，叶有华是宁愿自己不知道的。

    沈措也就是这一回失言，“你放心，我心里是有底的。一定得记得先保证自己这边的安危的。”

    叶有华挂了电话之后，回家了还跟家里说起来这事，“沈措那边，真是有点不怎么放心了。”

    “他一直都还好，大概也是事关咱们这边，他失言了。”朱立勤还是相信沈措是有分寸的，“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这一回就算是一时失言，想来往后应该也不会有事情。”

    叶有华决定还是跟靳组长请教请教，“我看还是得问明白了那些什么所谓的监听器是什么样儿的，等成忠过年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一说，等他付出了京都就仔细检查检查。”

    “这样的事情应该也算是机密吧？”朱立勤不认为靳组长肯说这个，“靳组长能说吗？他若是说了会不会也有失言之嫌？”

    叶有华觉得老门山都还是挺稳妥，靳组长也是对谢工知之当作不知的人，想来有点希望，“成不成的先试一试吧。”

    这件事情，是跟沈措和靳组长有关的，于敏乔朱娇娇母女两个就没有发表意见了。

    叶有华把这件事情给记在了心里，决定有机会去问一问靳组长且不提。

    一进公历九月份，素瑶她们就开学了，这一学期，成义果真是跟素瑶调到了同一个班级里了。

    有素瑶在，成义换了班级也过得挺好的。

    这么一来，家里的几个家长们也就能放心了。不过，等事情算是解决了之后，朱立勤就找了个机会说了说成义，说他现在还是有些不够成熟稳重，还计较别人说的话。

    “虽然做人不能太过于我行我素，但是别人的话太过在意了也不好。”朱立勤是这么教导成义的，“别人的闲言闲语不必理会，真要是过分了，你就直接上手揍得了。”

    成义可不是个好好脾气，“阿公，我知道的。听到过分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当年姆妈受伤的时候，他听到不乐意听的话的时候那也是上手就揍的。

    朱立勤对家里的孩子都还是挺有信心的，孩子们也不是一个个都十分完美的，他们各有各的缺点，有些可能还不怎么令人喜欢。

    但孩子们也是各有各的优点，大面儿上不走歪就成了。

    等学校全部都已经开学了。邓州程几个也把第一批的果苗给运了回来了。

    不过这些大多数都是已经长了几年时间了，应该也不能算是果苗了吧。

    趁着秋天微微有点凉意的时候，这些果苗就给栽种了。

    这一回的梨树老门山是没有怎么栽种过的，还是苗圃场那边给了一个种植说明书过来了。

    这些果苗给种下了，老门山就得收割晚稻了。

    近两年，老门山周边的大队也是跟老门山取了经的，生产收割的时间上，差得已经不是特别地远了。

    因此这一回收割晚稻，学校给孩子们放的农忙假跟老门山的收割时间相差不大了。

    等一个农忙假过完，素瑶跟成义从学校回来，就带了消息回来了，“我们学校里也来了不少的城里学生呢。”

    “嗯？怎么是这个时候来？”大家都有些奇怪，县城的学生到桥南中学来上学本来就很奇怪了，现在这都开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怎么才来呢？

    素瑶把自己听来的事情说了说，“这些个同学一开始是去的天子山那边铺乔公社的，但是那边也装不下，挤着上了半个来月的课，实在是挤得慌，这才分派到了桥南中学来了。”

    “嗯，我也听说了，县城太远了，学校还给他们安排宿舍了。”桥南中学是有宿舍的，不过，很多学生就在周边，离得远远近近的，寄宿生不多。

    老门山离桥南中学有十来里路，这也算是挺远的，但是队里的孩子们都已经习惯了跑通学了。

    走习惯了之后，哪怕是不跑步，这十几路也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到家了。

    “来的学生多吗？这些个学生，你们都有看过吗？感觉还成吗？”叶有华怕县城来的学生会闹腾，素瑶跟成义这都已经是高三了，大家希望两个孩子还是能顺利度过高三的。

    素瑶做衣服就是特别需要观察人的，而成义学医的也是需要观察人的，两个人都是好好地打量了班上来的新同学的。

    “我觉得都还成。”这是素瑶的感觉。

    成义就有些摇头，“还是有一些很娇气的。”

    “人家刚从县城过来，什么都有些不方便，不适应也很正常啦。”素瑶比较体谅一些，就是他们，从门山小学去桥南中学的时候，也是有些不大适应的。

    门山小学的厕所挺方便的，桥南中学的厕所就不是那么方便了，还有吃饭，成天都是些全素的菜。

    朱娇娇比较关心有没有什么爱闹腾的，“像谭双双那种的，有没有？”

    “还看不出来。”素瑶摇头，刚来第一天，爱不爱闹腾也看不出来。

    成义冷哼了一声，“真有爱闹腾的，那就别叫他们有机会闹腾呗。”成义自打上回跟那些个同学打了一架，心里就特烦这些个爱闹腾的。

    他是学医的，还是中医，真的想要整治什么人，也不是不成的。上回打架那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动什么手脚，但他要是私底下动什么手脚，谁还能知道啊？

    “成义你可稳当着点。你师傅教给你的本领是叫你救人用的。”知子莫若父，叶有华一看就知道成义是什么想法了，“记着了，医孝仁心，可别叫你师傅失望。”

    成义不料被父亲看破了心思，又想起师傅当初教他时所说的话，确实不好拿师傅所教的东西来整治人的，顿时有些恹恹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我就是怕他们闹腾，吵得学校不得安宁。”

    “那你也不能动歪心思，你是学医的，将来多少病人得你救治，你的心思得放正点。”朱娇娇拍了拍成义的脑袋。

    成智和小素玥陪着两个小小孩在一边的竹榻上玩耍，听了这些话就说了一句，“二哥，你把黑将军带去学校，吓唬吓唬他们，看他们哪个还敢闹腾？”

    “对呀，二哥哥，你把黑将军带去学校时里，谁都不敢闹腾的，黑将军最厉害了！”小成信站直了身子跟成义说话。

    小哲圣也爬起来附合小舅舅，“黑将军最厉害了！”

    成义摸了摸两个小小孩的脑袋，“对，黑将军厉害！”但是也没可能把黑将军带去的。

    好在，这一批从县城来的学生，虽然对于学校里的各种条件那是挑剔多多，什么厕所用不习惯，澡堂也不适应，饭菜又不合口味，但是并没有在学校里怎么闹腾。

    成义也不用想着用医术怎么整治他们了。

    不过，成义的这个想法还是被张大夫给知道了，张大夫把成义叫过去，狠狠地批了一顿，又罚了成义好些功课。

    成义抱着一堆功课回了家来，跟长辈们是不敢说什么的，但是跟姐弟妹们那就是哀嚎开了，“哪个跟师傅说的啊？罚了我这么多的功课。”

    “肯定是爹爹说的。”素瑶翻了翻成义的功课，全部都是大部头，很厚很厚的一本。

    成智几个也过来翻看了一下，很是同情自家二哥哥，成智又建议，“二哥哥，你听我的吧，吓唬人以后就让黑将军出马，不对，是出狗，黑将军出狗，一个顶俩。”

    “还黑将军出狗，你晓得什么呀？”成义把成智拉过来呼啦了一下。

    成智抗议不成，长得有些快的头发被呼啦得乱七八糟的，跳了起来，“二哥，你恩将仇报。”把成义的头发也给呼啦得不成样子就跑一边去了。

    小素玥小成信小哲圣几个在一旁原是想帮忙的，不过成义成智这个样子直看得他们哈哈大笑。

    素璎上书房来备课，在楼梯上听着动静，还没进书房门就先说了一句，“闹腾什么呢？赶紧做功课。”

    “略略略。”成智冲二哥吐了吐舌头。

    成义冲成智摇了摇手中的笔，“你等着。”

    这么安静了几天，素瑶有天回来跟朱娇娇说悄悄话，“姆妈，县城来的同学讨厌了。说话很不好听，一开始只是问，我跟成义说是亲姐弟，怎么我姓叶，成义姓朱。等知道缘由还大惊小怪的。”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跟的你父亲的，成义跟了你阿公的姓。所以才不同姓的。”朱娇娇看了素瑶一眼，“这事的缘由你不是也知道么？”

    素瑶鼓了鼓腮帮子，“我跟成义也是这么说了的。可是他们还觉得爹爹是上门女婿奇怪呢。”

    “上门女婿又怎么了？他们奇怪什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上门女婿有什么奇怪的？你爹还是老门山的大队长呢！”朱娇娇知道丈夫是不在意上门女婿这个身份的。

    家里的长辈们也都不觉得这件有什么的，就是老门山的社员们，也不觉得叶有华是朱家的上门女婿这事有什么的。

    上门女婿又如何呢，没看朱家对叶有华这个上门女婿有多好？八个孩子七个随了叶姓。还有，叶有华当初那个穷困潦倒找上门来的亲叔叔也是安安稳稳地住在朱家呢。

    再有，叶有华这个上门女婿比别个不是上门女婿的日子过得还要好，岳父朱立勤可是倾尽全力这么教养出来了一个大队长呢。

    素瑶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说道的，只是觉得那些人说话实在有些不好听，“语气忒不好，我都想跟成义说，咱们一起整治那些个人了。”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就随便他们怎么说吧，这事你爹是不在意的。”朱娇娇也是因着丈夫不在意这个上门女婿和身份她不在意的，“你真要是觉得过分了，你就直接抽对方几个嘴巴子。”

    叶有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要说年轻的时候他可能会有些在意这件事情，上门女婿这个名头确实是不好听，不过，自打一家人诚心相待。

    他早就已经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了，“别人怎么说咱们不用管，你们知道爹爹怎么样就成啦。”

    “再说了，你们爹是上门女婿又如何，不比那些个其他人做得好么？”叶有华看两个孩子不高兴，还是说些好听话宽慰他们。

    素瑶跟成义那是以父母自豪的，爹爹的能耐那是整个老门山都公认的，就连周边其他的人也是知道的。

    姆妈的能耐，也是整个老门山都公认的，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怎么出面对外头，别个生产队的不知道，可是自家还是知道自家事的。

    自家姆妈确实是非常地厉害的。

    这样的爹爹跟姆妈，哪个都是顶顶好的。

    也因此，素瑶跟成义听不得别人说那些个闲话。

    “都是些好讨厌的人啊！干嘛要从县城里来学生啊。”成智听了三姐跟二哥说了学校里这样的事情也很是不高兴。

    叶有华自己无所谓，但是孩子们在学校里被瞧不起他很不高兴，就跟妻子说，“咱们哪天一起去学校看看素瑶跟成义。我不信他们看着咱们还能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好说的。”

    “那就去吧。”朱娇娇看了看丈夫，就同意丈夫的这个请求。

    但是朱娇娇心里是明白的，自己夫妻两个再是怎么好，别人也是会有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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