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郁久前一天哭狠了,第二天起来眼睛肿成了金鱼,看起来像被人打过。

    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很不自在地进了厨房。

    郁久昨晚问了蔺从安,家里的早餐一般是怎么弄的,蔺从安跟他说一般路上买或者去公司吃。

    郁久心里有了计较,打算提早起来,悄悄给蔺先生做早餐。

    怕蔺先生有忌口,他做了几样最大众简单的。

    煎蛋、白粥,配上了楼小川给他带的咸鸭蛋和牛肉酱。

    虽然简单,但恕他没见识,实在想不出有钱人都吃什么早餐……粥上洒金箔?

    虽说结婚了,但蔺从安给他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郁久也不知道蔺先生什么时候醒,又不好意思叫他,摸摸眼睛还有点疼,又回去了卫生间洗脸。

    他以前习惯用脸盆,但蔺先生这里的洗脸池很干净,他索性直接往脸上撩水。

    冰凉的水浸上眼皮,他舒服地喟叹,习惯性地向左边伸手摸毛巾,却打到了镜柜的隔断。

    “嘶!”他猛地抽手,小指被打了个正着,疼得发麻。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些,顾不上湿漉漉的脸,低头看刚才被他打掉下来的东西。

    有点像……订书机?

    几个白色的,没拆封的订书机似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应该是之前摆在镜柜里的,蔺从安的东西。

    订书机放在卫生间干什么?

    郁久捡了一个起来,翻到背面,一行字出现在眼前:一次性穿耳器。

    “……???”郁久没懂,索性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这才知道,这是自己在家打耳洞用的东西。

    蔺从安为什么买这么多这个在家?

    他不敢深究,忍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把穿耳器塞回了原处,假装这个柜子没有被他打开过。

    但小小的白色“订书机”一直在脑海里环绕。

    没一会儿,蔺从安下楼了。

    他已经在房间里换好了的衣服,依旧是那一身矜贵的装束,白衬衫配西裤,领带还没扣紧,松松地压在衣领下。

    郁久只扫到一眼,脸就红了。

    蔺从安看到桌上热气袅袅,脸色闪过一丝惊讶。

    “你做的?”

    郁久点点头,有点期待地问:“蔺先生吃吗?”

    蔺从安是按着平时的时间起的,这会儿出去到公司正好。但郁久已经做了早饭,他想了想,给司机发了条消息说晚点出发,然后坐到了餐桌前。

    郁久拿勺子给他盛粥,一边介绍道:“煎蛋撒了盐粒,粥是白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别的口味,就没做。这碟是小川给我带的老家的牛肉酱,很好吃,咸鸭蛋也不错,配白粥……啊蔺先生,要不要我给你剥?”

    蔺从安见他拿了个鸭蛋在纸巾上敲,柔和了脸色道:“你先吃。”

    郁久点点头,也给自己敲了一个,埋头苦吃。

    “琴行几点上班?”蔺从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问他。

    郁久擦擦嘴:“九点半。以前我为了练琴才去得早,今后可以晚去早回了。”

    蔺从安点点头:“我把小田派给你了,早上你跟我走,下班了就给他打电话,他去接你。”

    郁久有点不好意思,但都住过来了,实在没什么别的出行方式好选,只得点点头。

    两人换好衣服一同出门,在玄关口穿鞋的时候,郁久不经意间抬头。

    蔺先生弯着腰,侧脸近距离出现在他的视野。

    包括他的耳朵。

    早前想刻意忘记的东西又出现在脑海,郁久下意识地就在蔺从安的耳垂上寻找起耳洞来。

    ……竟然没有。

    他又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才发现了一个小红点。

    郁久不确定那是不是耳洞。

    蔺从安很快站直了身子,见郁久在发呆,伸手拂开他的头发。

    “噢噢!”郁久回过神:“我好了,我们走吧!”

    中午午休时间,郁久和徐佳佳一起在休息室吃盒饭。

    郁久突然注意到徐佳佳戴了一对耳环,好奇道:“佳佳姐,我问你个问题。”

    徐佳佳:“嗯哼?”

    “耳洞有没有可能是个小红点?”

    徐佳佳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小红点?耳洞就是耳洞啊,能戳进去就是耳洞,戳不进就不是咯……怎么突然问这个?”

    郁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又问:“打耳洞疼吗?”

    “看各人吧,”徐佳佳塞了一口饭,含糊道:“有的人敏感,戳一下疼得要死,回头再弄个炎症或者过敏,疼得死去活来挂水住院的也不是没有。但一般不会,要是手快的话,戳的时候疼一下,一秒就没事了。”

    徐佳佳眼下一口饭,好奇道:“怎么,你想打耳洞?”

    郁久疯狂摇头:“不想!”

    徐佳佳笑出了声:“这么激动干嘛,不想就不想咯,其实也不是很疼。但想要保险一点,还是去医院或者正规点的地方穿比较好。”

    郁久好奇:“不是有东西可以让人自己在家穿的吗?叫……一次性穿耳器?”

    徐佳佳:“……你懂挺多啊!”

    兼职女大学生正巧进来,听到这句,大喊道:“哇!谁这么自虐啊!那个东西有人帮忙还好点,自己弄简直是自残!”

    女孩子之间很快就这个东西好不好用争论起来。

    徐佳佳:“还好吧,我一个朋友用过,据说先把点标好,位置摆正,下手快一点跟店里没区别的。”

    女大学生惊恐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我一室友,之前以为自己能行,临下手的时候按轻了,戳歪以后针也被带跑了,血流了一手,跟凶杀现场似的……”

    徐佳佳哭笑不得:“就耳垂那么点大地方,怎么弄才能流一手啊,你别夸张了!”

    郁久听得心里发毛。

    蔺先生买那个东西,是想自己穿耳洞吗?

    万一操作不好,也弄得一手血……

    郁久恍惚吃完饭,决定以后每天早晚观察一下那个柜子,只要少了一个订书机,就去问蔺从安需不需要他帮忙操作。

    蔺从安的正常下班时间比郁久早,但架不住他忙,加班是常事。

    自从郁久不用蹭店里的琴练习以后,他有时候回得比蔺从安还早。

    晚饭有专门的阿姨来做,两人吃完后也不用收拾。

    郁久第一天是犹豫过要不要陪陪蔺从安,后来他发现蔺从安晚饭后也要花时间泡书房以后,就安心地泡琴房了。

    镜柜里的订书机数量没有过变化,郁久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

    每天除了在咖啡厅弹琴,就是在家里弹琴,早上给蔺从安做个早餐,倒也平静。

    只有一点,蔺从安不抽烟,他也就不敢在家里抽烟了,所以他养成了下班前在咖啡馆后门来一根的习惯。

    十几天很快过去,青音赛初赛,钢琴组,在周六准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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