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战争第二日,洋房。
原以为吉尔伽美什会因没有御主而消失的主从们现在正面面相觑。
“就算是Archer拥有单独行动的技能,这个技能发动的时间也太长久了吧!”
韦伯盯着沙发上握着PS4手柄,操纵着独臂忍者开始叮叮当当打铁的金发之王,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坏了。而穿着T恤短裤的伊斯坎达尔则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似乎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好睁开你的眼睛,再仔细看看!”
同样到达洋房的肯尼斯对于韦伯盗窃圣遗物的行为本就极为不满,更是对他无能约束从者大加嘲讽,让可怜的时钟塔学生忍不住又一次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中。
“韦伯的老师哟,”已经先行坐到小沙发上的伊斯坎达尔放下手柄,转头维护自己的御主,“好歹我们现在是来拜访这里的主人的,还是稍微维持一下应有的风度吧?”
喂,究竟是谁一进门就自来熟地玩别人家的游戏啊!
肯尼斯一顿,然后确实意识到了失态,很快就调整了仪表,重新以时钟塔天之骄子的形象出现在人前。
毕竟他是来拜访传说中的魔术王,现代魔术奠基者,和学生在人家这里吵起来什么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错,在圣杯战争的第一夜,见到所罗门王及其七十二魔神之后,来自时钟塔的两个魔术师就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弃。
在七个御主之中,韦伯完全是因为负气而来,本身并不能算是拥有战力的武斗派,肯尼斯虽然有月灵髓液这种实用的防御型礼装,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究其本质,也依旧是在象牙塔里做研究的学者。
没办法,谁让所罗门是现代魔术奠基人,对魔力高到可怕,供魔的御主还是执念深重、拥有所罗门九戒的完全体七十二魔神,四舍五入就是一个半完全体所罗门,这么看根本打不赢嘛。
在简单取舍之后,两个魔术师很快就表示,比起跟魔术王作对,还是跟着所罗门王比较有前途一点。毕竟魔术在流传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散轶的情况出现,而所罗门这么大个活字典摆在这里,就差在脸上写上“快来问我呀,我什么都知道”这句话,脑子有病的魔术师才会选择把所罗门作为敌人。
要是这边所罗门下界的消息传出去,不管是时钟塔,还是彷徨海,里面的家伙都会炸锅吧?
抱着不可让无关人士捷足先登的想法,肯尼斯拖家带口地在小洋房门口和他不成器的学生相遇了。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了,请坐吧,两位。”一身常服的所罗门温和地微笑着,将两杯温热的红茶推到了肯尼斯和韦伯跟前,“你们的目的是来学习那些已经失落的魔术。”
肯尼斯隐隐激动起来,作为埃尔梅罗派系的君主,自学生时期就展露出神童才能的他,原本夺取圣杯的意愿就并不强烈,如今看到魔术王本人,更是把什么在履历中增添【武功】逸话的念头抛之脑后。
这个偏僻的远东小地方,的确缔造出了名为“奇迹”的降灵仪式啊。
今人与古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建立起了联结,并肩作战,彼此进步。古人把来自远古的愿望与回响赋予今人,而今人将今世取得的成就回馈历史,并从古老的祝愿取得新的动力。而人类的历史,就在古人和新人的交接之中就这么一代代传承下去。
时钟塔年轻的讲师难得浪漫地任由思绪飘逸,手中的工具却一刻不停地记录下了魔术王所说的每一句话。
鉴于现在大源枯竭,神秘消退的现状,所罗门剔除了记忆当中过于繁难和以现在条件无法使用的魔术,把部分魔术重现在了肯尼斯和韦伯的笔记本上。
倘若肯尼斯在之后不会因各种意外而死去的话,单凭这些记在本子上的体系,就足以支撑他从色位君主升到时钟塔的冠位魔术师了。
“那么,就讲到这里吧。”所罗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最后向两人告诫,“神秘真正鼎盛的时期是由神灵统治人类的世代,然而人类却反抗了神明,由此令他们退出舞台。神秘消退是必然的,就连我告诉你们的知识,很多也不再适应这个社会。所以,请不要过分留恋从前的辉煌,而是应该把眼睛看向未来。”
“一成不变的东西是没有生命力的,你们使用的魔术也是。魔术并不会真正死去,之所以你们会感到它在‘消亡’,只是因为它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就在不远的将来,它将会以一种超出想象的形式存在,并真正惠及整个人类。”
神秘怎么能够为大众所知?如果魔术变成这样,那它还能被称之为魔术吗?
遵从着魔术师低调行事准则的两人感到一阵三观都动摇了的冲击,张口就要提出问题。
所罗门笑起来,双眼温柔如同溪水。
“那美好的知识我已经传授了,应行的路我也已经行尽了,所以你们不必再走我的老路。此后,你们的路通向未来,而不是通往过去。肯尼斯,韦伯,我只是过去的残影,仅此而已。”
最后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何必跟这些愚蠢的魔术师说这么多?”
盖提亚不满地看着那对暂时抛掉成见,坐到一起相互讨论魔术的师徒,金色天光透过窗户落到瞳孔里,仿佛点起了一朵跳跃的火花。
可恶……明明诞生也好,还是召唤也好,明明是他先的!什么时候随便来个魔术师就能抢走所罗门的注意了?!
“因为他们问,所以我回答了。”
盖提亚暴躁地哼了一声,决定下次这两个再厚着脸皮过来,他一定要提前把所罗门拉走,顶多留下两个魔神过来答疑。
“那如果我有问题,王,你会不会回答我?”
“会。”
盖提亚动了动手指,在房间里制造了一个双向隔绝的屏障。所罗门从善如流地走过来,和他一起坐在阳台的藤编椅子上。
“王,关于人理烧却,我有疑问。”盖提亚回想了一下FGO第二部的剧情,把想不通的点都一一收集起来,“我曾用千里眼观测人类历史,看到我烧却人理的未来。但是……为什么在阻止人理烧却之后,会发生泛人类史削落,异闻带出现的情况?还是说,为了阻止异闻带的出现,我烧却了人理?”
所罗门抬起了头,盖提亚却知道他应该是打开了千里眼。
“也许两者根本无关,也许两者又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盖提亚,在我们所驻足的时间点上,未来和过去都是不确定的,只有‘现在’才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所罗门的面容浮现深思之色。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第二法的气息,所以你应当知道,所谓的‘过去未来’,并不只有一个。没有发生过的未来自然拥有无数可能性,但是过去也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动中的。就如同现代游戏的多结局游戏,哪怕在某一瞬间做出了不同的选项,导致的结局也很有可能不再一致。
“尽管世界自有其修正力,但主人公发自内心地作出不会大幅度扭曲世界的决定后,那么这个选项就是被允许的。相应的,在一系列连锁反应之后,未来的走向就完全偏离了真正的历史,形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是的,我的确曾经见过许多不同而相似的世界。”
盖提亚回忆起跨越世界时,眼中所见的一瞬风景,那的确是壮阔到难以想象,几乎能让人彻底迷失的,危险到极致的美丽。
“异闻带同理,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那些相互平行的世里的主人公们做出的决定,并不会让世界在抵达那个终点之前就半途夭折。而异闻带,是在终局之前就陷入黑暗的世界,是错误的if,为整个人类史所抛弃,所以被称之为异闻。”
盖提亚突然灵光一闪,赶在所罗门继续说下去之前就拦住了他。
“为整个人类史所抛弃,难道这就是人理……”
“没错,人理烧却。”所罗门神性的金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人类史本身就会像生物一样延续自己,把错误的烧掉,扔进垃圾桶,把正确的保留——这就是泛人类史。你只是加速、放大了这个过程,导致正确的人类史被一口气全烧光了。”
“那个叫做藤丸立香的孩子,其本身只是消除掉了‘烧却’的动作而已。也许是时间太过紧迫,又也许是自身能力所限,她只能干掉你放下去的魔神柱,而无法将人类史重新编定。只依靠修正力做历史表面的弥补,就像伤口结痂之后总会留疤一样,这样‘修正’的泛人类史,本身是存在破绽的。”
“接着,在‘人理烧却’停滞,泛人类史本身具有漏洞的情况下,侥幸有数个异闻带存留了下来。无论是泛人类史,还是异闻带,他们的核心都是相同的——人类。”
“人类终极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所以,异闻带与泛人类史发生冲突是必然的。而那个停止了‘人理烧却’的御主,则必须人为地烧却七个选择,才能真正保证泛人类史的存续。而作为所罗门残骸的你,会在生命最后舍弃‘兽’之冠冕,作为‘我’的替代存在,重新点燃‘人理烧却’的火焰。”
盖提亚难得严肃了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风险会异常巨大,而且,一旦刺激太过强烈……第七兽……”
“不愧是持有怜悯之理的兽,你现在开始同情起她来了。”
“才没有!人类的悲哀和痛苦是无穷的,只拯救个体完全没有意义,必须回到一切开始之前,把所有悲剧都扼杀在萌芽之前才是!”
盖提亚这番口不对心的说辞完全没有驳倒所罗门,白发的王用手指了指南方,仿佛在指向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从第一兽出现的时候,第七兽就已经诞生了……想要让‘我’不离你而去,那就彻底毁掉那个‘迦勒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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