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疯了疯了

    一场典礼需要有秩序。

    而就Charles本人的说法, 什么秩序,一场有着年轻学生的结婚庆典不需要秩序。

    音乐,舞蹈, 祝词,美酒与食物, 场地只要塞得下人就能开派对,反正一个魔法就能把椅子全部挪开, 这事儿上,Sirius十分娴熟,他大笑着挥动魔杖空出舞池, 铺着白色桌布和红玫瑰的桌子围绕成一圈, 美食和餐盘被侍者们马不停蹄地搬上来, 供给需要在跳舞后填满肚子的宾客。

    新婚的夫夫当然是第一个滑入舞池的人,在掌声之中翩翩起舞,舒缓的音乐之中, Charles和Erik互相凝望着, 带着婚戒的手紧紧相扣, 这份绵长的爱意足够令这支舞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第一只曲子很缠绵, 很缓慢,如同烛光晚餐一样必须浪漫,可以说是一个婚礼里的必要程序,就像婚礼上不能没有花一样——不过后面的曲子当然也要为年轻人着想, Charles十分体贴学生, Erik也必须作为领袖体恤下属和同事。

    Sirius甚至顺手邀请了一位女性——她属于Erik的管制下——风度翩翩地踱入舞池。他今年也才三十出头, 黑色的半长卷发,深邃有神的黑眼睛以及他极其合身的西服马甲都让他比二十几的年轻人都要惹眼。他的舞技又是那么地好,从神态到动作都充满力量,堪称精彩,惹起不少学生们的口哨声和叫好声,也带动了第一分钟的热度。

    “看得出来他学生时在舞会上很受欢迎。”Charles还兴致勃勃地点评,还回顾起自己的年轻时代,“是不是所有的学校都有这样一个人,英俊或漂亮,能喝善舞,我是说,你们都见过的,类似于舞会皇后之类的角色——”

    “是,你见过,而且你也做到了,”Raven站在Charles旁边,她今天从头到脚都很完美,有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一种独属于爆料人的幸灾乐祸,“喝很多很多酒,在舞池和姑娘们不停跳舞,最后跳到桌子上大谈特谈研究结果————要我说你当时哪里都好,就是太——无聊。”她很独裁地下了定论,“所以你在姑娘们中的受欢迎度一直是中上,你是个好朋友,可不是当时的姑娘们想要的那种。”

    “咳咳,Raven……”Hank咳嗽几声,在婚礼上说这个是否太煞风景?

    ——看,Erik魔咒般的视线已经扫过来了。

    但是Raven就是Raven,她轻笑一声,接着对一脸‘我以为我很受欢迎’的Charles说:“不过谁知道呢,可能当时的姑娘们正好统统不是你要的那个,你要的那个在这儿呢,没人说所有人都得在二十岁左右就找到真爱。”

    她靠过去,手臂挽住哥哥的肩膀,红唇轻张,在Charles耳边低语。

    “如果你认定了什么人去追求,那你能让任何人爱上你。”她诚挚地说,“看看Erik,我有时候觉得他才是被选中的那个,而不是你被他追到手——任何人到你们的地步早分的远远的了。”

    “可不是,”Charles噗的一下笑出声,和妹妹展示自己的戒指,“但是我得说,你瞧,Raven,命运最终替我套牢了他,用戒指。”

    Erik一把把Raven的手拉了下去,把自己的丈夫揽入怀中,又在他耳边用嘴唇厮磨耳语,令周围的亲友都不自觉笑着转过头去,以保护自己的视力。

    “你说的不对,”Erik在Charles耳边轻语,“是爱,不是戒指。”

    套牢我的是你的爱。永远是。只要你还爱我,你永远都能套牢我。

    “听见这话我真的十分荣幸,Erik。”

    Charles笑着转头,和丈夫交换了一个吻,“下半辈子多多指教,我的丈夫。”

    那一刻所有在场的读心者都能听见万磁王克制不住的——波澜壮阔的——甜蜜无比的——兴奋又激动的——身为新婚人士常有的‘no more me’情绪。

    就算让我现在死我也愿意。所有读心者都能听到他脑海里如此发誓。

    …………

    “OMG,”Harry差点把杯子给掉地上,震惊之余,脸上的表情处于一种哭笑不得的状态,“……成年人怎么都这样?”

    Draco被他这发言吓了一跳,顺手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过来放在桌上,再嫌弃地用备用魔杖给Harry被泼了点果汁的袖口来了个清洁咒:“看看你对你难得完美的仪容做了什么——你又怎么了?你今天亢奋过头了!我跟你说———我警告你———Harry Xavier,你今天激动的像个跳豆,你要是再敢猛地把我拉去一路狂奔,毁灭我的发型,你就完蛋了。”

    “Erik激动的嚷嚷,大声地全场人都快听见了,”Harry想笑又不敢大声,他转头估测了下自己和爸爸们的距离,同情地说,“Jean站得比较近,我猜她耳朵都要聋了——我是说,意识体的耳朵。”

    “什么嚷嚷,我没——你又‘无线接收’了?”Draco一开始以为Harry幻听,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Harry在说哪种意思的‘耳朵都要聋了’,一时间打了个激灵,生出一种会被人窥视内心的警惕感,不是他害怕这种能力,但是这可是个站满了Harry的亲友的地盘,他的小秘密不能泄露,“你说‘全场人’——”

    “比喻,比喻而已,”Harry安抚道,“这个能力其实挺少的,Erik是太激动了——实际上,这种情况下,可以听到具体话语的情况没有几次。”

    大部分的心灵感应者,在读取内心时都需要条件,要么需要对视,要么有距离要求,要么需要接触,要么经过对象允许,拥有精神链接,而读取到的是情绪还是具体实况,就看能力了。Harry虽然处于一种无线电状态,但是这是因为他天赋算得上很不错,而且对象靠的很近,也没法子去遮盖内心,那就会像瓶子里的水自己无穷无尽漫出来一样,Harry除了被水从头淋下没有选择。

    就像现在,所有读心者都能感受到Erik身为新郎的甜蜜情绪,但是换做以往,除了Charles,Jean这个等级,就算只相隔几米远,想探查到万磁王的内心是很困难的,而如果那个传说中的头盔戴在他头上,那真的谁都束手无策。

    那个造型一般,却因为颜色丑的在所有人嘴里的睡前故事里都被埋汰过的头盔只出现了一秒,马上,Harry就被祝贺的小伙伴围了起来。

    ——围起来参观。

    一旦一个人常年以凌乱的卷发(被迫的,根本服帖不起来),老土的眼镜(爸爸送的祖传的老古董),朴素的面貌与笑容走在大家的视野中,而且身上除了校服就是搭配品味不太值得称赞的休闲服,等他从头收拾到脚,以超越平常一百倍的精美程度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时,大家难免要抱着观赏艺术品的心态去围观一下,毕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这景象的,错过可就没了。

    Harry一点儿也不怯场,笑的十分标准,大大方方地任由双胞胎绕着他转,也任由Ron他们张着嘴打量,目瞪口呆。

    “你现在跟Malfoy是一个等级了,Harry,”Ron张着嘴看着Harry,觉得对方连一段袖口都能看得自己眼睛疼,因为那上面的小珍珠和钻石袖扣太闪亮了,太耀眼了,Ron不禁悲愤道,“Harry你这个叛徒,你现在能这样,平常怎么那样?我们还以为你走的朴素路线!除非Sirius又给你瞎买衣服,或者Malfoy又把自己的衣服塞给你!这要是给女生看到,你得比现在受欢迎好几倍!我敢说到时候就没人讨论你是不是Slytherin的继承人了!”

    这话说的,令Hermione和Ginny一起叹气,Draco则不停地翻白眼。

    “我想我不清楚你说的‘那样’是哪样,Ron,我爸爸的婚礼我当然要做到最好,”Harry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你今天也挺不错的——哦,对了,谢谢你为了我爸爸的婚礼特意穿正装,Ron。”

    “是我得多谢你,哥们,这比妈给我的礼服好看多了,虽然是麻瓜的衣服,”Ron穿着的是正统的黑色小西装,整齐又体面,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整整领带,“Sirius说这样穿比较整齐。”

    “对呀,而且我也不希望你们因为穿着巫师的礼服被骚扰,”Harry笑眯眯地附和,“你不知道我们这儿有多少对巫师感兴趣的学生和变种人,毕竟谁没听过童话故事……但是,我可不希望你们参加我爸爸的婚礼反而被烦到不可开交,那多不好意思。”

    其实是Emma和Raven提出的抗议——女人们最恨过时和老土的衣服,她们都很看重这场婚礼,不允许有宾客穿着‘那种玩意’参加这个婚礼,就连最小的学生们也要把衣服按标准给她们一一过目,不合的就要接受大人们的安排;至于宾客方面,大家都熟的,没人敢惹这群可怕的女人们。

    Sirius身为巫师和变种人之间的交际线之一,也身为Harry的教父,事先为他考虑好了许多事情,Harry没见过Weasley家家传般的礼服,他见过——某种意义上也是男人的噩梦了——便提前解决了这个问题。

    “Harry很想在那时候和你们合照,他没办法选择别的衣服,所以,愿意试试穿麻瓜的正装吗?怎么样?我保证不比礼服长袍差!”

    Ron怎么不乐意,Ron当然乐意了,而且他前天晚上照照镜子,觉得比穿礼服长袍的自己帅一百倍。

    ——然后他现在见到了比平时好看十倍的Harry,以及永远耀眼的Malfoy。

    “我怎么跟你们俩在一届,”Ron习惯性摸摸自己的鼻子,“以后Hogwarts有个舞会什么的,有你们俩站在那里,谁愿意和其他人跳舞!”他又羡慕又酸酸地说。

    “额,你这话我可不同意——我听说你们的大哥也有不少帅哥同学,但是他也很受欢迎啊!”

    Harry觉得Ron想的委实太长远了一点,同时也能理解Ron为什么这么不自信,他轻巧地转移了话题中心,“我听说他舞技一流,人也很幽默风趣,所以才这么受欢迎,我家甚至没有一个谈恋爱的,让我请教请教,Ron,到时候你绝对比我强多了——我上次和Draco去我之前的同学家举办聚会,都不知道和别人聊什么,太尴尬了,只能坐在那里吃东西,聊聊最近的考试题目怎么样了,教育水平是不是又变化了,学术上有什么发展。”

    说到这个,Harry也很无奈。

    他其实也想有新鲜话题可聊,比如魔法,可是国际保密法不允许啊,他并不想前脚说完,后脚记忆注销员就被迫上门加班。

    “什么,你就和别人聊这个?考试题目?教育水平?学术?我的天啊,Harry,你真浪费!”

    Ron噗的一下差点喷了果汁,话题果然立刻被带跑了,开始和他抱怨和女孩们聊天很困难,也不管Ginny怎么在旁边斜着眼睛瞪他,Harry挺感兴趣地听了一会儿,发现比起Gryffindor的女生,自己的学姐学妹们还算很好聊天的——只要你别说废话,不管是八卦还是学术,小鹰们都欢迎。当然了,也可能恋爱式聊天要求更高,而Harry从未和学姐学妹们开启过这个模式的聊天。

    “哼。”

    Draco冷哼一声,手里的叉子对着刚刚分下来的结婚蛋糕就戳了下去,在Harry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扭出一个狞笑的角度,心里酸的跟加了小苏打一样冒泡。

    ——找不到舞伴?女孩们都冲着Harry去?不用谢我,Weasley,我保证你到时候没这个烦恼!

    ………………

    当气氛被越来越多的人炒热后,舞池就不太空闲了,婚礼的准备时间确实很长,所以今天又是新开始也是终结日,大家都挺放松的,不管过程多么的……复杂,他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只要这一天到来,很多事情都会变化。

    ……然后一放松,就有人开始疯了。

    Narcissa和Lucius带着幼子特地前来参加婚礼,前者在观看Sirius在舞池和姑娘们跳舞后心情愉快,觉得Black家还是后继有望的;后者则在这场他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的同性婚礼上,努力装得愉快,但是他看向儿子的目光可一点都不愉快。

    Harry在他们前来攀谈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位‘Lucius表叔’到底成天在想什么,身上飘出的情绪复杂的都快闻不出味儿了,只好很殷勤地和‘Cissy阿姨’唠嗑——但是他眼睛看着Narcissa怀里睡着的小蝎子,说着说着还想帮这位切块婚礼蛋糕,Draco看他眼睛又贴在自己弟弟身上了,一边冷哼,一边低头喝婚礼特供的低度数桑利亚酒,结果下一秒就吐了出来。

    “我——靠!”Draco一时不妨,在父亲面前还爆了粗口,接着就吐出一片玫瑰花瓣,震惊地大喊,“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在喝之前,这杯子里没……噢!”

    Harry跟着他一起望天,还没把视线对准就被盖了一脸的花瓣,失去了框架眼镜的他连眼睛都没能保护,一时视线一片漆黑,他左手拿着餐刀,右手拿着盘子,只能跟条小狗崽一样摇头把满脑袋花瓣摇下去,但是花瓣雨仍然“局部降雨”得厉害。

    Narcissa看着两个被盖了满身花瓣的男孩,没忍住笑了:“很不错的点缀,男孩们。”

    “怎么样,Harry,要上来和我们一起当爱的丘比特吗?”

    天空上抱着花篮的Warren扇着自己的白的发亮的翅膀,冲Harry大叫。他的金发,白皮肤,大翅膀都让他很符合他的外号‘天使’,而他现在正跟油画上的天使一样(虽然天使不穿西服),抱着小弓箭和花篮到处下花雨,以及,捣乱。和他同一阵营的还有几个飞行系的变种少年少女,他们都在天上疯玩,撒的满场都是花瓣,Warren更是对Harry“特别关照”。

    “Warren?!”

    Harry看见Warren就开始寻找另一个人——然后他在屋顶上找到了Kurt,不过眨眼间又不见了。

    下一秒Harry又遭了秧:先是背上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拔下来后发现是一支顶头换成了吸盘的,系了蝴蝶结的箭),然后花瓣变本加厉地从上往下倾斜,Harry抽空望向Charles,发现爸爸正乐呵呵地从花堆成的小山里钻出来,看上去天上那群人在爸爸之后,又想用花瓣埋了他。

    “你们给我撒花干什么?!”Harry简直哭笑不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今天结婚!嘿,别撒了……我鼻子都要被香死了!嘿,嘿,也别往Draco头上撒!不是,你们都往我身上戳这玩意干什么?”Harry说着从背上拔下那支箭,都纳闷这玩意什么时候做的,他可盯了大半个准备流程呢,“你们,额,要cos丘比特么?”

    “对不起,我们只是顺带波及一下你朋友而已,而且我们觉得给你来一箭你可能就有恋爱运了呢,我们的Harry宝宝,”一个长了蝙蝠翅膀的女孩笑嘻嘻地说,“这多好玩呀!我们只是想借点运气给大家带来爱情的好运!这可是一场真爱的婚礼,没水分的真爱!所以为什么不呢?”说完,女孩又飞向别的地方祸害群众去了,舞池那边马上传来少年少女此起彼伏的尖叫笑闹,Harry还没张嘴发表言论,突然噗的一声,他手里的盘子和刀都被抽走扔开,一双蓝色的小爪子从他的腋下穿过抱住他,然后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又出现在舞池,像是投球一样把一个震惊的Harry扔进了舞池,全然不顾Harry近乎尖叫的质问:“Kurt?!”

    Harry嘴巴都还没张开,Warren又飞到他们上空,咧着嘴开了一瓶淡金色的酒,然后手腕一翻就开始给Harry‘下雨’。

    “Warren!”Harry这回真的在尖叫了——他全身都被这瓶特制桃子酒淋湿了!

    “Harry!”Draco同样也被震惊了,他立马撒开腿,尖叫着朝着舞池狂奔而去。

    “……”同样震惊的Lucius因为儿子起跑过于迅速,关于爆粗口的训斥半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得啦,Lucius,”Narcissa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牵着丈夫的手,朝着安全地带走去,微笑着说,“现在是年轻人的时间,让他们去吧,我有预感,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你说你那个还在舞池中央笑的堂弟是年轻人?”

    Narcissa:“哦,Lucius,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男人,只要没做父亲,就都是年轻人。”

    Lucius:“…………”

    …………

    现场完全疯了,大家都在跳舞狂欢,你和我跳舞,我和他跳舞,小孩子被举起来转圈圈,情侣们互相咬嘴唇,带着水果甜味的酒从天上撒下,但是没人会在笑得开心时计较自己被淋了满身酒味,也没人在意被软绵绵的“丘比特之箭”来了一下,更没人在意蛋糕的奶油也被抹在脸上和礼服上;大家都满身狼藉地,互相开心地挑选舞伴,曲目已经受到调整,风越来越摇滚,有时舞伴甚至不需要是自己的心上人,少年少女们随手拉上一个就能继续跳下一曲,再下一曲则随便和身边的人交换,不管换到谁都是开心地继续转圈狂舞,更有人大喊呼吁——

    ——如果你换到的舞伴正巧是心上人,那就勇敢地朝对方请求互甩嘴唇,一曲完毕继续下一曲吧!这可是教授和万磁王的定情场所,结婚场所,恋爱圣地,更是这一对儿真爱的婚礼现场,错过要后悔一辈子的!

    说这话的是Sean,Harry严重怀疑他此刻已经喝多了。

    不过这不重要,老实说,当Harry被浇了满头的酒时,他发现自己的脑子也不太清醒了——这个过程中总是会不小心被灌进一点酒的——而他在人群夹在了中间,被迫跳了一曲又一曲,有人跳探戈,有人跳贴面舞,有人居然还跳桑巴,有人不知道跳什么……总之,他就像一个最趁手的娃娃,被学院里的姑娘们玩来玩去,你玩完了我再来玩,因为他几乎是场上最漂亮的少年,他最得女孩们喜欢,中途也有小伙子们笑嘻嘻地把他一把提溜起来,用把人转晕一般的方式跳几圈舞,又塞给其他人,七八圈下来,Harry顶着脖子上几个口红印,觉得自己要融化在这场热情的狂欢里了。

    但是音乐那么好,那么响,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踩拍子和每一个舞伴跳舞。当然要跳舞,为什么不呢,今天是这么好的日子,大家都这么快活,不管和谁跳舞都行,反正狂欢气氛已经熏得大家都不正常了,Harry也暂时不去管这到底会疯成什么样,尽情投入跳舞和随机换舞伴中————有一次他甚至换到了John,因为Bobby像是扔个烫手山芋一样把这个上任舞伴扔了过来,飞快地捂着脸逃走了,Harry则是被后面一个女孩用屁股一顶,撞在John的身上。

    Harry一边笑一边被John提起来转圈,在酒精的催化下问出了傻兮兮的问题:“你对Bobby干嘛了?你们俩跳舞了?他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对劲?他捂着脸干嘛,你咬他了?”

    John的脸不知道是被酒精熏得通红,还是给热的,反正他一个手抖差点把他给甩出去,半天才如梦似幻地回答:“……噢,可能我真咬了他一口!”

    Harry觉得他喝醉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偷偷喝酒的人又不止他一个,瞅瞅不远处,有人在喊‘你再偷亲我我就把你扔出去’,有人在法式深吻,有人把自己分出了三个头,有人跳舞跳上了天……嗯,Scott还在和Logan跳舞呢(如果互相踩脚也算跳舞的话),就他们那距离,不跳贴面舞也快啃上了啊。

    “Bobby会理解的,”Harry拍拍John的肩膀,问出今天第二个不符合他情商的问题,“你咬他哪儿了?”

    不过,John直到下一曲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看,那是什么!!”

    “那是鸟吗!”

    “是凤凰,那是一只凤凰!”

    “Ginny快看,那是Dumbledore的凤凰!”

    Harry听见众人的惊呼声抬起头时,只见一只金红色的大鸟款款而来,它有一只天鹅那么大,在阳光下泛着灿金又通身火红,尾羽长长——还没等Harry认出这确实是一只凤凰时,它朝着自己的目标飞去,并发出好听的鸣叫声,在Erik和Charles的脑袋上盘旋三圈便离去了。

    有金色的碎光洒下,落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又魔法般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是凤凰的祝福!”Sirius举起酒杯,大喊道,“好极了,被凤凰祝福过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会有非常好的运气!恭喜你们,Charles!”

    说完,像是这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喝高了,跳嗨了的人群发出欢呼声,都朝着Erik和Charles涌过去,要再次恭喜这对新婚夫夫。人群推搡间,John本来要扯着Harry过去,但是他不过是一个晃神,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推开,哎呦一声屁股着地,Harry则被拉了个踉跄,随即有人用餐巾布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脑袋后头打了个结。

    一个吻落在了他的耳根。那是个滚烫的地方,因为酒精和兴奋而发热发红,嘴唇却带着酒水的冰凉和身体的热度,Harry嗨的有点迟钝,却几乎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更猛烈的热度蹭的一下泛了上来——身后那个人的嘴唇却不怀好意地从耳根摩挲到了后颈,一蹭就跑,整个过程迅速无比,快的像是早有预谋一样。

    Harry被这么突然一吻,脸几乎烧起来一样红,就像有团火烧他一眼,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等他能解下;餐巾布,四处张望时,却被下一波跑去祝贺新人的人群挤得左摇右晃,停下来却根本没有看见疑似‘偷吻者’的人——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偷吻者到底有什么特征,在这个大家都被浇了满头酒的时候,酒味和水果甜香能把香水都盖过去。

    他愣在原地许久,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最终眨眨眼,慢N拍地喃喃道:

    “…………不好意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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