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随手摸了件T恤,抬手往身上套去。
柔润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微微扭曲,两片蝴蝶骨微微耸动,犹如化成了两扇翅膀,就要展翅飞去。
顾秋杭看着背对自己穿着衣服,勾人而不自知的那人,一双唇忍不住越抿越紧。
贺汀转过头来,正看到那张脸上的表情。
细长的双眼暗黑如夜,沉沉地地盯在自己身上,薄薄的双唇如剑,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锋利而燥郁的气息,似冰冷,似火热,难以捉摸。
他忍不住怔了怔,轻轻咬住了唇,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体,疑惑着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
竟然让对方摆出了这么一副表情,好似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他撕咬成碎片一般。
还没来得及开口,顾秋杭就旋身快步走了出去。
砰地一声关门声,震地贺汀缩了缩肩膀,满眼惊疑。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是顾秋杭自己的房门。
贺汀怔怔地站了半晌,委屈地扁起了嘴。
他心情低落地移到桌前,看着那碗醒酒汤,半晌后方对系统骂道:“万恶的资本家!”
系统:“……”
贺汀:“我哪里得罪他了?不就说他没敲门吗,至于那么凶吗?”
系统:“……”
贺汀心有余悸地:“他那副样子,你看到了对吧?”
系统:“emmm~~~看到了。”
贺汀眼圈红了,倔强地抿了抿唇:“太可怕了,好像恨不得要把我给吃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他确实是想吃了你。”
贺汀喝了一口醒酒汤:“对吧?你也感觉到了对不对?”
系统:“感觉很强烈。”
贺汀:“至于吗?至于吗?万恶的资本家!我是真的生气了。”
系统:“……我有恋爱小百科,你要不要看一下。”
贺汀:“烦着呢,别闹。”
系统:“……”我大约带了个傻子吧?!(⊙v⊙)
贺汀默默地喝完了醒酒汤,原本沉重的双眼此刻被顾秋杭气地闪闪发亮。
只感觉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于是……他默默地掏出作业写了起来。
系统:“……”真是好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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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身上,贺汀顶着一头乱发醒来。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浴室的镜子中照出他还透着稚气的脸,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横在眼下。
他整理好自己,然后下楼去吃早餐。
顾秋杭坐在餐桌旁,修长的手指正灵巧地敲击着键盘,好像在处理着什么着急的事务。
贺汀沉默着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顾秋杭抬头看他一眼:“没睡好?”
还真好意思问?
任谁被那样恶意地瞪视后又被狠狠摔了门,都没法睡好吧?
就差打脸了吧?
贺汀腹诽着,但嘴上还是乖乖地嗯了一声。
餐盘上放着浅金色的太阳蛋,贺汀拿叉子轻轻戳了戳,金黄的蛋液流了出来。
周妈做的溏心蛋最好吃了,他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着,就听到顾冬杭吹着口哨过来了。
顾冬杭坐在贺汀旁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贺汀被他看的发毛,侧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啃面包。
“喂,”顾冬杭忽然凑近他说:“扒不上我哥,去扒苏北了?”
贺汀皱了皱眉:“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顾冬杭边喝牛奶边笑:“怎么?自己做的事儿,还不让人说了?”
贺汀把面包放下,抿着唇认真看他,从昨天憋到今天的闷气再也憋不住了,他冷冷道:
“我做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真做了我不怕人说,没做的也别想往我身上栽!”
顾冬杭眯了眯眼,刚要反击,贺汀又嘲讽地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撕了一块面包,说:
“就算扒,也要扒人品好的,对不对?有些人,送到面前我都怕脏了眼。”
“砰”地一声,顾冬杭将牛奶杯砸在了桌子上:“你他妈说谁呢?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条狗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温热的牛奶溅了出来,洒落在桌面上,斑斑驳驳后汇成一小滩。
贺汀冷笑一声:“可不是,狗都不愿看一眼,你可不是连屎都不如!”
他站起身来,拿起书包就要出门。
身后传来顾冬杭的吼声:“你他妈……你他妈!你给我站住,老子今天不弄你,我……”
“住嘴!”顾秋杭冷冷地开声,把顾冬杭的话给堵了回去。
然后他看向贺汀:“回来。”
声音很淡,面色也很平静,但就是带着一股威压,让人不得不遵从。
贺汀蹙了蹙眉,最终还是抿着唇走了回来。
“把你的食物吃完,”顾秋杭淡淡地说,但语气却不容置疑:“不然容易胃痛。”
“啧……”顾冬杭从嘴里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针尖一般扎人。
贺汀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越嚼越委屈,不由地红了眼圈。
顾秋杭已经吃完了饭,一边浏览着文件一边抽空抬眼看一眼对面的贺汀。
就见少年跟面包有仇似地一口口狠狠咬下,鼓着腮狠狠咀嚼,不由好笑地翘了翘唇角。
有意思,小猫学会伸爪子了啊?
“以后晚上不要那么晚回来。”他漫不经心地说。
贺汀看向他,不服气地道:“我已经十七岁了,我不认为晚上十点多回家有多晚?”
顾冬杭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冷冷一笑,顾秋杭看向他:“还有你,一样。”
“关我什么事?”顾冬杭没想到会波及自己,毕竟平日他跟着他妈,他哥很少管他的日常起居。
忍不住悻悻地回嘴,然后他又恶狠狠地瞪了贺汀一眼,真他妈是个扫把星。
得,贺汀想,顾冬杭估计又给他记了一笔账,不过也无所谓了,多一笔少一笔都影响不了什么。
“还有,”顾秋杭没理顾冬杭,继续说下去:“以后回来晚了,提前说声,我派司机接你。”
贺汀抿着唇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与委屈。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吃完早餐,拿起书包出了门。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顾秋杭才对顾冬杭说:“以后不许这样说唐栖!”
“我……”顾冬杭嘴里还含着面包,听顾秋杭这样说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骂了一句:“操!”
他说什么了?他不过说了那么几句话而已,哪句不是真话?
至于么?以前也没见他哥那么在意!
况且他还被那小兔崽子给咬了好几口,正憋着一肚子气呢,他的委屈找谁说?
顾冬杭倔强地不说话,顾秋杭却不为所动,只冷冷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压力铺面而来,顾冬杭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知道啦。”
顾秋杭这才优雅地站起身来,整理好东西出门去了。
顾冬杭望着顾秋杭的背影,牙根紧咬,眼神阴沉。
这么多年顾衡常在国外,佟月梅无限度地宠溺着他,他一直过的顺风顺水。
如果还有谁让他害怕,那么就只一个顾秋杭了。
别人有个哥哥还有人护着,可他呢,从小到大,都被对方踩在脚底下。
而他偏偏又不争气,没有一件事能比得上他这个哥哥。
年幼时,他还以为有母亲的庇护,便可天不怕地不怕,很是嚣张过一阵。
直到母亲在顾秋杭手里吃了几个不大不小的亏后,母子俩才再不敢轻视这个少年人。
这些事情也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些,暗暗收敛了锋芒。
他惧怕顾秋杭,但又暗暗地有些崇拜与向往,唐栖越是跟顾秋杭走的近,他便越是愤恨。
操,谁才是这家的二少爷?谁才是你弟弟啊?
很多次他都想质问顾秋杭,但他不敢。
顾秋杭总是这样,看似冷冷淡淡,漫不经心,却总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顾冬杭冷冷一笑,垂下眼皮:“我看你还能护他多久?”
他的神情放松下来,拭了拭唇角,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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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汀下了公交,穿过马路走近校门的时候,正遇到顾冬杭从车上下来。
一个男孩子看到他迎了上去,是顾冬杭的好友周钊其。
俩人低低私语了一阵,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贺汀,发出了一阵充满恶意的笑声。
顾冬杭对顾秋杭复杂的感情,让他把许多的嫉妒愤恨与羡慕都深深压在心底。
不仅不敢对着顾秋杭发泄,反而还要在他面前扮演乖巧懂事尊敬哥哥的好弟弟。
于是,坚定不移追随顾秋杭的唐栖就成了他的发泄口。
初时,唐栖只是怯怯地怕着他,但后来发现,他越是服软对方反而越是变本加厉。
慢慢地,唐栖便尽量躲着他,不到逼不得已,他不太敢跟顾冬杭正面杠上。
说起来,两人是从小斗到大的,顾冬杭那点小心思他明白的很。
也早已明白对方对自己的恶意,不会因自己的退让而减少分毫。
贺汀头也不抬地往前走,像以往一样,既然不能调和,那便收敛锐气,避过去算了。
实在避不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正想着,书包带子便被人给扯住了。
贺汀双手插兜,慢慢转过头来,双眸冰冷,盯在拉住他书包的那只手上:“放开!”
周钊其挑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但抓着贺汀书包的手,使得力气却更大了。
贺汀一字一顿地说:“我再说一遍,放开!”
“操,厉害了?”周钊其挑衅地说:“就不放,你能怎么地?”
贺汀:“系统系统,我们有没有什么超能力,或者绝世武功可以用啊?比如打狗棍法?”
系统:“我们进入的不是修仙世界也不是武侠世界,不能使用和本世界不符的技能。”
贺汀:“那我要你干什么?”
系统:“你认真的?!”
贺汀非常怂包地:“你懂的,只是玩笑。”
系统:“好吧,勉强原谅你,虽然没有特别的能力,但我可以增加你身体的灵敏度并减轻你的痛感。”
贺汀:“那干吧!忍了十几年,老子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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