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北，苏北，苏北……”球场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顾秋杭进入X大之后，苏北在X大附中一时风头无两，无人能敌。
球场上的身影像是力与美的完美糅合。
闪挪腾移，运球，过人，传球，得分……每一个动作都灵活又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贺汀坐在球队预留的前排位置，全身的血液也被一点点点沸，忍不住加入了啦啦队大军：“苏北，苏北！”
这场球赛的对手是市五中，每年在市里篮球赛的排名没下过前三，十足的一块硬骨头。
一个向后跳投，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了篮筐。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再次点燃了全场的气氛：“苏北，苏北！”
白色球衣，红色护腕的少年人，在球场上恣意地挥洒着汗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勃勃生机与挡也挡不住的青春气息。
进球后，他向贺汀的位置看了看，然后惊喜地挥了挥手。
惹的贺汀周围的观众又爆发出一股冲天的声浪，让他有一种就要被声浪托浮起来的错觉。
虽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到，贺汀还是眨了眨眼，向那边晕开了一个笑容。
贺汀来的晚，下半场开始后他才到来。
看到他的身影后，苏北在球场上更加活跃。
而不远处，有一道目光也在有意无意地剜向他。
贺汀转头看了看，与任洋冷冰冰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抿了抿唇，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看球。
比赛结束了，作为主场的X大附中以仅仅五分的优势险险得胜。
贺汀用眼角余光看到任洋站起了身。
他也迅速站起身来，迎着苏北走了过去。
苏北满身是汗，球衣已经湿透了，他看到贺汀，高兴地一把抱进怀里。
贺汀挣了挣，就听苏北小声在他耳边说：“任洋看着呢，快配合着点。”
贺汀于是也环过他的腰给了一个拥抱，然后把拧开了瓶盖的水递到他唇边。
苏北一边喝水一边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都答应你了。”贺汀也笑：“今天我值日，干完活儿才过来的。”
“靠，”苏北一边说一边蹙着眉掀开球衣，肋骨下一块青紫：“对方五号打脏球。”
贺汀伸手给他揉了揉，苏北“嘶”了一声：“别碰，回头拿药酒揉揉好了。”
他们说着话，球队的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纷纷跟苏北击掌。
有几个人对着贺汀吹起了口哨，贺汀不知道苏北是怎么说的，便没解释，只红着脸低下了头。
整理衣物的时候，贺汀悄悄打量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了任洋的踪影。
他放松下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拿肘弯戳了戳苏北：“学长，给你们球队说说，我们可不是那种关系。”
苏北没有回应，贺汀奇怪地抬头看了看，见他正凝神往一个角落望去。
贺汀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里正站着顾秋杭，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人，是李乐。
两人并肩而立，顾秋杭的手半揽在李乐腰间。
李乐正望着顾秋杭，而顾秋杭的目光却穿过退场的人群向自己望来。
贺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秋杭，他垂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
心里却忍不住想，他们进展的真快啊。
他记得原世界里，顾秋杭和李乐正式走在一起应该是两个月后，盛夏的时候。
那时他们常在顶楼的泳池里游泳，而他则常常躲在暗处偷看。
苏北也收回了目光，问：“他怎么来了？要去打个招呼吗？”
贺汀摇摇头，压下心底那股难言的酸涩：“不用，走吧。”
他们向出口走去，苏北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对了，孟岭的转学手续办下来了，估计这几天通知就能到了。”
贺汀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啊？真的吗？这么快啊？”
苏北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这么高兴啊？我骗你干什么？也不看是谁办的，能不快吗？”
“谢谢你，学长。”贺汀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里仿佛汪了一汪清泉，熠熠生辉。
苏北看着他，忍不住笼了笼他的肩膀，问：“晚上要不要跟球队一起去吃饭？”
贺汀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写作业。”
“啧，”苏北说：“明天周末，你非要今天写作业？”
贺汀想了想，说：“我给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出门的时候，他感觉背后依然有一道目光，如一只箭一般，紧紧瞄准了他。
他很想回头看看，最后还是忍住了，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最近，与顾秋杭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有意无意地追随着他。
偶尔忍不住回头去看时，往往他又并没有在看他，贺汀甩了甩头，忍不住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出了球场，他便与苏北分开了，他回了顾家，苏北去找队友集合，出去庆功。
今天是周末，他们应该会玩的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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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驶在路上，下班时间有一点堵车，直到拐到顾家那条小路上才顺畅起来。
顾秋杭有些失神地望着车外，太阳已经下山，路灯一盏盏渐次亮了起来。
犹如黑夜里一张张眼睛般，静默地望着黑暗中的一切。
那些无人可说的，隐秘的，晦暗的东西，在它们面前一一展现，无处可逃。
路灯下有个身影，纤细修长，正蹲在那里，身体微微前探，与黑猫面对着面。
是贺汀正在喂小黑，车子飞快地滑过，顾秋杭随之转头望去。
车子很快弯了一个弯，进了顾宅大门，贺汀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顾秋杭甚至怀疑，刚才那一瞬，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下了车，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把李乐扶了出来。
李乐笑着：“麻烦你了学长。”
顾秋杭淡淡道：“你是为了我才扭了脚，怎么能扔下你不管。”
李乐抓住顾秋杭的手慢慢往前走，那只手掌很大，干燥而温暖，让人感觉很安心。
而顾秋杭身上那股淡而清新的味道也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端，犹如初春的感觉般，清新而迷人。
他的脸在夜色掩护下渐渐泛了红。
贺汀回到家里的时候，晚餐已经摆在了桌上。
他跟周妈打了声招呼，就噔噔噔往楼上跑去，准备放下东西再下来。
刚上到二楼，一阵说笑声就顺着走廊灌入了耳朵里。
明明知道是谁，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步，他向那扇门走了过去。
中了邪一般。
家庭医生已经帮李乐处理好了脚伤。
只是拧了筋，并不严重。
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休养的。
此刻他正光着那只脚，在看顾秋杭桌上的一幅画。
顾秋杭坐在旁边，两人小声议论着，夹杂着李乐的笑声。
贺汀倚着门看进去，只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
他没打算打扰他们，于是便转了身，准备放下东西下楼吃饭。
但顾秋杭已经发现了他，在他转过身举步欲行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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