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羽绒服带着绒线帽裹得像北极熊的林若笑了笑，抬手扯下口罩露出整张小脸，好奇地问：“没想到闵将军是你爷爷，好厉害，闵将军现在身体还好吗？我以前陪我爸爸看电视，开国大业里面演闵将军的那个演员跟你爷爷像不像呀？”
这样的林若让闵燕书既欣慰又挫败，都知道他是闵老将军的孙子了，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就一心关心他爷爷？还用这样崇拜的口吻谈起？
“我爷爷挺好的，原本他心脏不太好，不过今年已经治愈了。开国大业我没看多少，感觉跟爷爷说的不太一样，不过演员挑选的时候我们有参与，像个五分吧。”
林若一边“哦”了一声一边笨拙地点头，帽子冒口有些大，时不时就要滑下来。
林若手上也戴了手套，感觉帽子下滑了，林若抬手想去扯，闵燕书却已经忍不住伸手先帮她整理好了。
林若往后退了半步，仰头凶巴巴地瞪他，想说什么，动了动唇角又憋回去了，最后又瞪了他一眼，抬手自己胡乱扭了扭帽子，“算了，看在你爷爷是我全家偶像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不许动手动脚的。”
这可爱的样子让闵燕书心痒极了，抬手握拳抵唇轻笑两声，闵燕书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机会的，毕竟他爷爷可是女神全家偶像来着。
于是接下来林若再偶尔提及他爷爷，闵燕书也就没有多想，反而有意迎合着透露了一些不算重要的信息。
“闵将军的心脏病真的根治了？看来我们国家的医学发展还是很厉害的。”
林若揣着手一副与有荣焉的小模样，眼睛亮晶晶的。
闵燕书心中一动，“其实我姐就在那个研究院里，我跟你说了你可不准告诉别人，我姐说接下来至少三十年，我国医学水平即将高速发展成为世界领先国家。”
林若立马捂着嘴“唔唔”两声，眼睛里全是惊喜激动，还蹦了两下，可就是没说话。
闵燕书问她为什么不说点什么，林若理直气壮：“你说了不能告诉别人的！”
闵燕书忍不住了，抬手揉了揉林若脑袋，把她帽子都弄乱了，气得林若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帽子一边要打他。
这幅亲近的模样让闵燕书很高兴，甚至有种女朋友在跟他打情骂俏的错觉。
等到要分开的时候闵燕书问她：“你跟二班的毕腾在一起了吗？”
其实闵燕书知道两人没在一起，要不然他也不会还在追求林若，再喜欢一个人他还是有底线的，不会去插足他人感情。
这么问只是侧面打探林若对毕腾的想法，要知道这一年多以来林若跟毕腾关系亲近是谁都知道的，大家都说校花有了脱单想法肯定第一个考虑的就是毕腾。
闵燕书希望自己能成为这个第一选择。
面对闵燕书的问题，林若早有料到，也不惊慌，只笑了笑，“还没有。”
至于对方另外的深意，她也就权当没听懂，现在她说的也是实话。
虽然大家都说她跟毕腾走得近，可林若没这么觉得，现在她也有了几个交好的朋友，日常生活里大多数都是跟她们进进出出，班级里有事也是跟同学们扎堆，外面的人那么认为也不过是矮个子里挑高个儿。
连林若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瞧着毕腾也不像是有那门心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固定思维里就是她一定得交个男朋友似的。
不过这些话林若当然不会跟闵燕书说，跟闵燕书刻意保持这种距离，只是因为接触之后了解到闵燕书不是浮躁招摇的性子，平时跟朋友相处也从来不提自己家里的事。
按照他这样的性格，就算哪一天他姐姐或者爷爷出了大事，也不可能有朋友传出风声。
想要通过他侧面了解一些实验室的情况，只能一步步来，不过林若不会故意接受对方的感情就为了打入内部，靠得太近了林若反而担心引来怀疑。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赵秋桦的第一目击者与发现者，还阴差阳错知道一个“神医系统”的名字。
哪怕这一年有关部门已经撤回了对她的监控，林若还是习惯了小心。
跟闵燕书分开以后林若回了宿舍拉上行李，下楼果然看见背了个运动包拎了个电脑包的毕腾正等着她。
林若脸上的笑更盛了两分，不过因为今天下雪加吹风，林若脖子上又是围巾脸上又是口罩，头上还有压低的绒线帽，也就只能看见她弯成月牙的眼睛能看出她在笑。
今天正式放寒假，大雪已经从昨天下午下到了今天下午，路面上的雪是中午清洁工才扫过的，可到了现在又能盖住脚面了。
林若拉着行李箱小跑两步，结果松软的雪面一踩就成了薄薄一片冰，贴在人的脚底直打滑，林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远处原本正低头踢雪的毕腾听见林若惊呼声，转头一看忍不住皱眉，大步上来就接手了林若的大号行李箱，顺手抓住林若胳膊把人带着走，“刚下一层雪，一踩全是冰，你还敢在上面跑步？”
在北方生活了一年半，已经经历过一个冬天了，自然也该是知道这种地面还没结出紧密冰层的路面才是最容易打滑的，毕腾只觉得林若太笨了。
林若已经习惯了这人的直接粗鲁，扯了扯胳膊示意他别把自己拎得太高了，“再往上拽一点我脚都要踩不着地了！”
毕腾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腿，稍稍放松了一些力道，改拽为扶，好歹让林若走路好走了些。
这样的地面带轱辘的行李箱不好拉，毕腾干脆收了拉杆直接拎起来，感觉还挺重的，想到回H市之后这人还要把这行李箱搬来搬去，不由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去？”
现在毕腾能主动跟林若说话了，也算是一年多的一大进步。
林若随口应了一句给爸妈哥哥带了礼物，而后就问他：“你进蜘蛛没有？”
蜘蛛是国际上的一个黑客组织，林若之所以跟毕腾走这么近除了老同学的交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发现毕腾居然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对网络很感兴趣，等到高中时期就成了一名黑客，因为这个特长，他舅舅有意把他吸收到网络战部队中。
这些也是在上大学之后林若才慢慢了解到的，于是顺势拜托毕腾有时间就教她两手，这也可以算是意外惊喜了。
不了解黑客这个圈子的时候觉得学习黑客技术好像也不难，可等到林若真的接触到之后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哪怕头脑再聪明再有这方面的天赋，自学也顶多就是在外围玩，只有运气好遇到人愿意带才能更深入地接触到那些真正的黑客。
在苏安安被轮女干致死的视频传给苏家人之后，利用黑客技术神鬼不知地清理掉视频的那个红颜萝莉在真正的黑客圈里也算不上什么大佬，而是蜘蛛这个组织里的一名份量一般的成员。
这些都是林若跟着毕腾学习一年半以后通过各方渠道了解到的，不过她并没有让毕腾知道自己有目标，只说对蜘蛛很感兴趣，想要试试能不能潜进去玩玩。
毕腾一直觉得林若学了黑客技术以后过于贪玩，作为领她进门的人，毕腾自认有责任盯着她保持底线。
之前林若想进蜘蛛玩，毕腾挡了她两个多月，每天十点半准时远程断掉林若的网，可惜林若不是个知难而退的，反而越发来劲。
这两天林若一再保证只是潜进去偷窥两眼就离开，毕腾这才松口答应林若，不过还是要他先进去踩好点确定安全才带她进去转一圈。
——说好的一圈就绝对只有一圈，林若还要想法子偷偷练好，到时候尽快把那位红颜萝莉的资料尽量拷一份。
毕腾一点都不想让林若进去，对待此事很是消极，听林若又问起来，只“嗯”了一声就不愿意多说了。
林若明白这是进去了，高兴地扭头夸他一番，然后就乖乖转了话题说起回家的事。
毕腾却有想说的事，“听说上午闵燕书又找你了？”
林若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话题关心，不过还是笑着点头，顺口还用闵燕书最后那个问题来打趣毕腾：“他还问我跟你在一起没有，为什么大家都要以为我们会谈对象？”
说完反应过来，这个话题似乎有点不合适？
于是小心地瞅了毕腾一眼，可惜这人惯常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会儿对方垂着眼帘看着前面的路面，也看不出个什么变化。
毕腾没回答林若后半句带出的吐槽式问话：“那你跟他说还没有？”
林若“昂”了一声，忍不住一脚踢飞了些许雪花，“要不然呢？我要是拿你当挡箭牌了，那不是害你吗？”
计算机系的男女比例本来就极其倾斜，要是挂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女朋友，那毕腾肯定到大学毕业都没办法脱单。
毕腾平静无波地抬眼看了看林若，看得林若莫名其妙心头就是一跳。结果最后毕腾什么也没说，连“哦”一声都没有。
两人一起在校门口坐上毕腾提前约好的网约车，直接到了火车站。
这会儿正是寒假回家浪潮期，再加上还有许多打工的人也提前回家准备过年了，所以火车站真可谓是人山人海，举目望去全是人头。
好在有毕腾护着，林若顺利挤进软卧车厢，跟毕腾一起归置好行李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毕腾的下铺床位上一边脱帽子口罩围巾一边后悔，“早知道还是该坐飞机了，哪怕晚两天也没事，坐火车也就提前一天到家而已。”
毕腾没说话，取了林若特意准备的大号保温杯去接开水。
说后悔也就是随口一说，要是重新选择林若还是会选火车票，因为她迫切地希望能早点回去接收她等了一年多的成果。
前几天林若接到那位感情专家赵先生的信息，说是可以结束任务了，只等林若回去检查了成果就可以给他结尾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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