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北方·夏马尔

    夏马尔从白大褂口袋里面花了好久才摸出了他的zippo打火机,晕晕乎乎地想着真是年纪大了,宿醉的反应越来越厉害,一边又自嘲着在这样一个没有工业污染的小镇吸烟算不算破坏环境。

    他一边晃悠悠的抓着夜不归宿而显得有些油腻的黑色发丝,一边抱怨着校医这个职业一点都不刺激,只不过能看到三次元的JK制服而略有安慰。视线的余光扫过校门口,忽然看见三个小屁孩和十代候选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夏马尔自我欺骗着都是“熟人效应”才让他想要关心这几个人在说什么,却倏地发现自己这种想看热闹的心理才是人变老了的真正预兆。而这种心理的出现,比什么器官检测来估计年龄都要准确的多。

    Shamel,意大利语里是北方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早已预知了自己将多年孤独地漂泊、寂寞到感觉张口说话都吐出冰渣,他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夏马尔觉得如果出一本自传,那绝对算是保护国家树木。倒也不是没什么值得说的,反而是相较于普通人,值得说的事情太多而让所有事情都显得平凡了。无论是独创的毒药、特殊的蚊子助手、又或是可以说好几天的情史和欺骗女王感情被通缉,在他心里都比不上一个诅咒。

    一个白雪诅咒。

    虽然名字就是北方的意思,而他本人也出生在阿尔卑斯山一代,但很巧的是从小就跟着父母四处辗转生活的夏马尔从来没有看见过雪。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而,小时候的夏马尔和全世界的孩子一样,喜欢抱怨。只不过,他抱怨的大都是为什么经常换城市都没有朋友,为什么要从小背诵药材还要学制药,闹脾气的时候也会口不择言地说是不是报应才做了爸爸妈妈的小孩。

    父母一直没有给自己任何地回应,只不过是在某一年突然带自己回到了多洛米蒂——自己的出生地。那一年是他最开心的一年,他没有任何的功课,有了可以相约一起出去追着狗疯跑的朋友,只差一场雪。

    只可惜,刚入冬,父母意外身亡。

    关于父母的死,有很多说法。夏马尔不相信是车祸,也不相信是父母长期合作的黑手党家族的圈套,最不愿意相信的是父母用自己的死亡交换了他在黑手党界内作为自由医生的权利。他在没有任何东西的坟前待了7天,然后离开了这座城市。远远地望着阿尔卑斯山,他觉得和奶糖包装上的风景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却莫名的让人着迷,着迷到让他觉得一旦失去就会心碎的地步。

    他在巴勒莫听说,在他离开后的下午,多洛米蒂就下雪了。

    夏马尔莫名的喜欢上了白色,或者说是一种不染尘埃的纯洁。不知不觉中,他喜欢穿着白大褂四处跑,完全不管清洗起来有多麻烦。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也自认为已经看破了许多红尘中的龌龊事。保持外表的洁净至少能掩饰一下内心的污秽。

    毕竟他最渣的一点就是,虽然他喜爱纯洁的东西,但不代表有漂亮姑娘他就会坐怀不乱。

    直到一个日裔少女的出现。

    少女有着白雪一样的长发,不谙世事的单纯思想以及能奏出好听《雪之梦》的能力。而那漂亮的音符总能带领着失眠却不能自医的夏马尔在酒吧中昏睡,梦回阿尔卑斯山看那满眼的雪飘。

    “我弹琴已经轻飘飘到变成催眠曲了么?不过,明明酒吧里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关心我选了什么曲目,你居然能听到睡着,我好开心啊。”

    夏马尔本来只是日常去套路一下好看又有才华的妹子,却不知道为何会先动了心。但他还是一个有操守的医生,所以在发现这个少女已经心有所属,就默默地提前暗示自己把情感转化成了保护欲。

    他作为黑手党里的医生,尤其是大多数情况都是以毒攻毒治病的“三叉戟夏马尔”,在实力为尊的界内也算是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但他从未想过也算是“花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司机,就那么直接的对一个文艺少女产生了好奇。

    是的,只是好奇。

    但是早已度过了写小纸条偷偷约小姑娘出去牵牵小手的夏马尔知道,产生好奇导致更多关注基本就等于喜欢了。这么简单的等式对于浪漫开放的意大利人是幼儿园就必备的九九乘法表。

    不过,业界良心的他从来没想过使出各种手段让一个已经芳心暗许的年轻姑娘转而投入自己的怀抱。夏马尔对于自己会对这个女子好奇的解释是不一样世界里的两个人偶然相遇,就像磁铁的正负极,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怀揣着一个人太久,就算是实力强大,也要有人保护才能有成就感的心理。少女变成了一个宝箱,一个需要保护但又没有反击能力的珍贵物品。

    夏马尔知道少女喜欢一个家族的首领,也知道那个首领已经结婚生子。他把一切都告诉了那个少女,即使他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只能看着那个即将为人母的漂亮姑娘散发出母爱的光。

    在夏马尔眼中,每个少女都会发光,但是已经开始孕育生命的女子仍然能发出这样耀眼的景色仍叫他挪不开眼。

    之后的事情让女子心碎,却基本都在夏马尔的预料之中。比如母子分隔两地,比如相见却不相知;但他没想到的是本来就因为生子而导致体质更为虚弱的女子向他要了一份药剂,一份从世间解脱的药剂换取自己儿子不能再被人怀疑来历的交易。

    夏马尔给了,他告诉自己,白雪总有消融的一天,学会放手是黑手党的必修课。至于,为什么女子对外的死因是车祸,为什么他会去哪个家族做她孩子的家庭教师,他也不知道。

    夏马尔被邀请过进入八代巴利安算是有实力,作风也就被粉饰地称为“勉强算是有个性”的人,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在这些脆弱的东西上栽跟头。

    他困惑着为什么那个同样是白发的小鬼没怀疑过自己和“大姐姐”容貌的相似度,也奇怪为什么他不觉得自己有狱寺这么日式的名字和姐姐的名字完全不同有什么问题,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现在的小鬼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完全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或者说,不明白自己的命到底是什么换来的。

    夏马尔听说小鬼头已经“离家修行”后,便也从城堡告辞了,完全无视城堡主人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小鬼头漫天漫地地撒□□,又用带着硝烟的手把琴键摸得黑乎乎的样子的场景。

    夏马尔觉得自己心很累,就好像是几十年的折腾下来身体终于叫嚣着吃不消了的情况。他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喝酒,询问这个根本没有年龄困扰的人能不能开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男人苍老的不会是容颜,只是内心那永不安生的指望。”

    得到了答案的夏马尔抽着眉角看着这个把自己灌醉又喊着要去中国和大舅子决斗的男子,他只是喝完了自己手里的酒,看了一眼天气预报确认晚上有雪后就收拾行装离开了这座城市。

    错过了太多雪,反而越来越害怕见到雪了。

    他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北行,就好像他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一样。直到被“接生过的婴儿”Reborn叫回了日本。

    只是想找个地方定居罢了,和听说那个小鬼头还被彭格列考察一点关系都没有。

    逐渐习惯了安逸生活的夏马尔完全不在乎自己又过回了放纵生活的狼狈样子,不管总有褶皱的白大褂,不管沾着酒气的衬衣,也不管长大了的小鬼头对自己样子的蔑视。

    但他不得不承认,“诅咒”让他放不下很多东西。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在看见那个损友儿子抽出武器准备攻击白毛小鬼的时候,一“手滑”就放出了一只蚊子,也正正好好地因为宿醉摔倒挡了一次攻击呢?

    啧。

    落到地面前擦过小鬼头衣领的夏马尔忍不住咂了一下嘴。他没有错过那个小鬼校服上沾染着熟悉的□□和烟草味。

    这小鬼,尽不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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