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欧阳明的番外

    我叫欧阳明,额,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叫刘思涵,是院长妈妈起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我现在妈妈给我取的,我的妈妈也不是我亲生的妈妈(这样说好像有点绕…)。她是从福利院把我领养出来的,待我确实担得起视如己出这四个字,所以对我来说,她和院长妈妈都是我尊敬的母亲。

    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说,“希望啊,以后我们家小明的每一天都是阳光明媚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记得我笑得很甜,可是内心深处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个很阴暗又隐晦的角落在告诉我。这些光明都是暂时的。那年,我十二岁,我成了欧阳家的少爷,我没有五岁前的记忆,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现在也活得很好不是吗。

    我的记忆一开始就是在福利院,每天照着福利院里的阿姨们的安排,吃饭、睡觉、打闹、偶尔和小朋友们闹闹矛盾抢抢食。十二岁后,我的生活变得翻天覆地的好。好的不真实。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好日子有一天会结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我也有问过母亲,“为什么人会失忆呢。”母亲告诉我“大概是因为那些记忆并不好,所以我们的意识选择了遗忘,有时候遗忘并没有什么不好啊。能全部忘记多幸福。”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年少的我不太懂。后来我就明白了,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多少会有些感慨的。再后来我渐渐长大懂事,也就没有问过了。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了。

    那天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身青色的运动服,看起来格外清爽。他出现的那一瞬身体中有着异样的熟悉感升起,好像我已经认识了他好久好久。

    他冲我嚷“阿蛮,阿蛮。”

    我不知道阿蛮是谁,但是,在他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桎梏,破体而出。却又被另外的力量拖住,那一分钟,我的身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是,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像是个旁观者。旁观着我不记得了的一切。

    这个梦似乎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个男人把一个小男孩从火海中救出,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那样吃不饱穿不暖的背景之下,小男孩自然是非常愿意的。

    虽然我没有记忆,可我能感觉到,那个小男孩就是曾经的我。

    那个男人喂幼年的男孩吃药,泡药浴,教男孩练武强身健体甚至修炼道术。男孩一直叫男人师傅,男人唤男孩臭小子。

    有一次小男孩实在扛不住高强度的训练,身体不堪负重,躲起来不见人。男人很着急,他找到小男孩把他抱在怀里,对他说。“孩子,我也不想逼你,可是,真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非你不可。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话就哭了,他抱住小小的孩子,头埋在孩子的颈间,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来。哭了良久。孩子受他情绪感染也是哭得稀里哗啦。这时候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我在一旁想。

    我看着他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久之前,这里是真的湿润过的。

    日子他们还是照常过,我就一直跟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路上到是有不少趣事。一起解决了不少麻烦,斩妖除魔,为农家户祛除邪祟。上山去开采灵药,总是走走停停。一路增广见闻。

    后来有一天,男人摸着男孩的头说,“要不然,你做我儿子吧,我欧阳靖一辈子修习道法,没有成婚也没有后代,以后出去行走你就叫我爸爸。”

    这时他们已经待在一起半年了,男孩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满眼孺慕“爸爸。”

    “哎,我的好儿子。”男人高兴的抱着小男孩转圈。我就站在他们身边,我看得到男人的眼中欣喜是真的,但有愧疚一闪而过。

    “做我的儿子得有名字,总不能再叫你臭小子,我叫欧阳靖,你以后就叫欧阳明吧。”男人把孩子放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

    男孩很开心,在院子里跑圈圈,一边开心的叫:“我有名字了,我叫欧阳明。”满满的都是童真。

    我看着儿时的自己傻笑着不断叫嚷和跑圈。心中有丝释然,原来,我这个时候就已经叫欧阳明了吗?原来欧阳明本来就是我的名字啊。

    一起笑闹冒险的日子又持续了一年。

    这一年幼年的我和欧阳靖相处得越来越好。感情越来越深,欧阳靖眼中的愧疚也越来越浓。

    这一年欧阳靖又带我去了很多地方。

    我们去过深山,上过雪原,走过沙漠。甚至又一次还去了海底。这样说有些不可思议。但却真实的发生着。就在我的眼前,像电影一样,将我遗忘已久的记忆再一次在我面前重演一遍。

    欧阳靖的道法造诣非常玄妙,战乱之时,求上门的人很多。带我领略了很多风景,欧阳靖去这些地方每次都会找到一些灵药或是妖物,灵药他都会拿去高价卖个别人,妖物会被炼成丹药用于他自己修炼。好像每去完一个地方,欧阳靖就会又强大一些。他看幼年的我时,眼中的愧疚与难过也是与日俱增,更加入了一丝不忍。

    幼时的我应该也是有感觉的。虽然那小小的人从来没有问过,可是孩子啊,其实内心最敏感了。作为看客的我,已第三者的身份再经历一次,依然止不住的惶恐很难过,还有不忍分离的愁绪。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这时候,我跟着他们来到魔都。

    欧阳靖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冒出黑气,虽说他苦苦压制,终究还是到了极限。

    原是早已走火入魔。

    不仅如此,他还用自己的身体压制着一只上古大妖。化蛇。

    那天,他把小欧阳明叫入房中,决定告诉那孩子一切。“我收养于你,一是因为确实想在这乱世里找个伴,要是能继承我的衣钵便再好不过,另一则,你是我为自己留下的后路。”

    欧阳靖谈到此处叹了一口气。“你是天生的火灵体,当初你家燃起的那场大火就是你火灵体觉醒引起的。”

    “把你带走我确有私心。我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化蛇了,看到你天生的火灵体,我觉得自己有救了。可你那么小,我不忍心对你下手,可是现在我走火入魔的症状越来越重。对不起了。”

    欧阳靖没有再对小小的欧阳明多言。直接对幼小的我下了手,因为他真的快没时间了,您怎么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呢。

    嗯,其实,我是愿意的啊,您要是愿意问一句就好了。只要能和爸爸在一次。小明做什么都可以的呀。

    只要能在一起,怎样都好。

    欧阳靖布下阵法,将化蛇从他自己的身体里引出,旁观的我终于看到了化蛇的真面目。人面豺身,蛇尾。偏又长着一对鸟儿的羽翼。说不出的怪异。

    欧阳靖将化蛇封印进我的身体后,却出了意想不到的状况。可能是儿童的身体太过幼小,虽说是天生的火灵体这两年又不停地用天才地宝锻体,但毕竟不比成年人的身体成长完全,化蛇竟是隐隐有挣脱之象。

    这时,一个姑娘意外闯入。

    她出现的那一瞬,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名字“阿蛮。”

    这就是他的阿蛮啊。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脚上是白色的小高跟凉鞋。长卷发是深褐色的,一边的刘海放下来遮住了其中一只眼睛,却并不会显得没精神,露在外面那只眼睛充满了灵动感。

    姑娘说,有个叫陆司婉的人和她说过,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欧阳靖帮忙。大喇喇的就和欧阳靖交代了身份。一只雌性的比翼鸟。

    她的另一半前段时间离开魔都去寻找避祸的地方,一走已是一月,还未归来。虽说有感应还是想要求个心安,所以想麻烦欧阳靖帮他算一卦。她要找的另一半叫阿鹣。

    哦,那个青衣少年叫阿鹣,不知道为何心突然就柔软了起来。阿鹣,真是个好名字。

    这姑娘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我想叫她快走,欧阳靖没安好心,可是却做不到。

    欧阳靖满口答应,脸上笑得一脸慈悲,转身就在茶水中做了手脚,阿蛮喝下后就失去了意识。欧阳靖最终抽出了阿蛮的鸟灵加固了封印。

    而我,也陷入了彻底的沉睡。

    我以为我应该要醒来了,可是这个梦却还没有结束。

    欧阳靖每每再到什么地方,总是会背着一口大箱子,那箱子里就是我。沉睡的我不再成长。不再需要进食,却需要大量的灵气蕴养,毕竟容器也是需要保养的啊,于是欧阳靖就想方设法的赚钱。

    再后来,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有□□十年吧。欧阳靖背着我的身体来到了这座小城。开了公司。遇到了我现在的妈妈,真的没想到像是欧阳靖这种人居然也能陷入爱情。

    后来,欧阳靖压抑不住身体里的魔气,需要避世,便死遁了。把我交给他信任的手下,设计好在特定的时间带妈妈去那家福利院领养了我。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那后半段本不该是我的记忆的,好像是什么人埋下的伏笔,就是为了让我看到。

    睁开眼,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青色运动服的少年。清清爽爽的他好像终于放下了心结,越加清朗,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他和一群我没见过的人正在抢菜吃,一群人争争抢抢好不热闹。。

    我的记忆里面好像还多了很多东西,需要我去认真梳理。有些地方还是想不通。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青衣少年的那一瞬的砰然心动却是无需再多加确认的,我好想,我是真的对这个异类动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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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发现欧阳明醒来的是黎修竹,大概是这些年做医生的习惯,第一时间黎修竹就想上前去探查欧阳明的情况。被也发现了情况的苏芸媚拦下了。

    “毕竟是我道家的法器,你一个才成型几百年的小妖还是不要去碰比较好。”黎修竹耸耸肩,不碰就不碰咯,了不起哦。

    苏芸媚说着就往床前走去低头看着欧阳明。

    床上动弹不得的红色木乃伊似乎有些紧张,乒铃乓啷,扭动的时候碰的身上的铜钱一顿乱响。

    苏芸媚在探查欧阳明情况的时候,陆司婉从她身后伸了个脑袋出来,嘴里还吧唧吧唧嚼着饭菜,镭射眼扫视一番之后。扯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

    内心OS“切,臭小子,你爹设计我还设计阿蛮,苏芸媚还因为你嫌弃我家小竹子,呵呵,躺个三五天我再考虑让你起来。”

    随即对苏芸媚说:“好像恢复的不错啊,不用管他了,吃饭要紧。不然菜都被那两个混小子抢光了。”

    苏芸媚觉得陆司婉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把法力撤回去。就继续去吃饭了。摊在床上动弹不得依然被捆成蚕宝宝,并且因为昏迷太久嗓子本来就说不出话还被陆司婉做了手脚的欧阳明Q-Q。欲语泪先流.jpg。emmm,sorry,并不能说话。

    但是欧阳明看着不远处那个青衣少年,内心又有了长足的安定。“等我好了。我就去追他,男的又怎样,妖族又怎样。我都经历过这么多了,喜欢就上。”

    欧阳明安慰完自己后闭上了眼睛,等待那群不负责任的家伙吃完。Emmm,吃完会想起他的…吧?

    阿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冷,有种七月半见到鬼的感觉。不可怕,但是贼恶心。

    欧阳明这时已经忘记了,我们家阿鹣是有老婆的人,而且比翼鸟的设定就是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鸟。所以欧阳大少爷的感情路注定是个悲剧。

    让我们在此一起为其默哀三秒。无量天尊,阿弥陀佛,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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