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玛雅-韩森看了看托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齐礼安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于是她连忙转过身，与托尼和布兰克拉开距离，看上去像是在畏惧着什么的样子。

    “我的老爸以前最爱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  …”穿着一套白西装，手上也提了一个白色密码箱的齐礼安从门口处走来，“‘最早起来的鸟儿有虫吃，但第二个起来的老鼠才有吐司吃’。”

    “而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布兰克接道。

    “很抱歉把你弟弟绑起来，他跑到了满大人那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齐礼安背着手与托尼面对面，一边欣赏着自己一直以来恨之入骨的仇人的窘境一边装模作样的给布兰克道着歉。

    布兰克侧过头，意味不明地瞥了站在角落处一言不发的玛雅-韩森一眼：“没关系，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一直想这么干。”

    “实验有进展了吗？”齐礼安问。

    “非常顺利。”布兰克颇为自信。

    只不过不是你想的那个实验而已。

    看着齐礼安和布兰克在自己面前这副“合作愉快共同致富”的样子，托尼表示好气哦然而已经微笑不出来了。

    “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不过我想你们两个之前应该也认识。”似乎是觉得对托尼的打击还不够大，齐礼安继续落井下石，“天啊，你简直不能想象我当时有多激动，我跟埃文在上学的时候就是好哥们了，二十多年了，他居然还活着！我是说，这种事可不多见了，对吧？”

    托尼偏过头，恨恨道：“是啊，他居然还活着…  …”

    “如你所见，我们的关系非常复杂。”布兰克摊手。

    “我十三年前就见识过了。”齐礼安走到一旁坐下，把密码箱放在了地上，两腿叉开，“那时是在瑞士，我在他面前提了一次你的名字，然后就被他的保镖架起来从三楼的窗户丢了下去。”

    布兰克“噢”了一声，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齐礼安，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自家弟弟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满满恶意。

    “楼下是草坪。”托尼轻嗤，“你还在记恨我？”

    “怎么会呢？我还得谢谢你。”虽然嘴上说着不会，但齐礼安看托尼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冲上来掐死他。

    “奥德，你没有什么其他的行程了吗？”布兰克出声道。

    “听你这么提醒我倒想起来了。”齐礼安侧过身面向布兰克，“你想要多少津贴？还是就像我们以前说好的那样？”

    “我…  …我都可以。”布兰克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齐礼安说的“那样”到底是哪样，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发问的好时机。

    听了布兰克的回答后，齐礼安似有若悟地点了点头，然后竟然直接掏出枪对准角落里的玛雅-韩森就是一颗子弹。

    “砰”地一声响，玛雅-韩森的胸前迸开了一大朵血花，她张大嘴巴，一屁股跌到了身后的座椅上，脸上带着惊愕和不敢置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齐礼安为什么会突然地对她开枪。同样的，这一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发展也让布兰克和托尼二人齐齐吓了一大跳。

    看到齐礼安拿出枪后，布兰克的第一反应是上前一步，抬起手挡住托尼摆出一个护卫的姿势，但他随即意识到不妥，于是连忙又把手收了回来。所幸齐礼安的注意力此时全放在玛雅-韩森的身上，并没有看到布兰克的这一直接暴露了内心的举动。

    “现在的好消息是，”齐礼安对布兰克粲然一笑，“我刚刚给你空出来了一个高阶职位。”

    “谢谢。”布兰克也回以笑容。

    和已经见过太多血腥暴力场景的布兰克不同，托尼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一条生命就这么没头没尾的逝去。他别开视线，不想再去看到玛雅-韩森那充满了痛苦与惊惶的眼睛。

    “你是个疯子。”他对齐礼安说。

    “不，我是个有远见的人。”齐礼安把枪收回口袋，提上自己的密码箱准备离开，“但我有个疯子，他今晚就会上台。”

    齐礼安走后，布兰克和托尼二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布兰克瞥了面色阴沉的托尼一眼，试探性的率先打破沉默道：“你需要个解释吗？”

    “不。”托尼看着角落里玛雅-韩森的尸体说，“不用了。”

    “她是个还不够聪明的女人。”布兰克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也是个不够合格的基因学家————————当然，我也不是。”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她都死了。”托尼用力地晃动了一下手臂，撞击在身后的铁床架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然而却只是徒劳。

    布兰克侧对着托尼，直视前方：“你不让我对你说谎，却又不喜欢我的真话。”

    对于玛雅-韩森的死，虽然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他自己的原因在里面，但一向没有太多同情心的布兰克仍然不会产生任何触动，他也不想在托尼面前装出一副愧疚不安的样子来博取好感。托尼是他的家人，不是什么需要耍心机取得信任的任务目标。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托尼扬了扬被缚住的双手，“把我放开。”

    要放在以前，托尼摆出这么一副“宝宝生气了你还不快来安慰宝宝小心我用小锤锤锤你胸口【误】”的表情后，布兰克绝对会一言不发的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但是这一次，布兰克似乎并不打算就那么照做。

    “我有东西落在齐礼安这儿了，今天必须拿回来。”布兰克抬起手抚上了托尼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眼角下方正流血不止的伤口。

    “是什么。”托尼问。

    布兰克没说话。

    “能让你在联邦监狱里蹲多少年？”托尼换了种方式又问了一次。

    “为了活下来，我的确干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但这次不是我的。”布兰克收回手，转身朝那台现在下载加密文件里的资料的电脑走去，竟是就要这么丢下托尼不管。

    “你说你是为了活下来，这无可厚非，然而我一点都不想去理解这有什么意义。”托尼低着头，声音不大，但足以把他话语中每一个单词所压抑着的愤怒都清晰地传入到布兰克的耳朵里，“我不清楚你过去的经历—————————那一定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如果你活着只是为了睁开眼睛，我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你坚持到今天是为了一些其它的……我不明白你怎么忍心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反正不是为了你前女友。”布兰克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