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和规则？他怕不是被心灵宝石弄疯了。
托尼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嘟囔道：“他疯了吗？”
史蒂夫：“我们得小心他有其他的手段，九头蛇向来防不胜防。”
“总不可能是把宝石研究透了，要把我们在这里一起干掉。”托尼操纵着战甲：“不管怎么说，缩在这里才被动。我可不喜欢这样——”
呼——通道里带起一阵风，金红色的战甲几乎贴着管道飞速前进，耀眼的白光和洞口晶蓝色的屏障撞在一起。
奥罗拉惊呼出声：“不要！”
史蒂夫下意识要阻拦却被躲过，娜塔莎神情微变。
仿佛就在奥罗拉开口的那一刹那，那道晶蓝色的屏障如同阳光下闪烁着的肥皂泡，从中间破开一个小口，然后越来越大，最后消弭在空气中。
钢铁战甲没有受到任何阻力便贯穿而入，做好准备的托尼甚至收势不及，差点撞到对面的墙壁才稳住停在地面上。
“什么情况？”托尼发出疑问的同时迅速打量这个小型的水下工作室。
工作室不大，四面都是金属，中央摆着一个方桌，晶蓝色的正方体储存在一个透明的圆柱金属罐里，或细或粗的电线连接着罐体，宇宙魔方的表面不时闪过神秘瑰丽的流光。电线的另一头连接着诸多形状奇怪，性能未知的机器。
奇怪的机器摆了一圈，最引人注目的是面对着通风道口的一架，正方形的底座沉重敦实，一只类似于利爪样的、有六个爪夹的东西立在上面，爪尖朝中心汇拢，电流刺啦刺啦在中心汇聚，张开一层薄膜似的网。
穿着白西装的巴史那就站在那机器旁边，见到宇宙魔方能量组成的屏障无故消失时，不仅没有愤怒不解，神情中竟然带有几分恍然和意料之中。
无视掌心炮的瞄准，巴史那没有对鱼贯而入的另外三人动手，甚至毫无防范。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堆满资料的书桌前，一张一张抓起来看，笑声带动胸腔震动。最后他像真的疯了一样一把掀翻桌子，无数张纸散落在地上。
“这就是意志！这就是规则！”巴史那大笑着用手指着托尼，愤怒又怜悯：“看见了吗？我杀不死你们！无限宝石都杀不死你们！”
他看起来精神极为不正常，不可控性太高了。托尼一直瞄准着他，战甲上的装备检测着他的心跳，几乎要突破峰值。
史蒂夫上前一步，巴史那却立刻举起右手：“别过来！”
“只要我按下按钮，储存在这里的能量会瞬间爆发。”巴史那紧紧抓着控制器，忽然觉得自己说的很可笑似的提起嘴角，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不对，这些能量根本杀不死你们，或许能伤害到，但永远不会致命。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直到现在，在场的人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托尼已经不耐烦地想要直接敲晕他，连美国队长都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奥罗拉知道面对这种人不能把他们的话当真，但她不自觉地咀嚼着每一句话，甚至还认真分析起了其中的意思。
什么叫杀不死他们？什么叫可能会伤害，却永远不致命？这样笃定的结论他肯定是经过多次试探才能得出来的。
他口中的意志是世界意志，世界本身的法则？这未免太玄妙，玄妙得不符合他一个科学研究者的身份。
奥罗拉费力地想要找出一个正常的一点的逻辑。
他的脸惨白的如同涂了石灰，此刻两颊竟透出隐隐的红。他瞪着双眼，看着众人凝重的神色微笑：“你们以为我疯了，没关系。没关系。”
巴史那微笑着看向被娜塔莎挡在身后的奥罗拉，眼神有几分诡异的宽慰：“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能穿过平行世界通道而我就只能失败吗？”
“我已经将宇宙魔方的力量增强到百分之百，计算出了最可能成功的路经，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却始终到不了彼岸。”
“你知道为什么吗？”
奥罗拉：“不知道。”
她静静地看着巴史那，如同看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我只知道你很快就会受到制裁，看看你犯下的累累罪行，有无数的无辜亡灵正等着你呢。”
她不知道巴史那有多少话要说，不知道他有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发现，只知道他确确实实浑身血腥，满手亡魂，死多少次都无法弥补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
“哈哈哈……你是不想听，还是害怕？”巴史那说：“为什么巴恩斯洗脑失败，为什么鹰眼在爆炸中心都能活着出来，为什么心灵宝石对美国队长没有作用？你们从不怀疑这些，因为觉得自己是超级英雄，超级英雄怎么会被控制，怎么会死亡呢？你们可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但真的是你们意志坚定、满怀正义、不屈不挠吗？不！”
“什么苦难，什么传奇，都是假的！只因为你们是世界选中的幸运儿！”
他们是疯了才会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托尼腹诽着，和队长隐秘地交换眼神。
下一秒，掌心粒子炮瞄准他的腿；美国队长身形如风，盾牌高高扬起朝后颈砸去；黑寡妇飞身来到魔方前，拔下连接着罐体的电线；蛛丝朝巴史那按下按钮的手指射去。
电光火石间，巴史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异常明亮，仿佛用尽最后一段生命燃烧出的火光，亮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没人知道他在那一瞬间做了什么，在电机转动的一刹那，所有人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罐体几乎是被融化了。光芒大盛，晶蓝色的光辉瞬间充斥在整个房间。没人能睁得开眼睛，那光芒还带着几乎能灼烧一切的热度，甫一接触皮肤就感觉整个人都要爆裂开。
不可以，他们不可以就这样死在这里。奥罗拉心凉如冰，根据最后一眼的画面判断方向。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或者是播放的PPT，一帧一帧的逐次闪过。粒子炮的光束一寸一寸从掌心钻出，盾牌一厘米一厘米落下，电线甚至才离开接触点还没有抽出短短的孔距。
然而在这一切都变慢的时刻，奥罗拉的动作却正常如初。
没人能睁眼，所以没有人看见，就连她自己也没注发现。在仿佛所有人都被暂停了动作的时候，奥罗拉依旧正常。
她从侧面挡开想要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宇宙魔方发射能量的黑寡妇，纤细的手指没能精准地拨开宇宙魔方，从它的一个侧面擦了过去。
立方体悬浮在空中，被手指轻轻一碰，接触不良似的闪烁几下。整个屋内跟着明明暗暗几次，从至亮到至暗，从至暗到至亮。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很久，等到众人听见当啷一声类似于物体落地的声响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已经如狂风过境。
眨眼抿去被强光刺激的泪水，史蒂夫沉默地看着脚边一团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血肉，和喷洒了半身的黏腻鲜血。
托尼身在战甲内，有战甲的保护本不该如此，但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接让他的眼前一片虚无的白。等到一切恢复的时候，他只能看见始作俑者碎成了一滩血肉，而他们没有受到哪怕半点伤害。
娜塔莎下意识地要用自己为队友做盾牌，即使知道凡人之躯根本抵挡不住宇宙级别的能量。然而意识仿佛有一刻被冻住，再回神时她就只能看见掉在桌上的宇宙魔方，和扶着桌子摇摇欲坠的奥罗拉。
碰到宇宙魔方的刹那，像程序被强行弹出，战衣流水般退回手表中。脑海中有一处在不停地鼓动，有什么东西要破封而出一样。奥罗拉又感受到了那股似曾相识的拉扯一般的剧痛，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被抽空，集中在一点。
还来不及像这一点到底是什么，奥罗拉身子一歪，朝地上倒去。
“萝拉，你怎么样。”娜塔莎顾不上许多，一把托住委顿在地的女孩。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不断颤抖的手指，娜塔莎单膝跪地把她揽在怀里，手指迅速地在她颈侧、额头和心脏处按过。
不用她说，托尼已经从战甲里走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管针剂，拔开针头扎进女孩的颈侧。药水注入静脉，深陷昏迷也忍不住生理性挣扎的奥罗拉喘息渐平。娜塔莎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神色难辨地看向桌上的蓝色立方体。
巴史那整个人被光芒融化，血水慢慢在身下扩散蔓延，有的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头脸却还有着清晰的轮廓，那高高扬起的嘴角如同一个恶劣的笑容，又好像一个血腥的预言或诅咒。
一条金鱼跃出了水面，却因为干涸暴死。尸体落回鱼缸中溅起几朵水花，扩散开来的涟漪波及到其他的金鱼，或许到最后能掀起一场海啸。
四周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墙壁上纹路渐渐扩大，地动山摇。
众人迅速撤出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奥罗拉的指尖有一缕晶蓝窜过，顺着手臂游走进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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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晶蓝色光束穿透河水冲天而起的时候。
行走在上西城屋顶的罗宾心脏错拍，握刀的手不自觉地一紧；掠过东区上空的夜翼太阳穴忽然一痛，检查却没有任何异样；和人火拼的红头罩动作忽然迟疑一瞬，被人在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随后他嗤笑一声，扭断了那人的手。
大都会。坐在办公室里加班赶稿的男人扶住黑框眼镜，镜片后天空般蔚蓝色的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和警惕。
纽约威彻斯特。面对面下棋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个手指微动，周身有物体缓缓飘起；一个伸手搭上太阳穴，感知力扩散出去。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废弃码头的水下，拆除了发动机准备进入的巴基忽然回首，蝙蝠侠浑身紧绷地跃出水面，注视着那道将天空都映亮的晶蓝。
“走。”粗粝的嗓音果断。巴基做手势命令队员继续前进，自己则返身往那处逐渐消散的蓝光源头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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