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滛青筋一跳，扑过去揪起他的领子，把他拎到自己跟前，咬牙切齿说：“我警告你，你想对我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今天那个女人的事儿，你不可以说出去，一个字也不行。”
“嗯？”狗崽子迟钝了一下，目光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微怒的表情：“……她是谁？”
杨滛：“关你屁事。”
张煜忽然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杨滛一怔，一股不大的力量把他拉下，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不然这一下能直接撞张煜唇上去。
两人离得太近，狗崽子的睫毛都能和他的睫毛交错了。那对眼仁如猫一样，闪烁起来，漂亮得过分。
狗崽子眨了眨眼，毛绒绒的睫毛扫过他的鼻尖。杨滛皱皱眉，有点不自在的撇开头：“你干什么？”
张煜环着他的脖子，把嘴凑到他耳边，跟小孩们跟他讲悄悄话一样，同样用很轻的语气跟他说：“阿煜可以给哥哥保守秘密，但是哥哥得答应阿煜几件事。”
杨滛想打人。
张煜完全不在意他的愤怒，继续说：“以后哥哥的糖不可以给别的宝宝吃，哥哥也不可以抱别的宝宝。”
杨滛有些意外：“就这？”
他原本还以为这狗崽子会威胁他让他离开这个家，或者是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毕竟这狗崽子是个什么都想得出来的小怪物。
不过不可以抱别的小孩，他可能真的有点做不到。少年班那些小孩都天天缠着他抱，要说不抱一两个真的没可能。
杨滛在犹豫不决。
张煜语气有些不好：“做不到么？”
目前被这狗崽子抓到了把柄，杨滛没法，只能先应着他，如果被杨温然发现了温玉阮来找他，温玉软又得被赶出这个城市了。
“我尽量。”他无奈说。
他浮起一个满意的笑：“那……抱我。”
“？”杨滛坐起来：“我只答应不抱别人，没答应要抱你。你都多大了，又不是残废儿童，整天抱抱抱的……”
他嘀嘀咕咕这段时间，包子摇着尾巴过来了。张煜抱起包子，带着包子一起朝着杨滛爬了过去。
杨滛的右胳膊被抬了起来，大团子抱着小团子钻到了他盘坐的双/腿间，乖巧的盘坐着。
一人一狗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杨滛：“……”
这狗崽子。
电视里播放的还是那部电影，全程车速200码，高/潮不间断，杨滛一瞬都怀疑这是不是部三级片。
他拿起遥控器准备换一个台。
狗崽子抬起脸，幽怨的瞪着他：“就要看这个。”
“不是。”杨滛好笑道：“你看得懂？”
他摇摇头，过会，粲然一笑：“哥哥懂么？那哥哥给我讲解。”
“……”讲个篮子。
对于杨滛的态度，张煜不以为然，指着画面里正在一上一下做的男女主，问：“他们在打架么？”
杨滛不耐烦：“对，打架。”
他又想换台，又被狗崽子抓住了手，狗崽子歪歪头，很天真的问他：“为什么那个哥哥哭了？明明是姐姐单方面在挨打。”
杨滛随口道：“因为那个姐姐不爱他。”
张煜盯着屏幕里男主角哭得难受的脸，表情有点微妙，许久，才问：“什么是……”
杨滛知道他要问什么，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你个小屁孩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么？”
“你个疯子！”
电视里女主突然骂了一声。
两人一狗的视线被吸引。
女主角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刀，狠狠的刺穿了男主的心脏。屏幕的光亮成了暗红色，压抑得厉害。
刚刚还要换台的人，现在比两只狗崽子看得还认真，吃惊到合不拢嘴：“卧/槽？反杀了？”
男主角眼睛一睁，有些不可置信，红着一双悲哀的眼睛，用可怜到极致的语气问她：“……所有人都可以轻松得到你的爱。为什么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女主角目光冷冰冰的把刀扔了：“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对你说过，我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
男主绝望死去。
女主木愣愣待在床上许久，用那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悲凉的躺在床上自杀死了。
悲切的尾片曲响起。
结局be。
说实话，杨滛是当三级片看的，没什么多大反应。有一句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而怀里的狗崽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泪眼汪汪了，情绪和杨滛截然相反。
他紧紧的抱着包子，抬起小脸看向杨滛：“我不想那个姐姐死……”
杨滛无语说：“不死也得死，男主死了，她以后也活不下去。”
张煜：“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说得淡然：“两个疯子能有什么好结果。”
张煜不太懂杨滛话的意思，歪着脑袋反复的思索。
杨滛低头看了他一眼，心起戏谑之意，说：“你不是要和那个哥哥一样报复我么？那我就和那个姐姐一样把你杀了。”
他故意压低声音说的，本来是想想吓吓这狗崽子的，未想，那狗崽子眼睛微妙一闪，好像更激动了。
杨滛：“……”
玄关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
兄弟两一愣。
原来是杨温然回来了。
“先生回来的正好。”孙管家在他身后笑说：“林嫂刚刚做好饭，味还香着呢。”
“嗯。”杨温然把外套脱到他手里，去了客厅。还未走进客厅呢，一个软软的团子飞奔而来，一头撞到了他怀里：“杨爸爸！”
“哎！”杨温然很开心的应了，把他抱起来垫了垫，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杨滛看张煜，就见他笑脸很明显的僵了僵，过后，又跟没事儿人一样抱着杨温然撒娇。
两“父子”可真要好。
杨滛抱着包子坐在沙发上围观，莫名觉得有点想笑。张煜这条疯狗的设定，在书里是恨杨温然恨到骨子里的。
夸张一点，你现在看着他在开心灿烂的笑，其实他脑子里指不定在模拟怎么把他杀了。
这么恨意浓浓一个人，居然能忍仇人到抱自己、亲自己，自己还会花式撒娇讨仇人开心，喊他“爸爸”
杨滛无奈摇头：“啧。”
白瞎他这演技了，不去上个电影学院去培育一下真是可惜。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好不容易和气了许久，被杨温然一句话打破：“我打算把弟弟送去老朋友那学散打和军体拳。”
“？？？”杨滛一口菜差点没喷出来，眼睛瞪得似铜铃，差点说出一句：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你那么吃惊做什么？”杨温然喝了一口红酒，说：“听说阿煜在少年班被欺负了，你知道这事儿吧？”
杨滛艰难咽下一口饭菜，奇怪道：“你听谁说的？欺负他？”这狗崽子自己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张煜低头扒饭。
杨温然放下酒杯：“你甭管谁说的。我知道这事儿就行了。”
杨滛：“所以你要把他送去学散打？”
杨温然凝重点头：“不说别人会不会欺负他，这孩子需要锻炼。他早产儿，体质不好，我送他去，也是为了强健身体。反正那地儿离少年班又不远，六七点两个小时，正好可以练练。”
张煜快速扒饭。
杨滛无语：“练身体，地下室不是有健身区么？那么大地儿还可以打篮球。爸，你怎么说说风就是雨啊？”
杨温然笑笑：“我这不在问你么？你是哥哥，你觉得要不要送弟弟去学散打？”
杨滛想都没想：“我用生命抗议。”
张煜把碗重重一放，站起来，坚定说：“阿煜想去！”杨滛又淡定的把他摁下去：“不，你不想。”
他微怒：“我想！”
杨滛也怒：“你想个毛！”
“哼！”狗崽子气呼呼走了。
杨温然张口欲说话，杨滛眼睛一瞪，像只小老虎一样，凶巴巴的：“不行，绝对不可以。”
就没见过养狼还给磨爪子的。
这不猪么？
不过他在这个家里一向没有发言权、选择权，自从张煜来了后，杨温然简直把他当成掌心宝宠着了。
他再怎么抗议，都是徒劳。
张煜还是被送去了。
星期六。
狗崽子下课就被孙管家接走了，说是去杨温然老朋友那试两天，如果受不了在放弃也不迟。
这两天没狗崽子缠着真舒服。
杨滛是抱了欣欣又抱小树。
宠完这个，亲那个。
谁叫他喜欢小孩儿呢。
当然，得是个正常小孩。
这个要划重点。
那被一群小孩围着的孩子王，笑得可真开心，眼里满满都是宠溺，便宜到其他宝宝都能轻松得到，又奢侈到从未给过张煜一丝。
教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没预兆的。
十多个孩子就跟哑了一样，忽然不说话了，齐刷刷盯着一处。
门口，有个少年正阴沉的站在那里，目光暴戾，如一把冰冷冷的刀要剜人血肉才解恨。
杨滛刚开始没发现，还是怀里的孙欣忽然抖了一下，害怕的缩了缩脑袋，他这才看到门口的张煜。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杨滛立刻把孙欣放了下来。
小少年戾气散去一些，倚在门框上，有些疲惫的垂下眼皮，“……抱别的宝宝抱了够么？抱够了就抱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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