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品言简直要怕死了。
她承认她对顾时湛这张脸有过肖想，但让她去包养这个人，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瞧她呆傻住的模样，顾时湛唇角动了动。
“放心，我没有当真。”
“哦。”苏品言平缓了呼吸，舔舔嘴唇，感觉喉咙有些干渴，问道“我没再说别的吧？”
顾时湛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没有。”苏品言赶紧摇头。
总感觉他的身边有些低气压，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苏品言坐了会，见顾时湛再没有把眼神施舍给她，她也坐不住了。
挪挪屁股，说：“你继续吃，我先走了。”
她在剧组那边只请了一天的假，如果今天无缘无故的没有去，那耽误的就是整个剧组的时间了。
顾时湛没有说话，苏品言只当他是答应了，刚要起身。
“坐下。”顾时湛出声。
脚下一顿，苏品言太阳穴都在跳。
“我赶时间。”
“我知道。”他敲了敲桌子，“坐下，我有事问你。”
“……”
苏品言认命的坐下，她看了眼时间十分贴心的提醒他：“你要快点说，你上班已经迟到了。”
再磨蹭，她拍戏也要迟到了。
像是她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顾时湛发出一声轻笑。
“我的公司，迟到了也没关系。”
苏品言：“……”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钟表的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就在苏品言快要忍不了的时候，顾时湛开口了。
“你想离婚？”
他问的猝不及防，苏品言指尖一僵，忽的抬头看他：“你……”
“你昨天说的。”顾时湛目光灼灼，烧的她无所遁形。“还是你想告诉我，这是醉话？”
她就知道，自己肯定口无遮拦了。
苏品言来不及懊恼，心里慌了一下，又镇定下来，她现在脑袋运转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快。
她吸了口气，咽了咽喉咙说：“是。”她说，“我想离婚。”
***
顾时湛到了公司，赵青远远的迎上来。
“顾总，易利的沈总来了。”赵青小声在他身边说道。
顾氏和易利公司一直算是经这竞争对手的关系，只不过五年前易利的大老板去世，就被他的儿子接手了，此后就是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已经到了支撑不下去的地步了。
不知道详情的人，只觉得是易利经营不善，才开始走下坡路。殊不知，易利公司现在的老板沈轩除了热衷赌博，甚至还染上了毒品。
家业再怎么大，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上次的竞标他败在了顾时湛的手下，基本是断了易利的后路，想必他这次来，也是因为周景巡那边已经给了他答复，不打算合作了，才让他不得不过来对自己低头。
顾时湛整理了下袖口，听着赵青的汇报。
“沈总已经来了很久了，我安排在了会议室，不过他一直在闹。我说您还没有来公司，他也不相信。”
坐电梯上楼，即便是离得远了些，还是能听到会议室里男人叫嚷的声音。
“顾时湛呢！他到底什么时候来见老子！”
“别他妈跟我说没来，你觉得我能信吗！”
“他敢做的这么绝，还怕别人知道吗！我告诉你，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都给我滚！把顾时湛给我叫来，我再见不到他，别怪我不客气！”
……
远远听着，沈轩就像是个泼妇在骂街。
赵青一脸的无奈，“沈总等了四个小时，嘴就没停过，怕他真闹出点什么事来，我已经让保安在门口守着了。”
他没有说，会议室里的东西已经被沈轩砸的差不多了。
开始倒茶还给他用的瓷杯，可他见一个砸一个，现在都是纸杯了。更不要说热茶，直接上凉水了。
他如今的这个状态，赵青是真觉得他能把会议室给拆了。
他有些担心道：“顾总，沈总现在这个情况，我看还是不要去见他了，实在不安全。”
“没事。”顾时湛有自己打算，问道：“会议室的监控都打开了吗？”
“开了，自从沈总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录着。”
会议室的两边站着保安，以防沈轩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在门口围了不少的员工，大多是过来看热闹的，听着里面的叫骂，都在低声讨论。
“顾总来了！”
有人眼尖，先看到了顾时湛，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上班时间偷懒过来看热闹，还正好撞见了大老板，一帮人瞬间把头低下去了。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赵青看了一圈，斥道。
没人敢回答。
刚才还嘈杂的不行，现在就只有里面沈轩的声音了，更加的清晰。
“围观的，这个月奖金都扣了。”顾时湛说。
“是。”赵青应道，把人都赶走了。“还在这干什么，赶紧都散了。”
众人忙不迭离开，周围清净了下来。顾时湛开门要进去，赵青跟在他身后，被拦住了。
“你不用跟着。”
“可是，顾总……”赵青还欲再说，看他的表情又住了口。“你要小心点。”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目光。
沈轩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转头看到顾时湛，骂不停的嘴终于停了下来。
“顾大总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他讥讽道。
没理会他，顾时湛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这么着急见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你别在这给我装蒜！”沈轩怒道，“竞标输了我认了，你凭什么还插手周氏和我们的合作！”
顾时湛眼皮都没抬一下，“沈总，你这个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是可受不起。”他笑了一声，“你是觉得我有什么能耐，能管得到周氏吗？”
“你别在这跟我放屁！”沈轩的脸因为吸毒已经蜡黄，脸颊消瘦，身上穿的衣服都已经撑不起来了。“谁不知道你和周景巡的关系，要不是因为你，他们怎么会不同意和我们合作！”
他说：“你是在报复我，一点活路不给我留了。”
他后槽牙紧咬着，看着面前的顾时湛，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如今西装革履的顾时湛，他竟然一点也看不出当年那个任他欺负的模样了。
除了那双眼，还是一样的锐利，叫他看了胆寒。
当年他在贵族学校念书，仗着自己的身世显赫，几乎是对什么都无所顾忌，整天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出去作乐。
尤其对于学校旁边普通中学的学生，他更是瞧不起。
他记得那时他好像看上了那个学校的一个女生，本来只是想交个朋友，可那女人实在不识好歹，哭着喊着让他放过她，也就是在那时，顾时湛站出来了。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连废物利用都利用不上的那种。
这下彻底惹怒了他们，几个人围着他打，开始他还能还手，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打的倒在地上，额头上流的都是血。
他最后一脚踹上了顾时湛的心口，拉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可他自己却被那个眼神吓到了。
沈轩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眼神能那么可怕，如虎似豹，一个不慎，就能被吞的皮骨不剩。
如今，终于到了他来还债的时候了吗。
他恶狠狠的道：“顾时湛，你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沈总。”顾时湛蔑然，“贵公司走到这个地步，可不是我造成的，你似乎找错了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背地里你搞得那些手段。”沈轩握紧了拳，身体似乎在颤抖，“你小心……你小心到最后咬到了自己！”
顾时湛脸色冷了下来，他起身：“看来沈总也没有别的事了，那我就不送了。”
“顾时湛！”背后人大吼。
顾时湛背着身，猛然觉得身后袭来一阵风，身体下意识往旁边偏过，躲过了那个拳头。
沈轩脸色涨红，止不住的愤怒。
“你不放过我，那你就陪着我一起死！”
他又冲上来，顾时湛皱了皱眉头，往旁边一侧，又闪了过去。
沈轩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年，几招下来，他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
地上有他摔破的瓷杯碎片，沈轩一把抓起来，不顾后果的狂笑。
“你来陪我啊，你来陪我啊！”
他的手直朝着顾时湛的肚子捅去，丝毫不留余地。
刚才一番打斗，两人已经逼近了墙角，沈轩再冲过来，顾时湛也没有办法再躲开。
顾时湛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摄像头，红灯一闪闪的在跳动。
面前是沈轩疯狂的脸，身后抵着的是冰冷的墙。
顾时湛手臂绷紧，在碎片捅进身体的那一刻，他瞬间握住沈轩的手腕，反方向一扭，一下子卸了他的手臂，然后抬膝顶上他的胸口，耳边似乎能听到肋骨骨折的声音。
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沈轩叫的凄惨。
他疼的跪在地上，完好的那只手竟不知是该捂着肩膀还是胸口。
顾时湛蹲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道：“这是还给你的本金，利息，我会再收的。”
“你——”
外面的保安听到惨叫进来，就看见沈轩躺在地上打滚，那些他摔碎还来不及收拾的瓷碗碎片，不少都扎进了肉里，白色的衬衫透出丝丝的血迹。
众人面面相觑：“顾总……”
顾时湛擦着手：“我没事，不过沈总受伤了，你们把他送医院吧。”
打了120，几人不知从哪弄了副担架，把沈轩小心的抬上去，耳边充斥着他杀猪般的叫声。
“顾时湛，我要报警！你故意伤人，我一定弄死你！”沈轩冒着冷汗，还不忘威胁他。
顾时湛呵笑：“我拭目以待。”
人拉远了，终于清静了下来。
赵青拿着录好的视频过来，“顾总，已经都录下来了。”
“他要是报警，就把这个给警察。”顾时湛起身，吩咐道：“还有，今天沈轩造成的损失，都给易利发过去，要求赔偿。”
赵青：“是，知道了。”
看着顾时湛远去的背影，赵青瞧了瞧会议室地毯上那些沾了血的碎片，后背发冷。
他家顾总，今天的心情，好像无比的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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