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布兰克低着头，将手中原本是属于托尼的墨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然后才轻声道了句“谢谢”。
“你心情好像不错？”他问托尼。
至少比起刚刚来到医院时那副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满大人面前抽出脚底的增高鞋垫跳起来打他膝盖的样子，现在的托尼要好上很多了。
“没这回事，”托尼“哼”了一声，将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倚在沙发上的布兰克。脸上的表情虽然还不至于愁云惨淡，但绝对也算不上阳光明媚：“我只是做了个决定。别人好心送上门来，我怎么能不回应？”
那这一定是一个非常惹麻烦的决定，布兰克心想。
“哇噢。”布兰克扯扯嘴角，敷衍性的表达了一下自己那根本不存在的赞同与支持，然后还竖起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医院永远都是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无边无际的惨白色。医护工作人员们的制服是白色的，墙壁的是白色的，头顶上的日光灯也是白凄凄的，于是光线落到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后再折射进你眼睛里的颜色也是白凄凄的。这里上演着救赎与终结，也带给人们新生或死亡。对于布兰克来说，这里本该是他真正的工作地点。但这么多年，他来这里的目的一般都是为了看医生把自己的搭档或下属推进急救室里，象征性的做了一番徒劳的挽救以后，又很快的送到太平间。偶尔也会有时候，幸运一点的话，他也能得到一次被推进去的机会，但最后无一例外的都会非常不幸的又被平平安安的给送出来。
在向医生确定哈皮已经脱离危险期，只等着他清醒过来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之后，托尼｀斯塔克便带着布兰克离开了病房。哈皮对他来说固然重要，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将那个随地乱扔大小炸弹的家伙给揪出来。
医院走廊上，托尼按下电梯的按钮。他头顶的指示灯立即亮了起来，显示着电梯负一楼朝他和布兰克现在所处的顶层二十二楼上升。
看来还得等一段时间。
“其实从刚刚到现在，我一直在等一个借口。”托尼转过身，面向站在自己身后默默地充当着背景版角色的布兰克。
布兰克今天依旧是穿着那件棕红色的皮质长风衣，由于脸上有了那副托尼赞助的墨镜作为遮挡，所以他也懒得再去硬扯出那种虚伪笑容来祸害众生。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座被美工大师精雕细琢铸造出来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布兰克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深邃迷人的灰蓝色眼睛。：“我以为你早就能猜的到？”
托尼耸耸肩：“所以现在给你个机会来终止我的胡思乱想。”
“我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对你撒谎了。”布兰克一脸认真的对托尼说，“但如果你还是不能相信我，那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托尼抱着胸别过身子，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铅灰色的电梯门倒映着他们现在的样子：布兰克正对着电梯门，目光却紧紧的定在托尼身上，似乎很期待他能有所回应。而托尼则侧过身子，将下巴微微昂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他的手正死死地攥着他的一截衣角。
布兰克轻叹一声，直截了当的说：“我读取了哈皮昨天晚上的记忆，这是我在几个月前发现的能力，虽然现在还不是很熟练，但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托尼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单音节，示意他在认真听。
“他去那家中国戏院是为了跟踪一个叫奥&#￥%*＆的人的下属，”布兰克继续道，“然后发现他居然在跟别人交易｜毒｜品，然后… …就是你知道的事了，总之我完全没看到那个所谓的满大人。”
“他叫奥什么？”托尼问，“你刚刚说的那个人。”
“奥%￥#& ＄＃。”布兰克煞有其事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当时灯光太暗，我没听清。”
“叮————————”这时，电梯正好到达了他们所在的楼层，电梯门缓缓开启。
“灯光太暗？噢，这可真是个好借口。”托尼牵起布兰克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一起肩并肩地走进电梯。
“我也这么觉得。”布兰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电梯缓缓下沉，突然失重的不适感让胸口一阵发闷。在将要到达一楼的时候，布兰克出声道：“所以，你已经不会再好奇幸运饼干和满大人的关系了对吗？”
“嗯哼～”托尼既没有说“yes”也没说“no”，只是扬了扬自己与布兰克紧握着的那只手说，“把墨镜给我，我的手现在动不了。”
布兰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认命般的用另一只手将口袋里托尼的墨镜拿出来给他戴上。
托尼学布兰克那样竖起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眯着眼透过深红色的镜片打量着这个站在他面前的英俊男人：“等你终于能昂首挺胸地跟我一起走出这个电梯的时候，我们再来好好地讨论一下我的个人问题吧。”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捻了一把布兰克的胸肌，然后便直接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那看来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在身后的电梯门即将闭合的时候，托尼似乎听到了布兰克的一声低语。然而他只是随手拢了拢自己的西装外套，面无表情的朝那个已经汇聚了许多媒体记者和无数闪光灯的医院大门走去。
电梯里，布兰克一边抬手按下了负一层通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的按钮，一边掏出了了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串组合奇异的号码。
“首先非常感谢你在叶卡捷琳给予我的帮助，丹。”布兰克故意将大拇指摁在喉结上，让自己现在的声音变得与平时不同，“不过我现在来找你是为了另一笔生意，我需要一个叫奥德区｀齐礼安的男人的所有资料。”
“… …是的，我要全部，甚至包括他身边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能顺便帮忙估算一下我在不惹到FBI和神盾局的前提下独自一人把他们‘清理’掉可能性有多大。”
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说了什么，布兰克笑了一声，但眼中只是一片冰冷：“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不干这种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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