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子下雨一样噼里啪啦打过来,姜元像被人揍了一顿又一顿。
“别打了别打了。”姜元求饶,再打下去可就受不住了,上一次被扬晟暴打的阴影可还在呢。
“我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当真。”
他被关在牢里,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要是再受个重伤,真怕一不小心死了牢里,他可是很惜命的。
然而,打在他身上的石子的力道一点都没轻,还都往嘴上打了,这是连话都不让他说了。
艹!扬晟欺人太甚,他不过说说而已,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姜元怒起,一把把顾迟拉到身边:“你还管不管他了?!”要不是因为担心会惊醒其他犯人,他早就吼起来了。
他现在只能压低了声音,在顾迟耳边说话:“你再不管一管,我可就死在这儿了!你们进来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杀我的啊?”
他说完后扬晟打得更重了,石子还变大了。
姜元在牢里抱头乱窜,这模样实在是惨了点,顾迟看得都有点不忍心了。
“别打了,教训教训就可以。”姜元嘴贱,歪点子也多,就应该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不过扬晟下手没个轻重,别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否则最后还得他花钱治。
顾迟刚说完,扬晟就听话地停了下来,隐在暗处没了动静,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姜元松了口气,可身上的伤还在火|辣辣地疼,龇着牙:“你怎么不跟我说他在,要知道他在,打死我我也不会这么说啊,真是白遭一回罪。”
“活该。”顾迟啐他。
甩掉扬晟,在雪云城的时候,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扬晟认定了他,跟着他出了雪云城,天下这么大,把扬晟带在身边又有什么呢?
“我不能待的过久,先出去了。”顾迟摇头,转身离开。
姜元自言自语:“扬晟这么暴力,谁能受得了?要是我娶个这样的人,早就把他休了,天下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个好看又温柔的人吗?”
“哎呦!”他一头抢在地上,原来扬晟又往他膝盖骨丢了块石子,正中软骨,麻了半天。
“艹!”姜元腹谤,这大傻子的报复心倒是强,好话坏话、好意歹意也分得清清楚楚,哪里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牢门打开,晚风吹拂,顾迟抬脚踏出门槛,他里面的白衣像是镀了一层月光,面容如玉,皎皎乱人心。
顾迟一出来,刘五就松了口气:“您可算是出来了。”
迟若公子虽然在里面待的时间不长,可每一个眨眼的时间,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出现差错。
“多谢了。”顾迟对他拱手,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
冷风黑夜,他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刘五一怔,霎时迷迷糊糊的:“无碍无碍,迟若公子方便便可。”
顾迟走远了,他还在看着顾迟的背影,默默道:“迟若公子好看是好看,可怎么越看越危险呢?”
突然,他后背升起彻骨寒意,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一回头,昨日和迟若公子在一起的男人正站在身后,冷幽幽地看着他,好像是叫……扬晟?
他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你、你怎么在这里?”明明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刘五却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大牢门前的槐树才站住了。
扬晟没有回答他的话,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个道士说牢内饭食太好,肠胃不适,以后只给他白饭就行。”
“啊?”刘五一脸懵逼,一碗饭一碗没油水的青菜,竟然还有嫌饭食好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等他要说话的时候,扬晟已经没影了。
刘五挠挠头,要不是实实在在地站在牢房门口,他都怀疑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呢。
……
寺庙断了很久的香火,没有钱,除了供奉的佛像和睡觉的床,其他东西要什么没有什么,简直比乞丐还要可怜。
在来的第二天,扬晟就默默地把东西一样样买全了,不仅有桌椅板凳,还有笔墨纸砚,除了外面破落的墙壁,里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绝对让人舒舒坦坦。
深夜,回到寺庙,顾迟匆匆展开那张纸。
姜元说是他写在上面的,不过都是他师傅的口吻,像是姜元提问,他师傅写在纸上给他,笔迹潦草,应该是匆匆记上的。
“把我抓来全是因为铜像,可那些铜像并不是我的东西,而是一个不认识外地人寄存在寺庙内。”
“前几日,那人给了些铜钱,说是做生意的货物,不好携带,需要地方存放,东西用箱子封着,不能给外人看,我哪里想的那么多,就让他放了。”
“要是知道里面是那些淫|邪的东西,我又怎么会让他放在寺庙?”
顾迟默默点头,怪不得佛门圣地会有这种淫|邪的东西,原来是别人的东西,住持是被骗了。
“被杀的年轻公子身边放了铜像,这是城里人都知道的,可并没有人知道铜像长什么样,就算我早知道箱子内装的是什么,也无法得知跟杀人案相关。”
顾迟没见过姜元的师傅,姜元也没说过他师傅的年纪,所以顾迟一直以为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和尚,可看上面语气很年轻,怎么也不像老和尚,感觉还没有姜元年纪大。
“被抓之时我便说明了铜像的来源,可是那个存放东西的人一去不返,别人都当是我编的谎话。”
“知府是认定了凶手是我,根本不听辩解,还说若是认罪可以轻罚。佛度众生,我又怎会造杀孽,没有杀人便是没有杀人,我是断不会认的。”
洛城地处边远,很少会有外地人来,来个不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如他和扬晟,来了这几天,一眼便被人认出是外地人。
那个存放东西的人,如果真的是外地人来做生意,根本不可能没人知道,也不会在住持被抓之后便销声匿迹。
况且寄存东西没几天,就有人检举寺庙内有铜像,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这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倒像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住持一样。
欢喜佛是佛教密宗,一般人并不知道其存在,不过作为寺庙住持,姜元的师傅是知道的。
“那个铜像一看借着欢喜佛的雕像改的,极其淫|邪,实在是亵渎佛教!杀人之后,特意留下那种铜像,如今又栽赃给我,莫不是要抹黑佛教!”
到这里住持的话便讲完了,最后一段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姜元的口吻。
“师傅的劫难还没过去,我得在这里守着,还得请你帮忙查一查,师傅画了存东西那人的画像,找到那人师傅就能洗脱冤屈了。”
后面还有一段话:“若是师傅得救,日后必有厚报,我也会守住你的秘密,绝不告诉任何人,包括扬晟。”
他的秘密?
他的什么秘密?
难道是他成亲当晚给扬晟下药这件事?
这倒不算什么大秘密,顾迟并未放在心上,他的关注更多是在画像上。
要想找人,有画像可就方便太多了。
他抖搂了一下,从皱巴巴的硬纸里抖出来一张软纸,看来就是那个人的画像了。
顾迟把画像展开,看到画像上的人后脸僵住了。
他啪一声把软纸拍在了桌子上,若是姜元在跟前,他定要让姜元睁开他的狗眼看看,到底画了什么玩意!
软纸上只画了个火柴人,要五官没五官,要衣物没衣物,丝毫没有任何辨识度。
让他拿这个玩意去找人,他能跟见过的所有人对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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