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秒,秒秒,林秒!”
再次处于懵逼状态,一直都没插上嘴的赵卫东,吓得连拐杖都顾不上了,在林秒瘫软下来的下一秒,直接冲她飞扑了过去,自己双腿“嗙”地一声跪地的时候,他硬是咬牙忍痛,死死地将她抱在怀里,护住了,不让她砸在地上。
他急忙拍她的脸,“秒秒!秒秒!”
见她根本没有回应,就急得又是检查她的呼吸,又是摸她的颈动脉。在其他人持续惊慌,不断询问这是怎么了的时候,他爆喝了一声,示意所有人都给他让开,让出空地来。
当机立断,他立刻开始做心肺复苏。
万幸,他当过兵;万幸,他学过这个!
一阵忙活,嘴对嘴,再一次进行人工呼吸的时候,身下的她,肢体突然有了动作。他大喜,赶紧继续心脏按压,又重复着再一次的人工呼吸。
“呼——”
犹如溺水之人一般,林秒一个大力喘息,猛地睁开了眼。
他激动地眼眶都红了,连连唤她,“林秒,秒秒,秒秒……”
又一次在死亡线上游荡了一回,周身虚软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那张似乎又救了她一次的男性面庞,默默地流下泪来……
这一哭,静谧的哀伤立刻层层叠叠地随着冷空气不断荡开,让看着这张哭脸的赵卫东,心里难受极了。
小媳妇那么吓人得突然倒下去,小脸瞬间煞白煞白的,连嘴唇也一下失去了血色,一动不动的,就跟死了一样,怎么呼唤都没动静。那一刻,这个人或许会这么去的设想,让他有些发狂。
是他牵着她的小手,将她给领回了家。他还曾暗暗发誓,要对她好。可这才多久,她就成了这个样子,脆弱的,有点像是破布娃娃。
他怎么对得起自己曾经许下的誓言?
“我……我没……”
这会儿,她应该还是不太能说得上话,却急得啊,失去血色的嘴唇努力开合着,解释着自己的无辜。
她有一双特别澄清的双眼,在泪水的冲刷下,干净得又像个孩子。有这样一双无邪双眼的人,应该不会说谎。能够气到都要把自己的命给丢掉的愤慨,也只能更加说明她的清白。
他心里有了决断!
望入她焦急的双眼,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又尽量轻柔地将那残留的泪痕给擦干,“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说了,躺着休息吧。”
被千锤百炼过的钢铁男子,这一刻,为了安慰这个娇弱的小妻子,难得在人前展露了他的似水柔情。但这柔情,也不过只是延续了几秒。时间一到,他转身看向自己的老娘,沉下了脸。
“妈,那五百块,秒秒肯定没拿!”
这算是为林秒打了包票!
赵老太再次变色,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会说出这话。
她很生气,“你说没拿就没拿?你才认识她多久!”
赵卫东沉默了一下,郑重道:“她是我媳妇,我相信她!”
娘咧!
赵老太气得差点要跳脚。万万没想到,这儿子还是个痴情种。媳妇才刚娶,就敢冲自己说出这话。这是要活活气死她啊,也是要生生败她的计啊!
“滚!”她大骂,“信个屁!这可是五百块。我不管,今日我必须得拿到那五百块!”
不想,赵卫东竟然冷声道:“不要了!就当是给秒秒他们家了,本来,那就是聘礼!”
“不要?!”赵老太一下拔高了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的头号狗仔赵家大嫂见状,立刻阴阳怪气地助攻,“呦,三弟好大方,五百块,这么大一笔钱,我们农村人累死累活干两年,都不一定能挣上这个数,你说算了就算了?”
赵卫东冷冷地看着自家大嫂,黑漆漆的眼神,透出一股肃杀。
“这是我的钱,我想,我自己还是能做主的。”
赵大嫂被这一眼给看得有些胆寒,可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这五百块,赵大嫂又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没了?婆婆拿到了钱,回头和公公两腿一蹬,那剩下的大部分,不就归他们家了?
她没敢对视那一双寒意逼人的眼,低下头,壮着胆咕哝,“小弟这么说,可真是让人羡慕。我们挣的钱,可大部分都上交给爸妈了。原来,小弟你手上还能拿出这么多钱啊?”
这话就很诛心了!
可赵卫东是什么人?!
没有任何背景,靠自身实力,年纪轻轻,先被提拔为军官,后又当了尖兵连的连长,那绝对是个能耐人!
他不软不硬地回击了,“大嫂,你想岔了。妈说了,她不是那种贪儿孙钱的人,所以收上来的钱,一部分当作家用后,剩下一部分,最后还是要用回到每一个人身上的。比如,大哥娶你的钱,那就是从咱妈这边出的。我娶秒秒的,也是如此。
这么些年,粗粗算,我给家里寄了至少得有三千块钱,用这里面的一部分娶媳妇,再抹掉这五百块,我想,这个决定,我还是可以做的!”
赵大嫂顿时语塞,脸上微微发红。
其实,账大家都会算。赵家上下,也都清楚,赵卫东给家里寄的钱,只能远远比三千多,不能比三千少。毕竟,士兵和军官的工资,那基本都是公开的,而每个月家里收到的汇款单,也基本是雷打不动的。
会揪着那五百块不放,无非是赵大嫂对赵卫东认识不清,又打量着这位曾经让全家骄傲的三弟,这会儿已经成了瘸子,是明显的拖累了,照理,应该心虚气短才是。可没想,这位三弟都落到这个境地了,竟然态度还这么强硬!
赵大嫂不敢吱声了。
赵老太赢得了喘息的时间,可以再战一战。她决定要发大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轻轻合掌,“哎”了一声,长长叹息。
“卫东,妈拿走你媳妇的陪嫁,实在是有苦衷。我本来想私下找你谈的,但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这事说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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