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抿着唇侧开身体,让顾秋杭进来。
顾秋杭把他按在沙发上,在灯光下仔细看他脸上的伤。
贺汀肤白,平时一点点磕碰就会青青紫紫,很是明显。
此刻明亮的灯光下那些淤紫看起来尤其可怖。
睡衣下裸露出细白手腕,五根指痕烙印其上,像陷入了皮肉般。
顾秋杭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也越发冷硬:“谁打的?”
贺汀淡淡地说:“同学。”
“哪个同学?”
贺汀笑笑,奇怪地看他:“知道是谁又怎样,我们这个年龄,不是很正常?”
他耸耸肩:“你以前不也打架?也没见你跟先生告状?”
顾秋杭有一阵叛逆的厉害,常常带着伤回家。
唐栖每次为他处理伤口,都心疼到眼里汪着一汪泪,要掉不掉。
泪水沾湿了睫毛,一绺绺垂着,更觉浓密。
那些日子似乎有些久远了,顾秋杭眯了眯眼,想到那湿漉漉的眼睫,一颗心莫名地又热又软。
不由自主地,他的语气柔软了几分:“没关系,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的出来。”
贺汀无奈地抿了抿唇:“周钊其。”
顾秋杭没问周钊其是谁,只是点了点头,说:“脱衣服。”
“我靠!”贺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顾秋杭,心里却在跟系统吐槽:“他什么意思?”
系统:“春天了,大概到发情期了吧,而且还喝酒了……”
贺汀本能地往后退了退,颤着嗓子,问:“你……你干什么呀?”
顾秋杭见状,眼中笑意一闪,靠他更近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嗯?”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酥酥痒痒,淡淡的酒香萦绕鼻端,迷迷醉醉。
贺汀的脸热的像着了火一样。
他自己看不到,但顾秋杭能看的到,白嫩的肌肤泛了淡淡的粉,连脖颈耳根都红透了。
顾秋杭憋着笑,见他不答,又抬了抬眉梢,轻轻询问:“嗯?”
贺汀结巴了,他缩了缩肩膀,被挤在沙发一角,退无可退:“我……我怎么知道?”
顾秋杭忍不住了,嗤笑一声,在他脑门上轻拍一下:“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我操!”贺汀对着系统骂:“你这个坏蛋老系统,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误导我!”
系统:“……,我只是实话实说啊,我得罪谁了?你可以说我不纯洁,但不能说我误导你!”
“哦”,贺汀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对顾秋杭说:“不用了,我自己已经上过了。”
顾秋杭没动,坚持着,贺汀越缩越紧,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要我帮你脱?”顾秋杭问。
贺汀哆嗦了一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贺汀咬了咬牙,别扭地把睡衣脱了。
他穿个小内裤趴在床上,拿床单把自己下半身遮住,只露出了背脊。
顾秋杭拿了药箱进来,顺便还带了一块面包一包牛奶:“上完药吃点东西再睡,小心伤了胃。”
他说完便自然地坐到床边,低头查看贺汀背上的伤痕。
青青紫紫一块块凝在一起,像被涂坏的画布。
唇线抿得极紧,他把药油倒在手心,仔细地搓揉那一片片淤青:“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贺汀点了点头,但还是咬牙忍耐着。
清凉的药膏被温柔地涂抹在火辣辣隐隐泛着痛意的地方,舒服极了。
淤青重的地方,温热的掌心就略微用力地按揉,尝试着想把淤堵揉开。
那种又酸又痛,又麻又酥的感觉让贺汀的身体绷得极紧,紧到背脊发疼。
以致于床单被拉开时他完全没有察觉。
只是顾秋杭往下看的时候,冷凝的面容却又一点点松动起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贺汀莫名其妙地把汗湿的脸从枕头里抬起来,看顾秋杭正盯着他的内裤看。
“轰!”似乎听到了火苗窜起的声音,他的脸滚烫滚烫,像发了烧一般。
他记起这条内裤在屁股的位置上印着一只喷水的大象。
贺汀恨不得去死一死才好。
他穿的全是唐栖的衣服,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但顾秋杭一笑,他就……
蜡笔小新的声音响在了耳边:“大象……大象……我的鼻子……”
贺汀手忙脚乱地去扯床单,要把自己遮住。
顾秋杭一把按住他抓床单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笑的。”
他嘴上这样说着,但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褪,贺汀红着脸,委屈地瞪他。
顾秋杭憋着笑拉过床单盖住贺汀已经上过药的上半身,然后掀开下面的床单,只露出一双腿来。
贺汀都要哭了,把脸埋进枕头里:“系统,亲爱的系统,他是故意的吧?”
系统:“谁刚才说我是坏蛋老系统的?”
贺汀哭唧唧:“我错了,你是最好最好的系统。”
修长洁白的双腿又细又直,滑腻温热的皮肤就在掌下,顾秋杭的眼神越来越沉。
他终于做了之前就想做的事情,隔着床单悄悄戳了戳贺汀的腰窝。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轻轻咬了咬唇。
对方的手移到了他被床单遮住的臀部,贺汀一个激灵弹了起来,缩到了墙角。
“好……好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敢抬头。
一双眼湿漉漉地垂着,像被欺负坏了的小动物。
“屁股上有吗?” 顾秋杭哑着嗓子问。
“没,没了。”贺汀拿床单盖住自己。
“还有前面……”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擦到。”贺汀小小声说。
顾秋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贺汀蜷缩着靠在床角,床单盖到颈下,露出一点细致的锁骨。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摆出的是一副防御的姿态。
顾秋杭眸色微暗,说:“以后不要打架了,有什么事儿,我来解决。”
贺汀垂着头,没说话,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发旋对着他。
顾秋杭看着他,有些失落,什么时候起,他跟他竟然生分至此了
似乎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那样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
可是现在,很多东西都悄无声息地变了。
他对他变了,他对他也变了。
他笑一笑,很奇怪的变化。
出门前,他又叮嘱了一遍:“记得吃了东西再睡。”
贺汀怔怔地看着他留下的那块面包和牛奶,坐在床角一动不动。
许久后才放松了紧绷的背脊,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好像每次面对顾秋杭,都会心慌意乱,脸红心跳,紧张又无措。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害怕,很想逃避,又有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感。
他不确定这代表着什么,但又隐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贺汀趴在床上把腿蹬地飞快:“系统系统,快用你的铁拳打醒我,我是要回去的人。”
系温柔统:“我认真告诉你,我是不会使用暴力的,而且现在是春天,你为什么不选择好好享受生活?”
贺汀本能地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我是要回去的人。”
系统:“呵~~就算你留在这里一辈子,在现实世界也不过几天而已,真的不用太压抑自己。”
贺汀:“你到底是不是个媒婆子?”
系媒婆统:“当然不是,但我认真地告诉你,只要遵守任务世界的法律法规,你很自由,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
贺汀无语地把头埋在枕头里,半晌笑了起来,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又慢慢红了起来。
他在纠结与忐忑中缓缓睡去,在梦中辗转反侧。
梦境中,他正站在顾秋杭面前,一双手紧张到微微蜷曲,心脏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顾秋杭面色冰冷,只冷漠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温度。
但他还是踮起脚尖,不管不顾地亲向了他的唇角。
那唇角本应该是温热的,可亲上去之后却彻骨冰寒,把他的心也冻住了似的。
怔神间,一个人走了进来,是李乐。
顾秋杭嘲讽地推开他,将李乐拥入怀里,与刚刚的冷漠截然相反,他对着他满目柔情。
贺汀于是自卑地垂下了头。
头顶隐隐传来李乐委屈的声音:“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能这样?”
还有顾秋杭冰冷的声音:“啧,你真恶心!”
你真恶心!你真恶心!你真恶心……
一句句打在心尖上,又冷又疼。
贺汀喘息着醒过来,额角密密麻麻的汗珠湿了发。
他在黑暗中坐起身来,在分清现实与梦境后,静静地把头伏在了膝头。
他说:“坏蛋老系统,都怪你,你又误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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