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演奏会在武元市举行。
这次叶谩语倒是不需要提前去和乐队会面,但武元市离京都比较远,叶谩语还是决定提前两天出发。
正好唐鹤声也要在那天前往武元市,唐小舅舅出行一般都是乘坐私人飞机,叶谩语也就顺便蹭一次方便。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出发当天,叶谩语比唐鹤声先登上飞机。
唐小舅舅出发前被一个会议耽误了一段时间,在路上又遭遇堵车。所幸他们乘坐的是私人飞机,当天机场起飞的飞机又不多,唐鹤声一通电话打给机场负责人,起飞时间往后推迟了两个小时。
叶谩语收到通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唐小舅舅专门给她打来电话表示他的歉意。
叶谩语当然不会有任何不满,本就是他好心帮她。她又不赶时间,两个小时很快就能过去。
上了飞机,叶谩语有些感叹。
唐鹤声是个会享受的人,他的私人飞机一般只为他一人服务,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飞机上除了有普通座位舱,还有两个私人休息室,房间比叶谩语上次乘坐飞机时的房间大两倍有余。房间里面有床和大屏电视,卫生间里配有浴室,浴室里甚至还有按摩浴缸。
小舅舅果然是有钱又有权,一个小型私人飞机造成这样,会享受,叶谩语心里感慨。
起飞时间被推迟,但既然已经在飞机上了,叶谩语也懒得再下去。她谢过帮她去放置行李的空姐,转身进房,打算先睡一会。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叶谩语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从床上起身,想要出去问空务人员要些水喝。
叶谩语将门推开一条缝隙,门外嘈杂的声音变得愈加清晰起来。她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有许多显得非常匆忙混乱的脚步声。
“你们是谁?这是私人飞机,外人不能随意……”这应该是空姐的声音。听她的话,好像是有什么陌生人混上了飞机。
“闭嘴!”粗旷沙哑的声音野蛮地打断了她的话。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扳机被扣动的轻微声响,有重物跌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有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叶谩语停在门口,彻底清醒过来,她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睁大收缩,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去。
***
说来也是巧合,顾霁华今日也要去外地,在机场候检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帮人避过安检登上了一架飞机。
顾霁华认得他们偷登上的飞机,那是唐鹤声的私人飞机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帮人上衣宽松,胯两侧有些鼓囊,身上可能携带着木仓支。而且他们不像是保镖或者军人,身上没有军人的正气,反而有一股亡.命之.徒的气息,残.暴而血.腥。
顾霁华今天是要去别的城市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身上没有带枪。
而且唐鹤声那老狐狸去哪里身边都带着一群保镖,他的安全用不着他来担心,他没有必要上去趟这趟浑水。
但心中却有个声音催促他:跟上去看看,不然你会后悔的。
顾霁华苦笑,飞机上的那群不法之徒们有可能身持木仓.械,通知机场安保人员来只会害了他们的性命。所以他只快速联系了他在京都内的一名属下,让他尽快带人过来。
确认那些人都进入了飞机内部,他小心的靠近飞机。顾霁华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去,而是到了飞机右侧尾部,那里有个供检修人员进入电力系统舱的小门。
他从电力舱小心向前靠去,一进入座舱内,顾霁华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淡淡的血.气和硝.烟.味。
果然出事了,他心头一紧。
背后有人靠近,冰冷的利.刃从后方探向他的脖颈。就在刀.尖.刺.进他后颈的前一瞬间。顾霁华反手擒住身后人拿.刀的手臂,另一只手卡住来人的脖颈,向上一提。
偷.袭.者发出一声闷哼,一股清雅的淡香散开在顾霁华鼻尖,他定睛一看。
“叶谩语?”一个他预料之外的人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顾霁华忽然心生后怕,如果他没有跟上来,叶谩语这样一个弱女子该怎样在这个情况下安全脱身?
叶谩语失神的双眼因为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而渐渐凝生出了些许焦距。“顾霁华?”
看到熟悉的人,叶谩语强撑起来的力气一下散尽,她忍不住松了手,小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好!顾霁华立刻松开她被擒住的肩膀,反手抱住因为双腿失力而向下跌落的女孩,又捞起掉落在地的小刀。他打量眼四周,果断的带着怀里的人闪身躲进旁边一个由门和机墙组成的角落里。
在他们躲进角落里没多久,有一阵跑动的脚步声向着这边靠近过来。顾霁华微微探出头,一名双手持木仓神情紧张的魁梧大汉跑了过来,他四处张望两圈没有看见人,又向前走去。
顾霁华还在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耳边却听到了一声声不正常的急.促.喘.息声,他低下头,发现怀里人的状态有些糟糕。
他怀里的人儿脸色苍白,眼角眉梢间却晕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的呼.吸急促,如秋水一般的明眸里正在溢出一滴滴的泪水,晶莹剔透的泪水很快就浸湿了顾霁华的领口。她整个人显得苍白脆弱又娇弱可怜,全身上下透露着浓浓的惊恐无助的气息。
怎么回事?顾霁华皱眉,他想要把叶谩语放开些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可叶谩语整个人瘫倒在他怀里,两个人紧密相贴。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凶口的衣服,用力到指尖泛白,仿佛落水的人抓着最后的一根稻草。
离开的男人像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又转了回来。他们两人躲藏的地方不算特别隐蔽,如果那人在这里仔细查看一番绝对能发现他们。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落入了被动的局面。
顾霁华皱眉,狠狠心拉开了叶谩语抓着他衣服的手,他捧起叶谩语的脸颊,小心擦去她脸上的泪迹。他黑亮的双眼对上叶谩语还有些朦胧的泪眼,他说:“叶谩语,能听清楚我说话吗?你听好,我现在要出去处理那个男人,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如果我回不来,也会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走。我来之前已经通知过人来救援,他们很快就能到,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有事。”看着女孩渐渐清明的双眼,他语气郑重的向她保证道:“你会没事的,绝对会安全离开。”
叶谩语意识到了顾霁华想要做什么,她挣扎着想要拉住他,“别……”别去,他们有木仓!
她想要阻止男人离开,可话还没有说出口,顾霁华就将她放进角落的最深处,转身悄然走了出去。
别去!
叶谩语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眼泪突然失控的爬满整张脸庞。
别走,别丢下我……
她听到了男人对她的保证,但她还是怕。前世被绑架的记忆与现在的状况重叠起来,她甚至无法再保持冷静,只想至少,至少有个人能在她的身边陪陪她。别让她像前世那样,独自陷落在绝望中。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痛苦,叶谩语几乎要觉得顾霁华不会回来了,自己要被丢在这里,无望的看着敌人的到来,就像是当年一样。
“滴答滴答。”液体低落的声音向着她藏身的方向接近,血.腥味越来越浓。
谁?叶谩语突然觉得有些疲惫,那个人身上有木仓,顾霁华赤手空拳怎么对付的了,来人还能是谁?她几乎是认命一般的闭上眼。
温热的气息贴近她,属于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头上。磁性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么怕的吗?”
是顾霁华!叶谩语睁开眼,入目的是顾霁华俊美无双的面容,她扑进他怀里,手掌无意碰上他的右肩,手上碰到一手腥黏的液体。
“你受伤了。”心中看到男人回来的喜悦和一种道不清的动容被紧张所替代,她伸手去拉顾霁华的衣领。
顾霁华垂眸,挡住她要查看他伤口的举动,“没有大碍,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这里不安全,其他人随时可能找过来。”
叶谩语缓下心神,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去关注他受伤的肩膀,她伸手指向左前方的方向,“去那边,那里有个暗门,后面是一个紧急安全舱,是用来应对紧急情况时进行躲避的地方。要用指纹和密码才能打开,去那里。”
顾霁华用受伤的手拿着从匪.徒身上得到的木仓,左手环住叶谩语的腰,把她带到了暗舱门前。
叶谩语在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墙壁上按了一下,一个巴掌大的密码输入屏弹了出来。她先扫描了右手指纹。
前方的拐角处有人影在向着两人的方向靠近。
叶谩语的手一直在颤抖,指纹解锁后按错了两次密码。输入密码的机会只有三次,如果再一次输错,他们就彻底不可能进去了。她忽然痛恨起内心那个在这种情况下无法自控的胆小懦弱的自己,她害怕连累这个来救她的男人。
顾霁华的呼吸就喷洒在叶谩语耳边,哪怕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他开口时依旧是令人安心的沉稳语气:“别慌,来,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她把密码报了一遍,在顾霁华动手前拉住了他,声音里还有些颤抖:“密码要指纹相对应者才能输入。”
已经经不起耽搁了,顾霁华略一思索,让叶谩语靠在他身上,空出来的大手握住了她娇软冰冷的小手。
“冒犯了。”
带着温热温度的大手将叶谩语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带着她的手指按下密码。
暗门无声的自动弹开,在敌人发现他们的前一秒,顾霁华搂着叶谩语的腰将她带进房间。
门又悄无声息的合上。
暗舱里的空间不算太大,顾霁华扶着叶谩语在最里面的地方靠墙坐下。
他低头看了眼叶谩语还依旧紧紧抓着凶口衣服的手。“乖,松手,我不会丢下你离开的。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这是顾霁华第一次哄人,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僵硬。但叶谩语的状况在他的安抚下一点点有了好转,她的呼吸依旧不稳,但抓着他凶口衣服的手慢慢的放开了。
顾霁华没有立刻放下叶谩语,他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好在这里待着,我没有说出来,你就不要乱动。”
“没事的,好姑娘。我会安全把你带出去,相信我,好吗?”
叶谩语靠坐在地上,那温热的温度一点点离开时,她心中竟然有了几分不舍。强压下那一分眷恋,恢复了些力气的她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伸手递给顾霁华,她迎着他询问的目光,开口解释道:“这是止血剂,你的肩膀被打伤了,先止下血。”
顾霁华没有犹豫的接过,从里面倒出两粒干咽下去。
药效不错,被子弓单打出的伤口不再出血,他站了起来。“我去门口看看情况。”
他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声音。门外有匆匆的脚步声,应该是刚刚过来的人还是看见了他们的身影,但是找不到人,就只能在附近徘徊。
没过多久,脚步声减小,有激烈杂乱的木仓声响起。
应该是他之前通知的属下带人来了,两方估计正在开.战。他想要出去帮忙,却又顾及着还处于虚弱状态的叶谩语。
等一切声音安静下来,顾霁华打算出门查看一下,可就在他握住门把手之前,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顾霁华心一紧,因为暗舱是需要指纹和密码才能打开,他的属下不可能打得开舱门。是谁?!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顾霁华迅速做出了反应,他抬起手,准确地将木仓抵在了门外人的额头上。
同时,一个黑黝黝的木仓口也同样的抵在了他的喉结上。
顾霁华向前看去,双眼对上了一双乌黑清冷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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