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感应到远坂宅传递过来的魔力波动时,盖提亚就知道,本次圣杯战争即将开幕。
“已经开始了,雁夜,召唤Berserker的咒文记熟了吗?”
“嗯,我已经记熟了。”
看来拜蒙(至上四柱之一)在一瞬间授予人知识的能力还是有效果的,盖提亚看着精干了很多的间桐雁夜想道。
作为一个拿钱办事的魔神,一向遵从等价交换的原则。既然间桐雁夜恳求他赐予能够打败的远坂时臣的力量,在拿走间桐家大半资产买了一块地皮之后,盖提亚果断拖出拜蒙开启了授课。
至于灌注太多知识会不会撑爆脑子,第一次实操魔神进行这种精细操作会不会发生意外,那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反正他又不是所罗门王或者Dr.罗曼。
事实证明,间桐家小子的承受力还是很高的,在床上躺了几天后,现在已经是个普通魔术师的样子了。
“我开始了。”
间桐雁夜点了点头,伸出纹刻着圣痕的手,对准了地下室内用饱含魔力的水银绘制出的法阵。
沉寂的气氛忽然骚动起来,魔力之风倏然刮起,形成一道隔绝内外的屏障。
魔力在抽取,生命力在流逝。间桐雁夜闭上眼,以最清晰的口舌发声道:
“纯银之素铁。与地石订定契约之大公——”
通往“座”的通道已经打开,其目标正指向曾经跟随亚瑟王,却又背弃了亚瑟王的湖之骑士。
召唤没有问题,那他也该动身了。
在确定间桐雁夜操作无误的情况下,全程只当了个看客的盖提亚默默消失在了原地。
然后,毫无间隔地出现在了某个隐蔽的仓库之前。
兽之权能,单独显现。
在来到冬木市之前,雨生龙之介就已经是个快乐而富有热忱的艺术家了。从一出生开始,他就具有非凡的好奇心和非凡的求知欲,并且认真地享受着作为人类短暂的一生。
如果他不是享受着别人的生命的话。
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试图在大屏幕、在游戏里阐释这一概念了,那些飞溅的红色血沫和支离破碎的尸体总会让一些人吓得失声尖叫。
但龙之介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触。
在他看来,无论多么声嘶力竭的哀嚎,多么以假乱真的血浆,都像是一种小儿科的东西,他连一点真实的死亡都体会不到。这是他对“死”独特的敏感度,他想要理解,真正的死,是什么样的。
只有真实的死,才是一种究极的艺术。
“喂,这是什么?”
橙发青年翻看着手里很有年代感的书,目光停在其中某几页的时候,不禁兴奋地喃喃自语着。
“这是召唤恶魔的法阵?如果能召唤出恶魔,会不会对我的艺术有帮助呢。喂,你说呢?”
“如果你说是那个召唤从者的法阵的话,我说是的。”回应的是显现于此的盖提亚,“你会召唤出一个跟你非常合得来的恶魔,你们将一同探讨艺术,并将得到关于‘死’的最终答案。”
“真的?那简直……那简直太COOOOOL了!”
橙发青年喜悦而癫狂地笑着,睁大的眼中覆盖着病态的血色。沉浸在即将接触终极艺术喜悦中的他,并没有听到盖提亚接下来的一句。
“可惜你看不到他了。”
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怨念操纵着,受害者的血肉从地上弹跳而起,天衣无缝地裹住了雨生龙之介。哪怕在被淹没的那一瞬间,青年也还在用堪称狂热的眼神盯着他,破碎地呢喃着“太酷了”“终极艺术”“答案”之类的词语,甚至能给看的人来一发掉SAN攻击。
直至死去的那一刻,他也在追逐着“死”的真谛。
无垢的杀人狂。
最后一点血迹在火焰下消隐无踪,仓库又恢复成了干干净净的原状。被雨生龙之介临死检定了一番SAN值的盖提亚忍不住思维又发散到了天边。
毫无保留地热爱着人类,热爱着生命,同时又追求着人类从生到死的完整过程,没有任何伪饰,没有任何扭曲,只是单纯地热爱。
这孩子,要是到迦勒底那个世界线,怕是能直接变成Beast。
临走之前,盖提亚忍不住再回头看了看仓库房间。
那里原本有个画了一半的从者召唤阵,会召唤出吉尔·德·莱斯,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法国元帅,一个看什么都是贞德的扭曲贞厨。
来得太早了,大失败!
但……既然蓝胡子已经被他抹掉了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Caster职介就空了出来。他已经跳转了世界线,这个世界线上,并不存在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这个人,也就不存在召唤所罗门下界的情况,那么……
王是否还在英灵座?
这个念头刚在心中淌过,与之共生的七十二柱魔神就躁动起来,以各种声音要驱使他重新绘制召唤阵。
盖提亚罕见无措地没有去监视间桐雁夜的情况,而是返回了才刚刚购置的小洋房。
老实说,他对所罗门的了解仅限于盖提亚和七十二柱魔神的记忆,和游戏里有关所罗门的只言片语,所罗门本人究竟如何,他完全不知道。相反的,七十二柱魔神们所陌生的罗玛尼·阿其曼,秉所罗门王愿望而生的人类,他甚至可以把迦勒底医生的爱好倒背如流。
记忆和认知完全相反的状况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恐慌。
不过魔神们最后还是说服了他。
就算将所罗门召唤下界,也只会是以普通从者灵基展开,而非能够自爆的所罗门本人。
哪怕所罗门宝具并不强力,自带反召唤的盖提亚也能一对六,手撕从者打穿圣杯战争。
如果说无法召唤所罗门,那就意味着,英灵殿的确已经跨越时间,跨越空间,甚至能够跨越世界线。
名为罗玛尼·阿其曼的人类已经降生,所罗门已然离开玉座。
试试……就试一试,就当是围观活体爱豆,顺便要个签名什么的。
盖提亚轻抬起手,殷红圣痕模拟而出,法阵转瞬成型。
无需人类的咒语,富有指向性的魔力直接打开了通往英灵座的通路。浓郁的魔力甚至扭曲了空间,照临的月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银蓝的微光从刻痕中溢出。
一秒,两秒……
没有动静。
“果然失败了啊,看来王还是离开玉座了。”
盖提亚放下手,说不出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因为没见到王而失望。出于某种扭曲的心情,盖提亚没把这个作废的法阵抹去,而是直接去了间桐宅。
就在召唤者离开不久,一个白发的身影缓缓从法阵中显现。
“Servant Caster,应召而来——嗯?Master?”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是操纵这根锁链的主人……”
从者召唤已至尾声,剩余的魔力量越发低下,身体内部甚至已经出现了撕裂的疼痛,间桐雁夜脸色苍白,仍旧强撑着向闪耀的法阵当中输出魔力。
“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啊——!”
“很不错。”
盖提亚靠着墙,看着黑雾的缭绕的狂战士从法阵中现出身形,然后发出一声怒啸。
“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吧?”
守卫着间桐宅的魔神纷纷把目光投向法阵旁的这对主从。
“我……明白。”
因魔力透支而躺倒在地的间桐雁夜微弱地回应,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手背三道令咒倏然亮起。
“以三道令咒之名——”
“自害吧,Berserker!”
“自害吧,Berserker!”
“自害吧,Berse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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