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蝴蝶效应·蓝波·波维诺

    泽田纲吉,某种意义上处于泽田家(包括所有客人)在内的食物链底层,已经是众所周知、却缄默不语的事实。那么,家中有许多个只有泽田纲吉不知道的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说,不管年龄、只要能作为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个孩子呢?更别说波维诺家族还有十年后火箭筒这样的作弊器。

    这个火箭筒已经出于种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原因在这位候选人面前出现了许多次,但很显然这个不同背景下长大的少年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武器到底能有多大的用处。

    对于2岁的蓝波来说,这个武器也只是个能让他在电击训练后跑到未来的世界被不认识却饱含爱意的人们关心呵护,等到五分钟后能发现训练记录本里面夹着一颗葡萄味的糖果,以及歪歪扭扭字迹的小提醒。虽然这些小提醒蓝波还看不懂,但在询问堂哥后,蓝波觉得就算未来的自己写字很难看,至少在训练上还是很有一套理解的。

    3岁的蓝波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已经被电出了问题,比如说他不太在乎周围那些所谓正常长大的孩子们所关心的想要糖果和蛋糕的话题,却开始好奇十年后火箭筒这种超出自己家水准的武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用,为什么会给自己。自己家天天忙着在大家族中周旋,圆滑的谋求一线生存之地的老头子没有时间回答问题,反而扔过来了一个和女朋友闹分手而显得很闲的堂哥。

    堂哥的名字总是让蓝波感到很困惑。毕竟这个莎士比亚的名作可以说是很多黑手党家族人的睡前故事,其教育意义就是永远不要爱上敌对势力,很有可能是要来骗光家产的坏人。就算蓝波已经从家里书架上的文学分析书籍上知道了不同职业对这个故事的理解有很大偏差,但也没有减少他认为罗密欧这个名字根本就是个flag的想法。

    而堂哥回答以“小孩子别吐槽别人的名字会被打的,而且你的名字也很像兰博基尼啊,我们还是来谈谈火箭筒吧”的话题转移技术让蓝波觉得还是不要太相信这个不靠谱的哥哥比较好。

    果不其然,堂哥对于火箭筒的解释是,家里面老龄化严重,每个小孩从出生到5岁都可以拥有火箭筒,就像大雄的哆啦A梦一样,毕竟长大以后的人比较有经验对付小时候中二的自己。之后就由继承人保管这个传家宝了,反正小孩子长大了以后只会觉得突然跑到未来都是做梦而已。至于武器的由来,最早好像是家族的先辈请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制作的“十年前火箭筒”,后来被弄坏了又没人会修,就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十年后火箭筒。

    蓝波深深地觉得这个和自己同为波维诺家族候选人的堂哥果然不靠谱,而这种不靠谱似乎是从血脉上跨越百年流传下来的。因而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随着和罗密欧的来往时间越来越长,他时时刻刻想问一问自家老头子为什么那个天天无所事事的罗密欧可以悠闲自在的做候选人,而自己就要从小参加训练。

    无论是老头子和罗密欧都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因为这个除自己之外唯一的候选人在自己4岁的这一年死了。

    由于快要成年的继承候选人突然离世而造成的动荡,蓝波出于替自家老头子分担劳动的理由去收拾了罗密欧的遗物。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堂哥其实是家里面最细致的一个人。

    蓝波发现堂哥常常说自己讨厌莎士比亚,反而在他的书架上面发现了很多莎翁的著作。当蓝波从书架上拿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有一个隐藏的抽屉弹了出来,里面按照时间顺序放满了“十年后火箭筒使用记录”。

    说是记录,倒不如说是流水账式的日记。从罗密欧房间里发现的日记本上来看,罗密欧也和自己一样很早就获得了火箭筒的使用权,但对方却更为聪慧的从4岁开始记录自己使用火箭筒后在十年后得到的情报并帮助家族度过了很多难关。也是从日记里面蓝波才知道,波维诺家族的小孩都扮成小动物的衣服,或者是爆炸头藏东西的习惯也是从他开始的。

    毕竟,小孩和小动物容易博得关注和同情,而头发里面藏点纸、笔也方便记忆力堪比金鱼的人来记录信息。

    蓝波正想感慨这个堂哥简直是扮猪吃老虎,厚黑界的典范却随着日记得知罗密欧作为家族下一代里唯一的继承人一直使用着火箭筒直到七岁,但却突兀地提出再也不使用火箭筒了。

    毫无疑问,通过阅读未来而使家族发展顺利的成员们不愿意放弃这样大的利益。虽然也有人提出自己可以代替罗密欧继续通过火箭筒来得到未来的情报,但却出乎意料的被看上去很好说话的老头子给拒绝了。

    老头子以“外祖母悖论事件”同意了罗密欧不再使用火箭筒的申请,而与彭格列家族结盟让“所有超过5岁非家族继承人候选不得使用十年后火箭筒”的家族条律得以铁血实行。

    蓝波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家族武器要冒着被大家族夺取的可能,坚持让彭格列所得知,也不明白为什么日记里面只有4岁到6岁,却缺了最关键的七岁那年。

    但蓝波更好奇外祖母悖论事件,毕竟这是波维诺家族里面一个极为著名,但非内部高层成员却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家族重大经历。

    蓝波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事件肯定和自己家族的十年后火箭筒有关系,但是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罗密欧以前也多次利用来自未来的情报改变一些事情,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发生。找不到答案的他也因为年龄的增长而继续投入了电击皮肤体质的训练。

    就算蓝波确定了不管是十年后或是十年前火箭筒,电击皮肤体质训练和外祖母悖论都有关系,但秘密终究是秘密,而以黑手党的历史来说,秘密的背后都是血色的历史。

    5岁那年的蓝波,在又一次因为训练而哭唧唧的跑进十年后火箭筒里面寻求安慰,但回来后却没有看到训练记录里的糖果,反而发现自己的父亲站在房间里面,通知自己明天就要搬出罗密欧的房间,并且在明天前往日本,暂住在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人的家里作为守护者候选人长大。面对疑问,老头子先递给了自己一张纸条,上面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写着“蝴蝶效应”,而他又从容地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麦克白》和一本《奥赛罗》就像他一直都知道书架的秘密那样。

    弹出的两个抽屉里分别藏着的是蓝波之前唯独找不到的罗密欧七岁那年的日记,以及他8岁到17岁的日记。

    蓝波通过罗密欧七岁这一年的日记,蓝波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堂哥突然无所事事,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再用火箭筒收集情报,甚至明白了他的死因。毕竟,罗密欧从七岁开始,就再也看不到未来了,因为一次次的十年后之旅都在告诉他,他在所有平行世界的17岁都已经死了。

    罗密欧探寻过自己的死因,希望能够扭转未来,但是却一次次的出现在墓地,大海,甚至土地之下。而在最后一次因为窒息濒死的尝试中,有一个机械化的女声告诉他了四个字:蝴蝶效应。

    回到过去后,罗密欧进行了搜索,他也得知了蝴蝶效应①是指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往往还会适得其反,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事物的发展,说明事物的发展具有复杂性。而自己多次改变未来的做法让自己变得没有未来。

    罗密欧认为自己练不成电击体质,又失去了唯一引以为傲的情报收集能力,于是他就很开心的度过了余下十年。

    再看到剩下几本7岁之后的日记,蓝波才明白为什么罗密欧从8岁到17岁所有的日记本扉页都写着“向死而生”②,也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在15岁时候就抱怨过女友料理简直有毒不能吃的罗密欧,会在17岁和女友吵架到快要分手的地步后,明明知道对方递过来的是已经修炼成的有毒料理,却还是吃下了的原因。

    这是罗密欧给自己选择的死亡方式,不是死于战场,而是用一种近乎搞笑的死法让所有的人都不带有怀念和愧疚。

    还没从堂哥一下变得很莎翁式结局中走出来的蓝波,就听到了父亲给自己对纸条的解释:这一次蓝波已经习以为常的时空之旅却换来了来自十年后自己给老头子的提示,只有在世界基石人的周围带来的蝴蝶效应才会被世界法则忽略不计。而父亲在已经和彭格列结盟的情况下,为了保住自己不要重蹈罗密欧的结局,选择把自己送到彭格列继承人的身边。

    蓝波虽然很好奇为什么父亲在看了彭格列两个继承人的照片后就选择了根据资料上来看更弱一些的日本继承人,也不明白那些世界法则和彭格列到底有什么关系,但他决定在前往日本之前弄清楚一件事情,毕竟他是波维诺家族的继承人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已经决定了去日本装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小孩的蓝波穿着罗密欧小时候穿越时空“工作服”的奶牛装,在头发里面按照他的提示装满了各色武器,站在老头子的书房,对着比自己还高的写字桌,说道:

    “我要知道外祖母悖论事件到底是什么。”

    蓝波看着自己父亲走到了书架旁,拿下了一本《李尔王》,弹出的一本家族密卷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作为一名优秀的继承人,以后日记大概只能藏在《哈姆雷特》里面了。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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