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静默半晌,1551疲惫道,“是gay,但不是秘密。”
李鱼震惊,这都不算秘密,“顾徐早就公开出柜了?”
“这倒没有,但他并不在乎这个。”
李鱼啧啧,活的这么明白,毫不在意外界言论的人很少,没想到目标还是个性情中人。
意思意思失望两秒,他重新打起精神。
前方,领班突然停在一间没有服务生站台的包厢外。
“里面已经有人照顾,你只需要守在外面,等候差遣。”
李鱼拼命点头,“知道了张哥。”
见他还算听话聪明,领班不打算再啰嗦。
正欲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表情严肃的交代,“千万别去打扰尽头那间包房里的人,他是我们老板的贵客,得罪有你好果子吃。”
“张哥,你放心吧。”李鱼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眼珠子瞄向尽头。
烫金的木门相当气派,透着庄严,和声色场所完全不搭。
里面是谁,不言而喻。
目送领班离开没多久,李鱼的对讲机响了,说是901号房要六瓶冰川水。
之前在私房菜馆,连同顾徐在内,恰好是六个人。
完全可以肯定,901里那位让领班忌惮的贵客,就是顾徐。
李鱼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去九楼吧台要了几瓶水,像模像样的,单手拖着托盘敲响901的门。
屋子里灯火通明,几个年轻人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顾徐则撑着拐杖,站在一个块白板前,正在写什么东西。
李鱼规规矩矩放下托盘,将水取出,摆放在茶几上,正打算出去,背后传来声音,“你留下。”
三个字,每个字都透强硬。
李鱼只能硬着头皮停下,悄悄将口罩往上拉了拉。
啪地一声,白板笔被随意丢到一边。
男人驻留在原地,盯着青年看了会儿,突然勾勾手指,“过来。”
李鱼头皮发紧,身体僵硬得走不动道,同手同脚不说,还差点被茶几绊一跤。
坐在地上的几人已经停下动作,全体噤声凝气。
说来也怪,老大对他们虽不算亲和,却也很少发脾气,可大家就是怕他,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李鱼如同犯错的小学生,低头走到男人面前,“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顾徐说,“扶我去卫生间。”
原来是要放水啊,李鱼松了口气,伸手扶住男人的手臂,时不时提示对方注意脚下。
作为一个服务生,没道理盯着客人掏鸟。
把人送进卫生间后,李鱼掉头要走,胳膊突然被人一拽,一推。
顾徐单手将人抵在墙上,如刀般锋利的视线,沿着青年眉骨寸寸往下,停留在被口罩遮住一半的鼻梁上。
“为什么戴着口罩。”
李鱼立刻捂嘴,意识到动作可疑,又把手拿开,痛苦的咳嗽两声,“感冒,怕传染给客人。”
刚说完,下巴就被男人用力捏住。
李鱼吃痛,脾气上来了,“松开。”
顾徐低头,嘴唇贴到青耳,“陈井,好玩儿吗。”
李鱼浑身僵硬,大脑瞬间放空。
男人直起身,指尖刮过青年的耳尖,绕到后方,将口罩摘下来,“为什么跟踪我。”
李鱼完全没有被被抓包的窘迫,“我怕你被徐放刺激过头,做出傻事。”
顾徐愣了下,表情奇怪,“譬如。”
“譬如你约他出门,半路截杀。”
“……”
顾徐单手掐住青年的两腮,微微眯了眯眼,“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身高差异,但是从外形,李鱼的气势就弱了不少,于是他踮高脚,目光死死攫住顾徐的眼睛。
“有些海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涌剧烈,当下方的水流冲破上方的平静,你猜会发生什么?飘在水面的小船,轻易就能被颠覆。”这段话逼格不错,李鱼还算满意。
顾徐微眯起眼睛,“你很了解我。”
李鱼啧,“一般一般吧。”
反正事情闹开了,索性把话说开,“之前在私房菜馆的时候,你就发现我了吧。”
顾徐不可置否。
李鱼气得咬牙,“那你为什么不拆穿。”
顾徐云淡风轻,“我为什么要要拆穿?”
“你自己看。”李鱼偏头,扯开领子露出里面的皮肤,倒打一耙,“你早点拆穿,我能少喂几只蚊子。”
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红色的抓痕和小包,确实被咬得很惨。
顾徐的眼睛里没有同情,反而染上了别样的情绪,脖子是人类最容易致命,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只需要张开五指攥进手里,轻易就能了结对方。
感觉到喉结被挠了下,李鱼警惕护住脖子,“你干什么。”
“这里也被咬了。”顾徐点了点自己的喉结示意。
李鱼仰起下巴,用指腹感受了下,确实有个包,不摸还好,一摸就开始发痒。
一条条红色的痕迹,被青年的指甲带出来。
顾徐眸色渐深,一把握住李鱼的手腕,声音莫名低沉,“再抓就破了。”
“抓破就抓破呗,又不是你的。”李鱼坏笑,“怎么,关心我啊。”
他完全不知道,这种又皮又叼的样子,有多招人。
顾徐就跟被炭火烫着似的,收回抵在青年肩膀上的手。
他按住额角揉了揉,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你先出去。”
李鱼早就不想呆了,生怕被扯远的话题又被扯回去,追究他怎么找来的。
门关上,顾徐的脸色变了。
褪去了平和的伪装,变得狰狞可怖。
他看着脚下的黑色影子,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假的,全是假的,你这种怪物,没有人会真心对你好。
可身体上的燥热却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告诉他,你对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有了欲l望。
没有大佬的吩咐,李鱼不敢冒然离开,安静呆在角落当雕像。
而他的大脑里,系统正向他解说几个年轻人电脑屏幕上的代码。
顾徐的确早就有所准备,并且李鱼可以确定,今天所见到的,或许只是他“准备”的冰山一角。
想不通的是,既然目标对徐放早有防备,又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放手顾氏。
李鱼晃了晃头,头疼,他的脑子适合静养,不适合运转。
十分钟后,顾徐卫生间里出来,狠狠瞪了青年一眼。
李鱼莫名其妙,老老实实继续当雕像。
一群人在会所待到晚上十点,送走901的贵客,李鱼回到更衣室换身衣服。
负责人对他的今晚的表现非常满意,临走前多加鼓励,让他好好干,并交代明天记得把证件拿来,做个登记。
李鱼嘴上应得好好的,转过背翻了个白眼,鬼才要再来,没举报已经算好的了。
夜幕被时间泼墨,越染越深,街上到处都是璀璨的灯光。
等青年踩上月色回家,已经十一点整。
不同以往的是,家里没一人休息,闹得正欢。
徐放说到做到,一大早就让律师拿着文件,守在小区楼下。
这一守,就从清早守到夜晚,最后律师趁管家下楼散步回家,强行挤进家门,怎么赶都不肯走。
律师积了满肚子的气,按捺不发,努力游说顾徐,“顾先生,徐先生说了,只要您签下解除协议,他会给你一笔钱。”
顾徐目光落在电脑上,不为所动。
律师咬咬牙,耐着性子说,“有了这些钱,你可以不再寄人篱下,东山再起,你何必固执,非要跟钱过不去呢。”
李鱼耳朵贴在冰冷的防盗门上,忍不住撇嘴,你个傻逼,你眼前的落魄鬼是在装穷,混肴你主子视听。
一旦准备就绪,徐放就是个屁。
屋子里,律师改变策略,苦口婆心道,“如今顾氏已经停牌整整四天,恕我直言,你手里的股份现在分文不值,不如趁机会,拿它换点钱。”
随着话音落下,客厅里响起异动。
李鱼打开门,大摇大摆走进来。
律师仿佛没看见他,继续翻来覆去的劝说,说说一半,又被打断。
李鱼把手里的外卖袋子放到茶几上,是麻辣烫。
他问管家,“李叔,吃吗?”
管家愣了下,摆摆手。
李鱼哦了一声,又问顾徐,还是不吃,他耸耸肩,掰开筷子,专心致志吃起来。
麻辣烫的香味非常浓郁,近在咫尺,勾得律师直流口水。
吞咽下嘴里得津液,律师决定使出最后一招,“好话我都说尽了,如果顾先生执意不肯签字,我很难保证你会遭遇……操!”
律师话到一半,突然站起来,脚上那双崭新的皮鞋上,正贴着几根软绵绵的金针菇。
李鱼苦着脸道歉,跑去厨房拿了把扫帚冲出来。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律师拔腿就跑,一再退让,差点被门槛绊一跤,同时,厚重的防盗门在眼前重力合上。
李鱼心里不舒服,同时又很佩服顾徐的忍耐力,坐到男人身边小声逼逼,“遇到这种不要脸的人,你也得不要脸才行。下次他再来,我出马,免得你跟个受气包似的听他废话。”
顾徐眼神一动,也不知抽什么风,突然就笑了。
莫名的寒气顺着脚跟窜上脑门,李鱼打了颤,这一笑不简单,带着刀子。
1551冒出来,问他,“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
李鱼心里的怪异尚未平复,没好气道,“当然是像只守捍卫领地的雄狮。”
1551,“不,是像只护雏的老母鸡。”
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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