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eathnote】第9章

    东京大学的入学仪式。

    樱花果然是日本的国花啊。

    已经比当时更长的浅茶色长发编扎起来一直垂到臀部,琉璃的眸子仿佛映衬出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色彩。少女只穿了一身正装干净利落,身上甚至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可是哪怕只是素颜,她的容貌也已经足够让这个世界为她痴狂颠倒。

    在飘落而下的漫天花瓣雨中,樱谷里绘伸出手,悠悠接住一片花瓣,安静地无视掉周围人的目光。

    因为如果在意的话,她大概会疯掉吧。

    ——只是短短一个小假期而已,【富江】的能力就已经增强到这种地步,让她一度真心考虑过要不要干脆辍学当个家里蹲。

    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killer事件很有可能才是一个开始,而这个故事也从现在刚刚步入正题,在这种情况下,系统不可能允许她独善其身。

    “绘酱,绘酱!”

    ...真是熟悉呢。

    好像回到高中时期那样。

    少女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回过头来,眼神温柔得仿佛湖面上微风带起的涟漪。而只这一眼,就能让被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的人为她失魂落魄如痴如醉。

    何况是与她直视。

    栗原小百合一时间也怔怔地站在原地。

    樱谷里绘的成绩一直都算得上很出色,但是要她像夜神月这样全科目精通全科目满分她是做不到的,她也不想做到。

    公正地说,她是老师喜欢的学生,成绩也足够让一般的父母为之骄傲,就是看着成绩单...总是会显得好像偏科。但是这不是她的本意:数理化这些东西在无数个世界反复学习,题目几个世界的练习册反复做起来,知识点都要背烂了,她有自信这几门她的成绩未必会比夜神月的成绩差;但是日本史啊,国语啊什么的...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她每次都要重新学、重新背,还指不定考试的时候写成什么模式的。

    周而复始,这种课她就越来越不喜欢去学了。

    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人生又如此苦短,她甚至可能活不到自己大学毕业,何必把所有的时间用在背书温书上?

    这么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对吧。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这么说好像很厚脸皮,可是如果换做其他人这样深受宠爱,又在每个世界经历着几乎相同的事情,最后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未必能做到她现在这个地步呢。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我能踩着线考进来呢!临近考试的那段时间,啊,对,还有成绩快要出来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祈祷的,希望能和绘酱到同一所学校。结果,居然真的...我真是太幸福了。呐,绘酱,你知道吗?成绩出来的时候,我简直都要以为我是在做梦了。”

    “小百合临近考试的那段时间一直很努力啊,再说你的成绩一直很好,考进东大我倒没觉得很奇怪。”

    樱谷里绘抿唇笑起来,注视她的目光如同当初初遇的时候一般柔和。“不过,叔叔阿姨一定很高兴吧。”

    “高兴,当然高兴,真搞不清楚东大是我的梦想还是他们的梦想。”栗原小百合想起父母欢喜到不能自制的表情,一时间不由得撇了下嘴。但很快,她又露出甜美娇憨的笑容,“不过对于我来说,我最高兴的,始终都是能和里绘在一起!”

    这用词,未免太......

    茶发少女不由得带着笑意轻轻戳她额头。

    就算是在日本,开学典礼上一般也是要由成绩最好的那个发言。

    夜神月是发言的那个,樱谷里绘一点也没觉得惊讶,他的成绩有多么作弊她是从小了解到大的;但她没想到,一个也就算了,居然还真的能有另一个变、态(此处重读)跟他一样全科目满分!

    太过分了吧,国语这种科目也是可以得满分的吗,学学中国的高考语文好不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夜神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栗原小百合坚决地坐在她身边,抬头看着台上一身正装,更显俊美风度的少年,不由得开口感慨。不过停顿了半天,她突然又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少女,“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甘心就这么把里绘让给他啊QAQ!里绘酱,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对吗呜呜呜?”

    ...这个“呜呜呜”是怎么回事?

    “不然呢?”她不由得抬起手来狠狠揉一把小百合的头发,“这话让你说的,我也就罢了,你最好别让月听见呢。”

    “呜哇!绘酱你要因为他训我吗?还有,绘酱你怎么一个假期不见,就称呼他称呼的这么亲近了QAQ?”

    ...当然是因为事情暴露了,她就自暴自弃了啊(。)。

    少女不由得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角,有些头痛的样子。

    小百合这一句话,就让她不由得想起樱谷秀中把送她回家的夜神月堵在家门口,咬牙切齿地邀请他进去坐坐的模样。

    其实她对这段感情没有那么用心,也并没想要让父亲知道,但到了这一步,她也不能干脆不认账啊。

    算了,反正到底只是承认男女朋友的身份罢了。

    “哇,这个人,绘酱,你看他!”

    栗原小百合原本是在用最挑剔的目光打量夜神月,试图在他身上找出些问题来,结果视线却不由得被他旁边那个一样考了满分却怪气怪气的家伙吸引走了。

    本能地,她压低嗓音呼唤旁边的姑娘。

    “绘酱你看!这个人,明明和那个知名的偶像流河旱树同名,怎么差别这么大啊?这可是东大的开学典礼哎,他居然穿了这么一身,未免也太放肆了吧!真的一点都不怕被校领导穿小鞋吗?”

    ...流河旱树?

    和偶像同名同姓什么的,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假名吧。

    听见栗原小百合这么说,樱谷里绘也不由得抬起头上向台上看。

    ——她刚才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不太关注了,结果现在仔细看去,真是和栗原小百合描述的一模一样。似是黑色的发与眸在阳光的折射下偶尔会流过幽蓝的光彩,白衬衫,蓝色长裤,整体都是宽宽松松的不正统。他拿着演讲稿的姿势也很奇怪,是捏着这张纸的两角把它吊在半空,怎么瞧都让人觉得很不走心。

    就像旁边的人形容的一样——古怪透顶。

    不过一般来说,一个成绩能够出色到这个地步,性格又瞧起来怪里怪气的家伙,戏份是不会少的。

    ...也是关键人物吗?

    少女垂下眼眸,浅灰的眸子里流淌过隐晦的深思。

    ...这个家伙!

    从台上走下来以后,夜神月和这个化名“流河旱树”的家伙坐在一起,看上去好像还能相处,实际上他却已经在暗自咬牙。

    ...流河旱树,或者说,L!

    这家伙未必真的是L,但是至少也一定会与L扯上关系,现在也肯定是观察着他的反应。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是在几乎确定killer除了相貌之外,最少还要知道名字才能杀人,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地出现在他面前吧!

    可恶,可恶,可恶!

    他几乎是被这个家伙摆了一道!

    心下被愤怒燃烧得几乎都要炸裂,明面上,他却仍然要扮演好自己的身份:不是一直在处死本就该死的罪恶之人的killer,而是成绩优异,推理能力高超,又心向正义的警察局局长之子,夜神月。

    隐隐握成拳的手,连带着手臂因为情绪的激烈而有轻微的抖动,明面上,他转头看向这个自称为L的家伙,仍是不动声色的姿态。

    ——他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周围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只有他们两个一时之间没有动作,彼此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观察着对方所有的姿态,以及每一个细微的神色。

    这是已经开始的对决。

    “月?”

    再熟悉不过的,轻柔动听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此刻她的声音仿佛还带着点惊讶和迷惑,大概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糟糕。

    【不,应该说是来的正好。】

    他深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语气已经恢复了与平日里毫无二致的温和宠爱,“里绘,你怎么过来了,我...”

    这句话没能说完。

    ——但这不是他的错,任何人处在他这样的情境下,也不会比他表现得更好。

    “...里绘?”

    这句不是深思熟虑的伪装,而几乎是本能的呢喃。

    茶发的少女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琉璃般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一身深蓝色的制服只映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柔软。

    她身上唯一的装点就是手上的樱花花枝,校门口一点点钱就能买到的最普通的那种,可拿在她的手里就像是最美丽的那一枝。花枝上粉红的花瓣娇艳柔软,明丽的颜色更映衬得她如画的姿容惊艳无双。

    她转过视线看了一眼仍然蜷坐在椅子上的黑发少年,又看向夜神月。

    那一眼显然是很随意又很不走心的,可偏偏就美得无与伦比。

    少女双手落在他椅子的背沿上,弯唇浅笑,明眸楚楚。

    “啊,在和朋友说话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得不说,这是天底下最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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