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算是真正的豪门世家,往上四代都是从商。
管家从被捡回来那天起,就在上一任管家的教导下,刻下了主尊仆卑的思想。
即便排除顾徐受伤这件事,他也不能委屈自家少爷住小房间。
“少爷腿伤未愈,万一被你碰着怎么办。”管家提议,“你跟我睡,让少爷单独住一间。”
你家少爷心是黑的,发起疯来怕是连自己都不放过,谁碰谁死。
“我打地铺。”李鱼很惜命,“而且我觉浅,动作也麻利,万一半夜少爷有个什么事,我能马上起来帮忙”
顾徐瞥他一眼,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是吗。”
笑笑笑,有什么都好笑的。
李鱼心里逼逼,脸上挂着笑,“那是,从小练的。”
他回头,朝着管家继续劝说,“更何况您之前不是把腰扭了吗,大房间里有把房东留下的按摩椅,您要不舒服就上去躺躺。”
管家正欲开口,就听顾说,“就听陈井的安排。”
剩下一肚子的劝说,被李鱼生生咽了回去,还以为大少爷要挑三拣四呢,谁成想会这么听话。
该不是遭逢剧变,傻了吧。
“1551,给目标测个智商。”
“比你高。”
“不准,重新测。”
“比你高。”
“……”李鱼信了,带着顾徐去了小房间,伺候大少爷躺下。
刚要走,背后伸来一只手,往他掌心塞了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张储蓄卡。
好歹是曾经的大老板,总不好意思给张空卡,里头应该是给他的生活费和房租费。
顾氏最近时不时总出现在新闻上,该查封的该冻结的,没一个落下。这张卡,不可能在顾徐名下。
李鱼好奇,让系统查了一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他妈是他的卡!
办卡日期,是正式上岗的当天上午十点,同时,里面还被存了一笔钱。
李鱼额头冒汗,手脚冰凉,连话都不会说了。
面试的时候,他的确做过个人介绍,但其中并不包含身份证信息。没有这玩意儿,拿什么办卡。
顾徐一定查过他,查到多少,还不能定论。
李鱼努力给自己打气,佯装淡定问道,“顾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顾徐抬眸看他,眼底有东西闪过,“出车祸前,我曾收到一些风声,为了以防万一,未经过你同意查了你的身份信息,私自办了张卡,存了一笔钱进去。”
对方这么坦诚,李鱼又摸不准了。
问系统吧,那货又跟他装哑巴,于是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硬着头皮往上冲。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能要。”李鱼把卡放到床头,低头盯着脚尖,“你大概是忘了,很早很早以前,你救过我一次。”
顾徐挑眉,“哦?”
“那次我进城走亲戚,中暑晕倒在你车旁,是你让人把我送去医院的……顾先生,你救了我的命。”
这件事情是系统透露的,不会有假。而且因为顾徐不爱和陌生人同处一室,那人还没被塞上车,顾徐就已经下去了。
那会儿的目标还是个小可爱,哪像现在,脸上在笑,心里没准在捅谁刀子呢。
“你忘了,我可没忘。”李鱼回忆着刷题的痛苦日子,眼眶红了,“你现在陷入困境,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这些钱你留着创业,家里的开销有我呢。”
说完生怕顾徐又把卡塞过来,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他去厨房逛了一圈,最后以买酱油为由,下楼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马甲专业户打了个电话。
专业户再三保证,“真没人来查过,我做的身份履历就是天王老子也查不出纰漏,您把心揣回肚子里,暴露了我退您三倍的钱。”
挂了电话,李鱼彻底心安,一身轻松地去小卖部提了瓶酱油回去。
厨房里,管家已经开始做午饭,一手刀法耍得炉火纯青,小鸡丁切的方方正正,大小一致。
李鱼搬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口,随口问道,“李叔,少爷真的没交过女朋友吗?”
说着抻抻胳膊,又加了一句,“我听说也没交过男朋友。”
管家往盆里放入腌肉佐料,“据我所知,真没有。”
李鱼嘶了一声,顾徐今年二十八,男女朋友都不交,平时是靠左右手轮流解决吗?亦或者说,根本不需要解决,真是个废的。
管家回头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鱼说,“之前听别墅的人说过一嘴,好奇问问。”
“一群嘴碎的。”管家说了一句,埋头开始切酸菜。
李鱼知道,再问该招人烦了,可他无聊啊,只能把手机掏出来,打开许久没登陆的游戏软件。
刚一上线,在线的狐朋狗友就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刷屏。
李鱼嫌烦,下线去玩儿别的。
可有些人是属蚊子的,躲都躲不掉,见游戏信息不回,直接把电话打到手机上,来电名为狗蛋。
想起周朔那张脸,李鱼沉默了,是挺狗的。
他接起电话,“有屁就放。”
周朔笑嘻嘻的,“陈哥,怎么下线了,兄弟们正想跟你组一局呢。”
李鱼怕老实人司机人设崩了,飞快跑进卫生间,“忙着呢,没空。”
周朔不信,“你又不用工作,有什么好忙的。”
李鱼,“我的矿长腿跑了,你说我忙什么。”
那头明显沉默一瞬,随即哈哈笑道,“陈哥,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我差点就信了。”
啧,必须尽快跟这群狐朋狗友断交,否则迟早翻车。
李鱼决定道,“今晚把人都叫上,一起吃个饭。”
周朔高兴道,“行,地点你发我,我去通知几个兄弟。”
“一定要叫齐,我有事要通知。”李鱼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外头飘来爆炒葱姜的味道,钩得人直流口水,他颠颠跑出去,站在客厅里用力嗅了嗅,真香啊。
等到饭菜上桌,吃进口中才知道,何止是味儿香,吃起来那味道才叫绝。
这顿饭是李鱼有史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肚子都要撑破了。
“李叔,晚上不用做我的饭,我在外面吃。”
顾徐看向正摸着肚子,餍足靠在沙发上的青年,没出声。
李鱼转头看向右手边,笑着问,“你晚上想吃宵夜吗,给你带回来。”
“不用,谢谢。”顾徐移开视线,用疏离在两人间竖起一座高墙。
这座墙内,除了他自己,或许还有管家,但绝不会有忠厚老实的小司机。
李鱼不愁,不就是自闭嘛,没事儿。
他使把劲儿,把外面的壳子掰开,把里头的心揣进怀里捂一捂,等捂热自然就成了自己人。
晚上的饭局定在某高档海鲜酒楼,李鱼提前出门,在楼下走圈。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肚子才终于消下去。
原主是酒楼的常客,见到熟脸,大唐经理笑脸相迎,“陈少,好久不见了。”
李鱼点头示意,“今天坐大厅。”
要知道,这位少爷可是从不坐大厅的,经理不大确定,“您刚刚说,今天坐大厅?”
李鱼问,“还有座吗?”
“有的有的。”经理终于确定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您跟我来。”
趁其他人还没到,李鱼去了卫生间。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团成一团,揉得正起劲,裤兜里手机突然响了,居然是加友成功的系统提示。
盯着顾徐那张漆黑的头像,李鱼的心飘了。
他哼着歌将衣服展开,重新穿上,又对着镜子,将头发随便抓了抓。
再回到大厅,青年已经换了个人。
清清爽爽不见了,只剩下落魄。
一直关注李鱼动向的经理,差点把眼珠子鼓出来。
看来这位少爷今天不是吃错药,而是药吃多了,要搞什么幺蛾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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