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灵心头跳了下。就算是一个百万级别的主播，也不可能在60秒的时间内涨5000，这样异常的情况唯有一个解释：刷数据。
“你看。”周小川相信代灵不会自毁长城，找他前就查清楚了。他首先出示了一张图，上面是西芒直播平台最近十分钟的举报动向。
多人举报了AMX-Deil的直播间，理由是数据作假。
代灵用手指蹭着下巴，思维有点神游：“为了娱乐赛的名额，你这几天一直盯着数据？”
周小川有些迷茫。尽管他觉得代灵应该重视起来，还是先解释了一波：“不是我的功劳。是微博粉丝群的人发现的。”
代灵吃惊道：“我还有粉丝群呢？”
这是重点吗？如果现在和代灵坐在一起，周小川一定……好吧，他不敢上手做些什么。在代灵连续两个不在状态的疑惑下，周小川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激动，他觉得代灵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总之，我们去淘.宝套了店家的话。”
数据作假是一个全国性、全领域的问题，电竞圈的虚假数据，从淘宝刷子店的销量就看的出来。
周小川甩上来十多张图，都是代灵的粉丝与淘宝客服斗智斗勇的结晶。粉丝于下午6点前后，发现直播间数据异常，然后经过查实，多家淘宝店都收到了给代灵直播间刷数据的单子。
极其恶心的是，每个单子的数额都很小。所有的单子加起来，会使得只有3万左右人气的代灵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大刷子。换言之，幕后黑手刷出来的数据会使得直播间数据翻倍。
“我申请自查，官方会把不实数据删掉的。”代灵站起身，一手搭在电竞椅背，一手捏着手机，安抚周小川还有他身后的粉丝群，“放心吧。”
发完这句话，代灵走到李锡身后，一言不发，对他勾了勾手指。
“干嘛？”李锡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不可察觉地抖了下，“我直播呢。”
“你不出来的话，我就在这里说。”代灵垂着眼看李锡，头戴式耳机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李锡在直播的时候开了滤镜，没有对比还好，代灵站在他身后，活像日系画报里走出来的少年。
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这谁？有点小帅。”
李锡拿起水杯，对着麦克风说了句：“我泡点枸杞。”他的温柔暖男人设，在转过身的那一瞬，已经露出了端倪，在跟着代灵走出训练室之后，所有表现出来的友善都成了笑话。
“有屁快放！”
“我只知道你的追求是娱乐主播。没想到你还想演清宫戏呢？”
李锡下午已经领教过代灵的嘲讽，这时一双三白眼几乎要脱出眶。他恶狠狠地瞪着代灵：“血口喷人！”
代灵把手机放到李锡面前，冷漠道：“没有下次了。”
他粉丝群里的人都是福尔摩斯，查到后面，有个人期期艾艾道：“其实有家淘宝店我很熟，可以看到买家地址。”
从后台图来看，地址就是AMX俱乐部收件处，ID就是李锡用过的游戏ID。
老大哥硬着头皮从训练室里出来：“别打架……”
李锡抱着头，靠在墙边。代灵拍了拍老大哥的肩膀，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撇下脸色刷白的李锡，施施然回到座位上。
“喂！”马天明以为代灵恶意滋事，已经用手机打了小报告。他踢了一脚代灵在坐的电竞椅：“等会让章武可能要过来找你。”
代灵深深地看了一眼马天明：“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马天明不解：“哈？”
代灵一字一顿：“傻逼。”
老大哥想退缩了。小代这张嘴，喷毒的时候真的杀伤力巨大。
同一时间，西芒的官博娘提前偷跑了娱乐赛的情报，把30位主播的情况描述了下。虽然每个主播都只有几句话，但粉丝还是可以第一时间对号入座。
周小川皱眉转发：“凭什么？”
前一阵关注周小川的人很多，有不少是别家粉丝。作为高贵路人，那些人觉得周小川很搞笑：“庙小妖风大。你们喜欢的那个谁，我听都没听过。”
直播间最大的吉祥物被怼，代灵的粉丝一点就炸：“哪个传奇选手不是从零开始的？以后我们代酱要你跪着叫D神！”
“姐妹，跑偏了！那个……我们真正气愤的对象是这个叫李锡的！欢迎一起diss他。”
“怎么了？这个人直播效果可以，粉丝多啊！”
“行，我和你仔细聊聊。”
不要小瞧被惹怒的女孩子。她们秒秒钟P了一张长图来普及李锡之前的瓜，顺便加上他两面三刀，陷害队友的新锤。
整个城市都准备入睡，章武却从被窝里被分部的经理吵醒。他得知队员又被锤了，转发又破500了……头上青筋直冒。
在向老大哥了解情况后，章武为了大局着想，仍然是先对代灵耳提面令：“让粉丝把微博删了。”
代灵双手插兜，笑笑，“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转。”
“你觉得自己特委屈是不是？”章武扯着嘴角笑：“记住你承诺的。不许回应。”
代灵转身。他已经旋开了教练办公室的门，又大步走回来，直视章武：“我是计较李锡搞我心态吗？我是为有这样的队友感到可悲！”
他难得动怒，章武眯起眼，竟然没有回喷，而是不咸不淡道：“听起来，你对我也很不满。”
“我想好好打比赛，就这么简单。”代灵摊手：“实在不行，我赔钱走人。”
大俱乐部都是资本运作的结果，他已经签下三年的合同，违约金超过了劳动法规定的范围，金额数非常高。若是单方面违约，直播的钱也取不出来……就算把两个月的底薪全砸进去，还有一个缺口。
面对破釜沉舟的代灵，章武哼了声，破天荒揉了揉他的头顶：“滚回宿舍，做你的梦去。”
这么好的苗子，他根本不舍得放！
代灵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出来闯的时候，发誓不用家里一分钱，自然也包括代均给的卡。本以为AMX俱乐部正规，资源丰富，能提供给自己最好的平台，没想到……
辗转反侧的代灵第八百次考虑问崔青教练借钱。
数万块不再是一件衣服的价格，而是他梦想的价格，可以买他的人身自由。
代灵缩在被窝里，卷到墙边，拿出了手机。
今天听小朋友说他有微博粉丝群了……怎么搜来着？好像只能邀请？
他正准备发私信，请小朋友通融下，放他进群去看看粉丝的彩虹屁。这时，代灵的目光被小朋友最新微博的评论区给吸引了。
黑子：“你这条舔狗有些脑残啊。正主都没出来盖章，你先跳这么高？”
小朋友先是点评：“嘴臭。”
然后像是忍不住般，又回复了一条：“我信赖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包括他。”
代灵咬着被角笑了会儿。小朋友一个人产的彩虹屁就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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