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收天不知在不远处的枫叶林中,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面临着什么。
对峙的剑,眼前的人,在醉人红尘内,摒绝旁骛,静待着启战一瞬!
就在缤红坠地顷刻——剑与剑的碰撞!
蚍蛉蚍蛉,幽幽剑吟,绵如春蚕呕丝,钢若百炼之刃,无绝的刚柔相济中,奏着一阕阙生之哀歌,转着一则则死之悲鸣!
再观原无乡,壮怀开阔,锐锋起阖间,怵目银芒,宛若过眼流星,磅礴交迸着江湖即剑、剑即江湖的缩影!
战场外,只有紫色余分还有闲心:“王子这回的剑法太软了,不够漂亮,这种剑路不是我的风格!”
玄同战中眼露欣赏:“匠意极险,不俗!”
原无乡亦道:“洒落有气概,你亦非凡。再来!”
剑势极汇,激斗再催,一如吴带当风、疏朗放逸,一如曹衣出水、瘦劲缜密,截异的风采,交织一幅飘美如画的剑者之决!
玄同:“蚍蛉吟!”蚍蛉陡转,残叶舞愁枫,惊洒遍地寒霜,仿为即来终战铺写,谁染逼命血红?
原无乡:“浑成!”剑逢敌手,原是平生之快,奈何血仇横互,出剑之刻便注定了命不由人,徒闻凄凄剑吟,在促促交锋间,荡出一声声、一声声……
“剑中有悲音。”玄同一剑荡开原无乡:“能有这番修为,却不了解自身的悲悯,不亦悲乎?”
原无乡不以为意:“这个江湖,杀人者人恒杀之,复仇者与杀人者,不过皆是站在戏台的两端,不由自己罢了。留意了,原道之初将了断这出悲剧!”
眉峰镇敛,怵见杀气横生,霎那间,浩元极提,玄解动运,道心、剑心,汇成剑道极致,正是:“剑济天下溺!”
极招在前,玄同临风不惊,剑启蚍蛉,登时,剑身幽吐哀吟,丝丝繁雪,将眼前一切褪成一片剑雪无垠!纷乱中,双剑交迸,登时银芒雪芒乱成一片混芒!蓦然——
极目的白,却是一抹醒目的红,涔涔滴下,在断鸿声里,幽幽揭晓,人世又一场分明。
皮肉的痛苦,难以抹平胸中的怒意,但……
玄解之剑犹在,蚍蛉却已饮血:“胜存败亡,吾死无可怨,动手吧!”
但玄同却收起剑,道:“杀人人杀,你吾确实身不由己,但自我的沉沦,才是你真正的失败,杀你已失意义。”离去的背影不怕被人偷袭,风中隐隐传来胜者的余音:“用巧夺无极变,证明你尚有让吾期待价值。”
紫色余分看看原无乡,再看看玄同的背影,懵了:“喂喂喂,怎会这样就结束了?等我!”
目送俩人离开,垂头不语的原无乡方才缓缓起身,将一点纯净灵气摄入灵台,轻叹:“果然,胸口的怒气随着武息而壮大,继而挥发,长此下去,吾必须早点离开道门,否则不能控制自己而误伤同门。”
缓了缓心神,原无乡才起身准备回烟雨斜阳给倦收天留个消息,他是时候离开了。
而远在烟雨斜阳的倦收天呢?
按照步香尘的要求,倦收天将盒中的魇香倒入香炉,运功加热挥发,便坐在床上静待幻境来临。
香味不浓,却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渴望,倦收天已经被这股香引动,四周一片寂静,却不知为何越来越焦躁。
终于,耳边响起了脚步声,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原无乡!
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脸上带着疑惑,而且说着什么,可自己却听不见,只知道那一张一合的唇尤其吸引他。
原无乡身上带着血迹,明明应该很肃杀的情景,却让倦收天想要更靠近他,更深的嗅到他身上的冷香,反正……这一切都是梦……
看着直直盯着自己,一步一步靠近的倦收天,原无乡一脸懵逼,他从战约回来,本以为不在的倦收天却直挺挺的坐在房里,叫他没反应,喊他不说话,身体也没毛病,这是怎么了?
越来越近的脸,让原无乡有了一点不自在感,还有一股不明的危机,却无杀气。
“倦收天?你到底怎么了?”原无乡抑制不住自己后退,谁知却好像激怒了倦收天。
一挥手,洞开的房门‘砰’的一声被关山,后退的人也被一把摁住肩膀,却触碰了伤口。
“嘶!”一声轻叫,让倦收天注意到了他的伤口。
“你受伤了?”倦收天呢喃出口,却没听到原无乡的回答,他的听觉已经被香味封闭,此刻的倦收天以为自己是陷在妄想的梦境之中,原无乡说什么都没用。
而原无乡呢?他以为倦收天是在问自己。
“无妨,小伤而已,到是你……倦收天?!!”话没说完,就被倦收天的动作惊傻了。
彻底放开自己的北方秀顺从心底的感觉,一把撕了原无乡上衣,露出已经止血的伤口,那狰狞的血口却让他有不同的感觉。
原无乡傻眼的望着屋顶,肩膀上,是柔软的舌划过伤口的麻痒感,令人战栗。
眼前,骄傲的北方秀蹲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宛若珍宝般舔着,这种感觉,让他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问题浮上心头。
“倦收天,你……”说不出口,他怎么能说出来?说自己不想他们之间插入魄如霜?说自己不想娶妻,也不想他娶妻,两人就这么做一辈子的朋友,不好吗?
胡思乱想着,原无乡忽然想起倦收天问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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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意足抱着原无乡闭上眼,倦收天意识抽离的那一刻,希望的却是这个梦不要醒来。
旁边,香炉之中,香已经渐渐散去,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只有那个盒子昭示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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