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大厦顶端，复仇者们都沉浸在失去同伴的悲痛之中。
史蒂夫放开了怀里被护住的黑发姑娘，却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小九？”
他扶住苏九儿的肩膀。
“小九？”
没有应答。
史蒂夫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均是察觉到了异样。
他担心小姑娘受打击太过严重，于是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悲痛，试图安慰她。
他把苏九儿的头轻轻抬起来，却对上一双没有焦距的金色瞳孔。
“小九!？”
“只要……拿到时间宝石……”
“苏九儿!”这声怒吼来着洛基，“你疯了？”
话音刚落，洛基的脸色便僵住了。
他敛眸压下复杂的思绪，再次开口时又夹杂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嘲讽。
所幸，复仇者们被一连串意料之外的情况搞的疲惫不堪，竟然无人点破这位邪神此刻的异样。
“你是想跟着那个金红小龙虾共赴黄泉么？”
“……”
娜塔莎按住额角跳动的青筋，她径直走向神色不明的黑发姑娘，路过洛基时也不忘“不小心”踩他一脚。
“小九，你清醒一点，以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强行融合无限宝石。”
金色瞳孔的姑娘眨了眨眼睛，重新恢复焦距的双眼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她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
“他的英雄生涯不应该终止于此……这是……我的错……”
“这和你没关系，小九，这是托尼自己的选择。”
“不……我本来是想让你们过得轻松愉快些……但现在反而带来了灾难……”
“我……必须弥补……”
“我可以……让他回来……”
“只要……拿到……”
话音未落，面前的少女已经失去踪影。
“小九!”
鹰眼神色凝重，他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刚刚，她嘴角好像有血迹？”
……
他们刚刚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伙伴，现在另一个又疯魔般的要去尝试极其危险的事情。
队长艰难的压下纷乱的思绪，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发出的声音带着极力压制的颤抖。
“我们得去阻止她。”
他注视着身边的队友们，他们眼底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疲惫。
史蒂夫努力扯起嘴角，故作轻松的说到:
“所以……有人知道时间宝石在哪儿么？”
“我知道。”
开口的是洛基。
“……”
史蒂夫没有出声，他在思索洛基这句话的真实性。
洛基虽然是个反派，但他似乎对小九有着什么特殊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是否浓郁到让他可以为了保证小九的安危而带敌人去往时间宝石的存放点呢？
又或许——这只是他的另一个诡计？
“洛基，你又想干什么？”
史蒂夫他们需要权衡利弊，“亲”哥哥索尔却并不需要。
被弟弟坑着长大的糟心哥哥不敢在轻易相信弟弟这张骗人的嘴。
“这次又是什么目的？”
洛基淡淡的撇过索尔警惕的眼神。他勾起嘴角，展现出独属邪神的惊人魅力。
“我只是很好奇——”
“一个人类……要怎么用物理方法去堵住一扇用魔法创造的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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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了？”
“是。”
“而且情绪很不对劲？”
“是。”
“……”
“……”
阶下的身影隐藏在浅金色的宽大兜帽斗篷之下，隐约可见一双无神的眼睛，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机械的回答着男人的问题。
高高在上的男人敛眸思索片刻，最终矜持而缓慢的立起了身子。
月白色的长袍从高贵的神座滑下，这不属于凡世的衣帛在落地之前便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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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肯给我。”
苏九儿抵达至尊圣殿的时候，古一已经不知道等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对面的至尊法师依然温和的笑着，她似乎对少女咄咄逼人的态度视而不见。
“天意如此，你不该在此刻拿到阿戈摩托之眼。”
“天意？按照那所谓的天意，钢铁侠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死亡。”苏九儿眯起眼睛，“我现在让世界回到正轨，您也不同意吗？”
古一摇了摇头，她的眼眸温和而又深邃，像是在传递什么晦涩的信息。
“你是自世界之外而来的变数。”
最终，她只是这么模棱两可的说了句不知所云的话。
但是苏九儿却懂了。
她就是这个世界的“蝴蝶”，或者说，每个攻略者都是改变世界线的“蝴蝶”……只不过，这些被改变的世界下场都不怎么好罢了。
脱离了世界意志发展的小世界最终大多都会陷入混乱，被天道所不容，继而主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派出审判者销毁混乱世界。
“蝴蝶”轻轻煽动翅膀，引起一场使世界震荡的飓风。
而这一切——都只是主神为了减轻繁重复杂的工作量，顺便给自己无聊乏味的漫长生命寻些乐子。
……
多可笑啊，攻略者原本是为守护世界而生，如今却要亲手将世界推向灭亡。
而现在又有谁知道——攻略司原本是为了防止小世界混乱而成立的部门呢？
苏九儿沉默半响，而后平静的对上这位智者温和的眼神。
“那……我带来的改变，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了吗？”
“我无法对此世之外的事情窥探太多，而且我不能说太多。”
“……不过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于你，于这世界，都至关重要。”
“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让某些重要的时间点出现偏差。”
古一看向闪着绿光的阿戈摩托之眼。
“你会明白的。”
“当你逐渐完整……一切因果自会显现……”
苏九儿垂下眸子。
半响，她手中的短刀化为流光消失在指间。
她的目光不再紧盯阿戈摩托之眼，而是直视至尊法师永远温和包容的眼睛。
“我信你。”
于苏九儿来说，这样轻易托付的信任实在难得。她曾经对朝夕相处的亲生父母都产生过怀疑，在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之时，她连自身的存在与真实都曾有过动摇……这样看来，这份信任更显得弥足珍贵。
她看着古一，面容冷淡，但说出的话却像一句誓言。
古一神色如常，她甚至十分温柔的笑了笑。
“我知道。”
这是一个只能用“温柔”去形容的笑意，没有任何形容词比它更合适。
这种“温柔”像是对多年不见的血肉同胞、同生共死的患难之交、细水长流的亲密爱人、朝夕相处的温馨师徒……
苏九儿不知道要怎么去具体定义这个笑容，她很自然的接受了古一的“温柔”，并轻易赋予了来自灵魂深处的信任。
她们四目相对，仿佛已经相识百年。
苏九儿抿了抿嘴，最终还是顺从本心对古一柔和了眉眼。
黑发姑娘气势汹汹的冲进圣殿，不一会儿又心平气和的走了出来。
然而，在她跨出圣殿大门的那一刹那，世界，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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