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收到相机

    第181章：收到相机

    靳组长的言语中对老门山是极有信心的，“知道引子在老门山, 我就放心了一些。至于其他的地方, 最后的结果是乔领导能安全, 想必也没有找出来什么问题出来。”

    叶有华听靳组长说得是很有信心的, 尽管事情确实好像也是平安度过了。

    但是叶有华心中却是不轻松的，靳组长大约是觉得老门山没有什么问题，也自信怎么查也没有事情。

    可是, 其他的人不知道, 叶有华是知道的，老门山其实是有问题的, 别的不说，最严重的一件事情, 背负了十几条人命在身上正在被追捕中的谢工，确实是在老门山呢。

    谢工这件事情, 叶有华还从来没跟靳组长说过的, 从靳组长的轻松来看, 他好似也是不知道谢工在老门山, 也不知道谢工的所作所为。

    隐瞒着靳组长有关于谢工的事情, 这是叶有华的私心, 也不能说是为了老门山一直没有说出来，而是当时他想着保住西塔。

    这一会，叶有华觉得, 这事情好像不好隐瞒靳组长了，叶有华在心中下了决心。

    好在, 靳组长不是什么其他机关单位，只是一个特别调查组。

    “我看老门山过关是很快的，反正，从对方的几个切入点来看，老门山占用的时间不算是太多。”靳组长不知道叶有华这会心中的想法，他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靳组长说着就把桌面上的信推还给叶有华，“这封不具名的信于你们老门山来说，确实是有点古怪。不过，那边给你们寄了这样的信件，你们稳住了，没有乱了方寸，那就挺好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且不用担心这事了。”

    “这封信，你在昭州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是么？”叶有华把信给接了回来。

    靳组长没说自己有没有听说这一件事情，只是说，“既然乔领导安然无恙，这信别管原本是什么样的手段，咱们也就不用太过计较了。”

    “那这件事情，这就算是过去了？”他把信收起来问了问靳组长。

    靳组长点头，“这事算是过去了。这举报信，现在也不要紧了。你想烧掉也成，要想收藏起来留做纪念也成吧。”

    “尹雪莲写的有关于咱们老门山的举报信，只有这一封么？”叶有华之前就有些担心，有些疯狂的尹雪莲写的举报信不只这一封。

    靳组长点头，“对，据我所知，尹雪莲写的老门山的的举报信确实是只有这一封。”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还有尹雪莲这几年在昭州得罪的人不少，写举报信只顾自己痛快，也没有就站在了哪个派系一边，可以说是无差别地攻击所有的人。我要是所料不差的话，亲自动手送她去精神病院的人，大抵就是不具名寄信人。”

    叶有华认真地听着靳组长的话，这话里的意思，靳组长其实也并不清楚不具名的寄信人是哪一个。

    听靳组长讲完了，叶有华看了看办公室的环境，又听了听外头的动静，“靳组长，请问，哪里说话比较方便，我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一说了。”

    “嗯？”靳组长想不到叶有华会需要跟自己说到什么事情，“这办公室就可以说，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成了。”

    叶有华定了定神，有些羞愧地把谢工的事情给说了，特别是当年谢工做的那件事情先说了出来，“后来，谢工逃来了老门山，这些年一直都在老门山的山里生活。”

    “这个人啊。”靳组长点了点头，往后靠了靠椅背，示意叶有华平静，“我知道这个人，他不是在你们老门山藏得挺好的？”

    靳组长竟然知道谢工在老门山！这件事情，叶有华说不出来是意外还是不意外，“谢工这些年做了不少的事情。楚南这边，有在查前两位主事人的事情，还有去桥南查了闹鬼的事情。”叶有华简略地说了一下谢工在桥南做的事情。

    “我怀疑，谢工在老门山的事情已经被有心人知道了。”叶有华根据刚刚听靳组长说的事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因为乔领导照顾过咱们老门山，咱们老门山又有谢工这个意外人士，如果事情被查证了，徇私枉法或者是包庇的这一个罪名也是能确定的？”

    靳组长笑了笑，“大概齐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这信勉强算是诱饵吧，你们不是有事情就有谢工出面么？谢工也确定是因为桥南吓唬欲举报大学生一事露出了痕迹。楚南两位前主事人也是他出手的，这事，对方也只是有猜测，但是没可能把整个老门山给围起来。你们收到信既然没有动，本来就不要紧，现在也没事了。”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不过，”靳组长跟叶有华说了几句，“你既然说到了谢工的事情，我还是给你提个醒，谢工当年为女儿谢媛媛报仇，一出手就是十几条人命。这事，在我看来，也说不上什么过分不过分，那些人，也算是死有余辜。我这边不是公|安机关，可以不用搭理这事。”

    “但是，他这么藏也不能藏一辈子，不是么？最好，你们还是劝一劝谢工要不要自|首？就这么躲在你们老门山，也不是个办法。别的不说，你们队里不是还有几个护林员？要是进山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痕迹，也是一桩乱子。”

    叶有华知道谢工是不会去自|首的，谢工压根就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对的，被追捕，他可以逃，可以躲，如果被捉住了，大概他也能接受。可是叫他去自|首，谢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至于老门山的护林员，护林员巡视老门山虽然也有几年时间了，但是护林员都是队里的社员们轮班的，进山巡逻那也就是白天里随便去山里溜达一下。又不是住在山里的，甚至都没有正式扛着铳进深山的，凭谢工的能耐，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靳组长也只是对这件事情做个提议而已，并不在意叶有华这边如何，“我这边不至于会把谢工的消息报出去，你们自己小心吧。”

    叶有华相信靳组长所说的这个，靳组长肯定是不会把谢工的消息报出去的，靳组长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估计知道的时机也不短了，要报早就报上去了。

    “我能知道一下，靳组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么？”叶有华是知道靳组长对于自己家的事情知道的是不少的。但这一会，他又觉得靳组长对于老门山的事情也知道得很多很多。随便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他一说靳组长就没有不知道的。

    靳组长想一想，微微笑了笑，“几年前吧，那会咱们刚有点熟。我这人，工作上做事做出习惯来了，有点什么事情就想着自己一定得知道得更清楚一些。你家里的事情，我不说百分百都知道，九成九还是都知道的。”

    “也不奇怪。”叶有华听靳组长说到自己家里的事情，愣了一下，没有接着说这件事情，他这一回来，主要还是想问一问信件的事情以及说一下谢工的事情。

    两件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他这才问了问靳组长本人的事情，“上回你托付了思敏他们几个，这一回事情也是挺顺利，应该不需要托付了吧？”

    这一件事情，靳组长就给了肯定的答复。上回他确实是听到有一些不大好的消息，但是这一回乔领导平安度过了，他这边也就不会有问题的。

    叶有华跟靳组长把事情问清楚了，这才跟靳组长告辞了。

    有了靳组长提供的这些个消息，叶有华心里一直堵起来的那块大石头也放下来了。

    到了公历十月份月底也就是农历的十月份月初了，去了云雾山的邓州程给叶有华送了一个消息回来，云雾水库已经差不多是在收尾中了，不出意外的话，是能够在年前完工的。

    云雾水库要赶在年前的完工倒是在叶有华意料之中，毕竟，一直在提倡工业学大庆精神，对于工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再地加紧不说，有些工程也给直接就切掉了，又有去挖水库的社员也是一而再地加人了。

    现在能赶在今年完工，怎么看也是应该的了。

    为了怕在云雾水库的社员们太过辛苦，叶有华趁着冬天队里的事情不多，又分派了一些青壮们去了云雾水库，伙食什么的就由老门山自己来承担了。

    进了农历十月份，天气就冷了起来了，大家的衣服也要换一批厚衣裳了，在这种冷天里，家里收到了成忠寄回来的包裹。这天原本是星期天，小曹却是特意把包裹给送了上来。

    家里跟京都往来寄包裹还是挺多的，现在收到成忠的包裹倒也不算是太奇怪，大家惊奇的主要还是这一回成忠给家里寄了一个长城相机回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管是什么牌子的相机，反正相机这东西就很是有点难得了。

    家里的孩子们一起见过新式相机还是上一回沈镇来的时候，他带了一个长城相机过来了。又有至于叶有华，那也是去京都跑买卖的时候用过沈措的相机。

    而朱娇娇一家之前住在县城住的时候见过的相机都是挺笨重的，没有现在的这么便携呢。

    现在成忠寄了一个长城相机回来了，大家惊喜之余又有些担心，成忠可不是一个胡乱花钱的家伙。

    家里给过去的钱，说好是在要用来买房子那成忠就不会用来挪作它用。

    这个长城相机，肯定就是成忠自己挣回来的钱给买的。

    “成忠做的是什么小玩意儿？”朱立勤看着长城相机这种精贵东西，有些担忧，老门山因着之前做买卖的底子，衣食住行不差。但是，现在流行的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在老门山来讲还是不怎么能做得到的，更何况是长城相机，成忠做的是什么挣到的钱呢？

    这一点，家里谁也不知道，叶有华想一想成忠的性格，“成忠一向还是比较稳妥的，不至于会做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话大家是相信的，就是怕成忠会去做太多的家具，把自己给累到了。再怎么裁切好了木料省事了，还是需要拼接的。

    随同长城相机一起寄过来的还有好些胶卷，除了相机原本配备的使用说明书，成忠还手写了一张简略的长城相机使用说明。

    至于自家洗相片之类的，成忠并没有提，而是说了，如果胶卷用完了家里不方便洗相片就可以寄给他，他在沈镇那边的暗房里洗出来之后再寄回来。

    家里是听说沈镇就是自己洗相片的，不过，这样子来洗相片就有点麻烦了，路上一趟来回挺久的。

    “哥哥说一卷胶卷的大概是三十六张，照了三十六张，剩余的那点子尾部，说是能拍，但是不一定能有用。”成义把使用说明看了看，“哥哥说，咱们可以慢慢拍，到时候用完了整卷胶卷，再把胶卷一起寄到哥哥那边就成了。”

    素瑶想一想，“一卷三十六张，这么多卷，一下子怎么拍得完呢？”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拍完寄给大哥给洗出相片来了。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成智探头去看相机跟说明书，成义干脆就递给了他，“三十六张而已，慢什么？很快就能拍完啦。咱们可以一卷一卷地寄给大哥呀。”

    成智就拿了跟叶清一起看，“叔爷爷，我大哥寄回来的相机呢，可真好看！”

    “嗯，挺好看的。”叶清也没见过这种最新款的便捷相机，拿过去看了一会才还给了成智。

    成智还正看着，那边小素玥几个就叫了，“三哥哥，给我们看，给我们看！”他就举了过去给他们看。

    小素玥跟小成信太矮，干脆踩在了凳子上来了，小哲圣更矮一些，就被成义给抱在了怀里，一起去看相机。

    “大家都拍，就快啦。”小素玥抱着相机看得爱不释手，好歹还是舍得给跟她关系最好的小弟一起看。

    小成信严肃地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四姐的意见，“大家都拍就快了。”

    “说不得队里大家都想拍全家福呢。”素瑶想起，上回沈镇来的时候，就有好几户人家拍了全家福，其他人也想呢。

    叶有华也没管相机的事情，干脆就让孩子们去玩了，反正冬天的天气冷，午睡倒是没有那么特别地需要了，随便他们怎么玩闹得了。

    朱娇娇跟丈夫说成忠的事情，“成忠买的这一台相机，也不知道得多少钱？还有，相机这东西，要工业票呢，他哪里得来的工业票？”家里给成忠的钱也并没有多少，都是靠成忠自己挣的。

    “改天我问一问沈措吧。”叶有华没想到成忠一给就给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回来了。

    成忠寄回来一个相机的事情家里也没有瞒着外头，这件事情很快就说出去了，没出去在队里的刘有生和荣亮很快就带着家里的小朋友上门来看相机了。

    “有华叔，成忠真的给寄了一个相机回来了呀？”

    “嗯，成忠寄回来了一个长城相机，这会成义他们拿出去拍照了。”这相机，早就被成义他们拿出去拍照了。

    刘有生跟荣亮还不知道成义他们跑出去拍照这事，他们就是在路上听说了这事，听说是相机就有些心痒痒的，“成义他们去哪里了呀？”

    “要不是水库边那就是去了碧水潭了。”叶有华猜测也就是这两个地方了。其他的地方，也拍不到更漂亮的风景了。

    荣亮两个把自家的孩子赶去找成义他们，他们留在了朱家，跟叶有华问起事情来了。

    “有华叔，云雾水库真的能赶在年前完工么？”荣亮也是有轮班去云雾水库挖水库的，“之前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呢？”

    叶有华觉得，这件事情上头怎么也会加班加点地给完成了，“连水电站都取消了，都还用上了炸弹了，上头的决心下得很足。”

    “那么大的一个水库，不用上水电站，实在也是太浪费了。”刘有生很惋惜，他也领过队去做工的，“比咱们老门山的水库要大得多，堤岸也是很长的。”

    荣亮觉得也很有点叫人遗憾，“那么大个水库呢。唉，还是人手不足，虽然咱们楚南每个生产队都出了那么多人，可是还比不上咱们门山水库当时最多时候的人多呢。咱们那个时候，光绵宾人可就有三千多个呢。”

    虽然绵宾人并不都是青壮们，但是当时绵宾人可真的是男女老少都有上场的。

    “做什么一定要追赶工期呢？”刘有生觉得这么大个水库就浪费了也太可惜了，“咱们老门山这么一个水库还用上了电了呢。”

    云雾水库是挺大的，那一头衔接了楚苗，不过，荣亮他们挖水库的距离跟楚苗还隔得挺的，不大知道楚苗那边的情况，但是楚南这边，堤岸旁边也是有不少的人家的。

    “可不是可惜了么。”赶工期就是为了个排名而已，那么大的一个水库，不把发电站给装好。荣亮一边摇头一边帮着叶有华打理机器。

    这些机器是家里以前跟队里买的一些手动机器，也不怎么常用，所以就要好好地维护，叶有华经常会抽时间出来打理一下，以免隔得太久了就生锈了。

    荣亮两个也帮着打磨，看着这些机器，刘有生就想起那些年做买卖的事情了，“这都已经有六七年了，什么时候能够再做买卖呢？”

    叶有华听得刘有生问这个也有些叹气，做买卖么，这几年是别想了。

    楚南好些那么多的秘制的东西，什么秘制铜鹅，秘制豆腐，秘制米粉，秘制糕饼，都已经由集体转为国营了。

    三个人一齐叹了一声。保养了一下机器，差不多也就得去上下午工了。

    叶有华家的成忠寄了相机回来的事情在老门山传来很快，到了晚上很多人都过来围观了。

    “这东西，可真小啊。”大家大多都是没有看到过沈镇的相机的，看着这么小的一个相机有些感慨。

    这么小的一个相机，又是怎么把那么多的人都给照相了的呢？

    有些人就跟叶有华约照相，“叶队长，能不能给咱们家拍一张全家福？”

    上一回沈镇来的时候是有带相机的，但是大家都不怎么好意思上门来请沈镇给拍照，这一回是叶队长家里有了相机了，许多人一听这话问出来了就听得有些心动，都去看叶有华。

    叶有华自然是觉得没有问题的，“可以，大家约好时间了，一家人就一起拍一张全家福。我们家现在就是成义用相机用得最是熟练，等成义不上课的时候才能拍照，下个星期天就给各家拍照片。”

    “都可以呀。”大家也知道相机这样的贵重东西，怕是没几个能会用的。

    叶有华也知道相机刚回来的时候是要给大家看个新鲜的，毕竟这东西是个稀罕东西，“大家自己排一下队，等成义一家一家去拍照。”

    谈好了这件事情，大家都有些心满意足地各自归家了。

    成义听着父亲给自己安排了事情的，就有些紧张，“我这个拍照技术好像不怎么过关呢。”

    “我觉得二弟你拍得挺好的呀。”素瑶还记得上回沈镇哥过来的时候，成义也是有跟着学拍照的，“那一张给三弟几个和黑将军拍照的合影就是你给拍的，拍得多好啊！”

    成智原本正在把玩相机，尝试着想拍一张，一听说到自己就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二哥哥确实给我们和黑将军拍得挺好的呀。”

    其他人也是夸赞成义的技术，成义听了大家夸赞，又想一想，好像这个新相机今天也研究得差不多了，跟沈镇哥的那台相机差别不算太大，心里有了些许的底气，“我先试探着拍一拍。”

    这还是怕自己失手。

    相机这么一件事情一出来，大家都很新鲜了，要不是成义跟素瑶在桥南中学上学，中午回不来，恐怕大家早就中午也要过来请成义给拍照了。

    现在成义中午没法给拍照，大家就好约更多的家人一起回来拍照了，嫁出去的姑娘子也能领着姑爷跟孩子一起回来拍照，拍一个真正的全家福。

    有这么一件事情，大家倒是没觉得等得有些难熬了，只觉得很快就到了一个星期天了。

    老门山难得的热闹，好些个嫁出去的姑娘子只听说是回来拍全家福来着的，全家福是个好意头，也就一起都请假回家来了。

    成义自早上开始，就不停歇地去各家给拍照。

    大家也一起围观了第一家怎么拍照的，椅子和凳子要怎么摆放，老人大人小孩子要怎么站位，间隙又要如何。

    成义这几天都有在好好地锻炼照相技术，真正上场给大家拍全家福了却又不紧张了。

    他认真地给一家又一家拍了全家福，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是趁着大家站位的空隙给吃了的。

    后来他累得连那么个小相机都端不住了，不得不架起来高凳子，把相机摆放好来，只按快门。

    成义每一家的全家福都会给拍两张相片，到底大家聚集到一起来拍全家福不太容易，那些嫁出去的姑娘子们要翎着女婿孩子们回来一趟，也是千难万难的。万一第一张拍得不怎么成，还有第二张相片能给垫上。

    老门山时兴成家就分家，虽然在对外面来讲，特别是户籍上，这种分家有些是分得不太明显的，二十多年前只有两百来户，现在已经快要突破三百户人家的数了。真要一户一户地拍照，人给累翻了一天也拍不完的。

    好在，这全家福并不是每个小家庭来拍一张，而是四世同堂的整个大家庭一起来拍一张。

    这就不多了，现在约有百来户人家吧。除了这些个全家福，又有知青院那边谭正明杜永年两个也说要拍照片。

    成义从早上忙到下午天色渐昏，用完了几卷胶卷，才算是把相片给全部拍完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至于每家需要洗出来多少张相片，这些事情则是素瑶跟成智领着荣亮家里几个孩子一起来记录了。

    不过也跟大家先就说好了，如果大家想拿了底片自己去洗相片，那也成。

    如果想着请成忠那边帮忙洗相片，那相片几时能洗好这是不确定的。

    大家也都能理解这一点，毕竟相片是准备寄到京都让成忠给洗出来的，那么这路上的时间就不怎么好掌控了。

    很多人都说反正相片不着急着要用，慢点洗那就慢点洗好了，他们就等着拿相片就成了。

    成义倒也有心想自己来洗相片，成忠也有把方法在给成义的信中写出来的。不过，这一回的相片是队里各家的全家福，大家来拍一次全家福可不容易，成义怕有什么损害，就决定还是寄给成忠算了。

    之前还说这么六卷胶卷会太多了，现在给队里大家拍全家福就已经用一半多了，哪里还会有多呢。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成义不得不佩服寄了这么多的胶卷回来的成忠。

    等拍相的兴奋劲过去之后，已经是公历十一月份了，成忠说不得没几个月就得放假了，家里也没有耽搁时间，很快就把胶卷以及一些腊味等东西打包好，然后请了运输队的帮忙带到昭州火车站给邮寄出去了。

    在昭州火车站寄包裹的时候也是要查包裹的，不过呢，昭州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到底不是桥湾这边的人，不会看了包裹之后就对隔了两三百里路远的某个农村人有什么闲话来讲。

    把这件事情给办好好了，老门山又平静了许多。

    在发生了差点牵扯进局势当中的事情之后，老门山难得的这个冬天很是平静。

    楚南今年云雾水库跟防空洞一起都在进行工程建设，自各个生产队抽了不少的人去参与了，现在不光是县城那边没有再有什么下乡的事情，就是桥湾公社也没再有什么新的通知发出来了。

    成忠那边收到了家里寄过去的包裹之后，就抽了个星期天回了电话过来了，“包裹收到了，相片等我跟沈镇休息的时候再回沈家给洗出来。”

    “这事不着急，你慢慢忙就成了。”叶有华一点也不焦急相片的事情，反正队里都是知道相片要洗得很快的。

    他比较关心的还是相机怎么来的，“这相机，你是怎么买来的？不说工业票本就不好弄，就是家里给你的生活费也不多呀。”

    “爹你只管让大家放心好了，这相机是瑕疵品，不需要工业票，也并不贵呢。”成忠说自己是跟着沈镇特意去淘来的瑕疵品，“相机还是能正常使用的，就是有一点点的小瑕疵，但是在工厂里是属于不达标的产品，我跟沈镇淘来之后只是小小地整修了一下，也就跟合格品没有任何差异了。”

    成忠跟大家轮流说了一会话，又轮到叶有华说话的时候就说起自己寒假的事情来，“实验室放假不多，今年寒假我回家可能也在家里呆不了几天，我想着，要不把今年的假攒到明年吧。这个假期留出来几天时间，刚好去看好了院子，能买就买了。”

    “过年不能回来？”叶有华听了这个就有些担心，院子什么的他倒是不焦急，只是想起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你们学校，是不是设立了一个什么反儒家思想的研究小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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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忠不由有些叹气，“爹爹也听说了这事？这事主场在京都大学，其实我跟沈镇转来这边的学校之后就不要紧了。因为大领导已经批复了，说我们是理工学校，不懂儒家思想这一块，不该找咱们这边，应该找京都大学那边的老师。”

    这么说来，成忠转了学校跟专业还是好事情了？对于反儒家思想这个事情，叶有华也只是知道一些些而已，毕竟他这边能关注全国消息的也就只有人|民|日报，没有京都那边的报纸，这事在人|民|日报上面也只是提过一点。

    “你没事就好。”说是这么说的，叶有华讲完电话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知道成忠换了学校更安全一些还是放心的。

    大家刚刚也有听到了叶有华说的话了，成忠过年不能回来了。

    成义素瑶是有些适应了，只有等着大哥哥回来的成智几个好生失望，“那大哥哥这不就是跟大姐姐一样了么？”

    “不一样。你大姐姐不能通信不能通电话，你大哥哥还能跟家里通信通电话呢。”叶有华也跟家人说了，“成忠说实验室假期太短了，在家里呆不了几天，他准备把假期积攒起来，明年就能够在家里呆久一点。”

    成忠这不能回来过年了，大人们还好，早有心理准备了，孩子们则是挺不开心的。

    小哲圣听自家姆妈经常会说起家里哪个舅舅对他如何哪个姨姨对他如何，所以，他也是知道大舅舅对他很好的，他拉了拉抱着他的成义的衣服，“二舅，大舅，不回？”

    “对啊。你大舅舅今年不回家来过年了。”成义也是很失望的，还想着放寒假的时候跟大哥哥学点什么呢。

    小哲圣懂得不回家是什么意思的，爹爹进城去了，也好久没回家了。顿时就有些恹恹的靠在了二舅舅的肩膀上。

    一旁有些沉默的素瑶突然间再一次地说到，“我以后一定不出远门！”素瑶之前在素珊出门上在学的时候就说了自己以后不出远门的。

    这一回还是这么说来着。

    成义听了三姐的话就暗暗摇头，哪里能不出远门呢，他听大哥说了的，素瑶要是走服装设计这一条路，那最好还是去外地的大城市。

    光光是在楚南这个小县城，服装设计是没有什么前程的。

    一家人心情郁郁地回了家里。

    没多久，出门的素璎也回来了，她今天是跟着队里的卡车进城去看刘光宇去了，早上跟车去，中午跟车回来了。

    老门山现在有了卡车了，往来一趟县城快得很，大家出门去县城都是不会在外头吃中午饭的，错过了饭点，饭得很，一回来素璎就端了留给她的饭吃起来，听说成忠不回家来过年，也有些惊讶，“不是说成忠的实验室跟大姐的不一样，成忠是有假可放的么？”

    “京都回来一趟忒麻烦，成忠回来一趟呆的天数不多的话，那还是积攒多几天吧。”朱立勤想了想，自己给想明白了。

    于敏乔想着孩子在外头，“咱们这一回多给寄些东西去吧。”又想起不能通信的素珊来了，“什么时候咱们也能给素珊寄东西呢？”

    “阿婆，就大姐单位的那个秘密劲，照我看啊，这事还是别想了。”素璎想一想大姐已经四五年没有见过面了，打个电话都百般艰难，想寄东西，那可别想了。

    朱娇娇看了二女儿一眼，“你今天进城去看光宇，怎么样？”

    “光宇哥天天就是做泥工匠，都是些重体力活，伙食又差得要命，天天还有很重的任务量，光宇哥都快瘦成一根竹竿子了。”素璎一想起丈夫在工地上那个辛苦劲，就心疼。

    正陪着几个小小孩在玩耍的成义听了素璎的话就有些奇怪，“防空洞都没有说要赶工期，怎么也这么重的活？”

    “不知道呀。”素璎没打听到这件事情，也是那边基本上都是男青壮，不好打听这事。

    成义看了看父亲，“爹，你知道吗？”

    “要赶任务吧。”叶有华隐约有些猜测，“防空洞是早些年就有提出来的，因着有些事情不得不推迟了，去年公历十二月又重新提出来了，还是指示，由不得县府不上心。”

    楚南第一回准备要修建防空洞的时候，就是准备炸西塔，后来因着前两位主事人被举报调查，事情耽搁下来了。

    “那也太赶了。”素璎嘟囔了一声，扒完了饭又去抱儿子，“小哲圣有没有想姆妈啊？”

    小哲圣回了自家姆姆一个脸颊亲，就蹬手蹬脚地要下去自己玩。

    素璎非得闹了他一会才给放下了。

    “今年就早些准备年礼送出去吧。”叶有华跟妻子商量事情，成忠既然不回来过年，他也就想要早早地准备起年礼来了，“家里那头猪养得也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就给宰杀了吧。”

    朱娇娇听了有些惊讶，这会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才过年呢，不过，这头猪养得也确实是差不多了，再养下去也长不了多重了。

    这样的事情，夫妻两个做了决定就成了，晚上果然就把猪圈里的大肥猪给绑得死紧，准备开宰了。

    等放完了血，剃完了猪毛，就得开膛剖肚了，成义特意要求跟着父亲学一下解剖这头猪的技术，“提前学一下解剖技术吧。”

    “成，那就仔细看清楚了。”叶有华知道成义受了成忠的影响，是有些想去外头学西医外科的，具体是哪个比较细致的专业，成义还没有想好。

    但是外科基本都是要动刀子的，他就想先适应一下刀子的各种用法了。

    给这么一头猪开膛剖肚，在别处说起来这还是一件挺吓人的事情，但是老门山的人基本上都是适应了的。

    就是小素玥跟小成信小哲圣也不害怕，三个小小孩子也说要看，素瑶干脆就抱着小哲圣，跟两个弟弟妹妹坐在一旁，直盯着父亲叶有华教成义各种刀法手法。

    成义很小的时候就欣赏过老门山的杀猪手艺，看起来倒是觉得挺好看，这会学起来，也是费了很大的心力的。

    朱娇娇几个是收拾着诸如猪肝肺肚肠肾之类的猪杂，偶尔也盯一下成义。

    这会天气已经要件稍微厚一些的衣服了，成义额头上还是直冒了汗，可见学得很是用心了。

    这么一头猪劈砍下来，哪怕成义只做了其中一小半的活，也是累得不行，“我看爹爹你劈砍得很轻松啊，怎么这么累啊。”

    “你是没有经验，有经验就好了。”叶有华劈砍完了就分切着猪肉，切了一块就拎起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猪肉块，“这重量，有点不准了，还是手有些生了。”

    手不犯生的时候，这猪肉可以切得一样的重呢。

    这一回的杀猪杀得早，但也没有早上了太久，出来之后也还是先给较远的各处把东西给寄了出去，在楚南的这些关系，那还得等到腊八过了才行，叶有华没可能腊八还没过就开始往外送年礼了。

    猪宰杀了，腊肉也在熏制中了，进了农历十一月份中旬，公历也是十二月份中旬了，天气已经是很冷了，天色昏沉起来的时候，邓州程借了电话打回老门山，要队里的卡车过去接人，然后转天他就领着去云雾水库的一群青壮们回来了。

    “有华叔，水库正式完工了。”邓州程累得够呛，但还是先来了叶有华这边说事情，“有之前在老门山这边水库的经验，云雾山水库第一回验收就通过了，验收通过了大家也就能散了。”

    叶有华拍了拍邓州程的肩膀，“完工了也好，大家也就没那么辛苦了。这一回你一口气带了两个月的队，辛苦你了，你先回家去歇几天，回来的青壮们也先歇上两天再回队里上工。”

    “不累呢。”邓州程还强撑着说自己不累，他当时还没有等到那封不具名信的事情就先了，这一会还想问一下那封信的事情。

    叶有华没把自己跟靳组长谈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也只是告诉邓州程，他跟靳组长打探过了，老门山是真的没事了，不具名寄信人别管是好心坏心，老门山都是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