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队长队长

    对于美国队长,奥罗拉先前的观感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是正义先锋、全美人民的精神偶像,她自小被他的事迹激励,走上惩奸除恶之路也间接受他影响。另一方面他又是内战的其中一方,他们曾大打出手——虽然当时队长对她放了点水,自始自终也从未想过真正和托尼站在对立面。

    但所有的矛盾和隔阂在毁天灭地的旷世之战中根本微不足道。结束战争后他们在瓦坎达休整,托尼、队长和巴基三个人站在草原上交谈了许久,在队长看着他俩打了一架——其实是托尼单方面揍巴基之后,复仇者联盟成员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变得亲密无间。

    史蒂夫是个好老师,奥罗拉有一段时间每天跟着他训练,还开发了不少新的战斗技巧。所以当她看见这个拥有和队长一模一样面容,气质动作和嗓音都毫无破绽的男人时,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美国队长。

    ……又或者,不是她原本那个世界的美国队长。

    奥罗拉看进那双澄澈得没有半点杂质的湛蓝色眼睛,紧紧抓着被子的手放松了一些,面上却依然有些僵硬。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顺利接受是另一回事。

    奥罗拉久违地在内心刷屏,难以言喻得只能用符号表达:!!!!!!

    斯塔克先生!如果是你来到这里,就会拥有两根老冰棍!但不知道是你调侃队长,还是两只队长一起腹黑你啊!

    ……

    鉴于她和“蜘蛛侠”巨大的差别,奥罗拉难以判定这位美国队长是什么性格。她一瞬间想过许多戏路,但最终还是选择顺其自然。

    无论如何,她没法去刻意欺骗这群可敬又可爱的超级英雄们。

    于是急速思考、几番挣扎的奥罗拉的神色在史蒂夫眼里就显得有些令人迷惑。

    纽约齐塔瑞人大战过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美国队长还存活于世间的消息。为了重温布鲁克林小个子的生平事迹,美国队长纪念馆几乎每天爆满。不是史蒂夫自负自大,但——在纽约,应该很少有人会不认识他?

    本以为美国队长这个身份至少能让女孩放心他不是坏人的史蒂夫收起一瞬间的疑惑,英俊正直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和可靠的笑容。他抬了抬手里的水杯,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奥罗拉“呃”了一声,“当然,这是你的家。”,她连忙调整姿势,双脚规矩地套进拖鞋,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

    史蒂夫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微微一愣,然后无奈地笑道:“kid,你不用这么紧张。”

    每次和美国队长讲话都下意识无比规矩乖巧的奥罗拉反应过来。她捏了捏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队长。嗯,你知道的——我有些不习惯。”

    当然不可能习惯!蜘蛛感应因为她复杂而起伏不定的心情一直没停下来,如果仔细观察,一定能看到她后颈露出来的皮肤上有细细的绒毛竖着。

    但史蒂夫并不知道她澎湃的心理活动,只认为她是认出了自己,一时激动和难以置信才表现得有些失常。面对这些纯真活泼(?)的青少年,史蒂夫一向都怀有极大的善意,毕竟他们一直以来想要保护的就是这些正灼灼生长的未来栋梁。

    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有些担心地问:“你在巷子里突然晕倒,其实我该把你送到医院。但即使在昏迷中你也十分排斥,我只好把你先安置在这里。你以前有过类似症状吗,如果是第一次发生必须要好好检查一下。”

    特意解释不是刻意带人回家让她放心,对陌生人也满怀诚挚的关心,如此坦荡正直富有责任心——还是熟悉的配方。

    奥罗拉心神微松:“只是突然有些头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感受到他不赞同的目光,又认真地添了一句“我会尽快去医院检查。”

    她看到柜子上摆放着的时钟,起身致谢:“谢谢你,队长,给你添麻烦了。”

    史蒂夫送她到门口,“这没什么,kid。多注意身体情况。”

    深秋的风微凉,奥罗拉拢了拢头发,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我知道,不是每次都会好运遇见美国队长的。”

    女孩的五官精致,银发如轻薄月光,仿佛有朦胧光彩流丽,看上去如同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却更有生机与活力。笑起来的时候会习惯性侧首,露出颊边一只小小的梨涡。

    史蒂夫目光清明,从她露出胳膊的短袖T恤和七分牛仔裤上滑过,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虽然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孩有种神奇的不惧寒冷的能力(?),但快要入冬了还穿这么少,想必很容易生病。

    想起几个小时前女孩苍白的脸色,史蒂夫说了句稍等,然后走进屋里。

    奥罗拉乖巧地站在门口,又一阵风刮过,她抽气原地蹦了两下,抱起手臂搓了搓,在史蒂夫回到门口时又若无其事地站好。

    男人的手里是一件和他身上同款的黑色夹克,奥罗拉敏锐地看见里面露出的一点点加绒布料。史蒂夫递给她,说:“这是唯一一件我没穿过的,可能会有点大,但聊胜于无。已经快到冬天了,你得学会照顾好自己。”

    无论哪个队长,他们都是大好人!

    前一刻还在汗流浃背的夏季,后一刻就落到平行时空的冬天的奥罗拉在内心呐喊,毫不做作地接过队长递来的衣服。她当场把夹克套在外面,宽大的袖子和衣摆让她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见他的善意和劝导被接受,史蒂夫笑起来,眼里的神色越发温和。

    寒风都被夹克阻隔在外,奥罗拉身子前倾冲他礼貌鞠躬,声音清甜活力:“谢谢队长!我记住这里的地址了,过两天就把衣服还回来!”

    史蒂夫挑了挑眉,目送女孩小跑着离开。

    他关上门,停下来想了想,然后微微一笑,继续去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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