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插画课结束后,顾教授又发布了新一周的绘画任务。
多组建筑透视图,一星期内至少画3组,多多益善。
下周三,连同今天课上画的这一张,一起交。
不过,针对舒元这样的大三才开始上绘画类课程的学生,顾教授体贴的给她发布了不一样的作业:
画至少五组房顶写生,多多益善。
顾教授这一回有了经验,知道要顾及一下学生的面子。
他用的措辞是:“上海是一座海纳百川的大都市,整座城市的建筑,包罗了各个国家各个时代的风格和特色,尤其是楼顶,几乎每一座大厦的楼顶设计都不同。这个你之前没画过,不要错过,这星期去画一画。”
舒元欣然接受,不过她心里想的,却是不是这么回事。
顾教授发布的两个作业任务,她决定都做。
收收好画材,将今天的画卷成卷儿,放入画桶里,舒元背着书包,拎着画桶,轻快的离开。
刘畅靠着画桌站在教室里,看着舒元的背影,撇着嘴笑。
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同学有些忐忑,“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有什么过分的?她这种四处勾引别人男朋友,还未婚先育的不检点小s货,我们趁她还没入社会,教育教育她,是帮她好吧。”
刘畅嗤了一声,“进了社会,还干这种事儿,可就不是小小恶作剧能解决的了。”
……
舒元路过运动场的时候,她哥舒逸正在踢球,老远看见妹妹拎着细长条的画桶儿在树影下走过。
那穿着样式简洁的呢子大衣,瘦瘦高高,长发在微风下飞扬的样子,特像韩剧女主角。
如果不是那事儿,她身后应该跟着几个足球队的2b男孩子,成天追着她跑。
可是,现在妹妹都大三了,居然还是形单影只,每天学校、家两点一线,为了个小混蛋奔波。
他伸长手臂,从朋友手里一把夺过对方才拆开包装准备吃的巧乐兹雪糕,朝着妹妹便跑了过去。
舒元正走的好好的,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来,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有没有足球上的泥,在她头上就是一通揉。
“舒逸!”不用想,都知道是她二五仔的哥哥。
可不等她发火,又一根雪糕举到她眼前。
她皱着的脸瞬间舒展,秒变眉开眼笑。
“下课了?”舒逸因为刚在踢足球,短发被风吹的纷乱,显出几分不羁的潇洒来,他不说sb话的时候,其实还挺帅的。
他们家基因挺好。
“嗯。”舒元站在操场边,一边舔雪糕,一边跟哥哥聊天。
她抬腿往前走了两步,踩在柔软的青草地上,眼睛瞬间笑眯眯。
舒逸靠着树,才要走到妹妹身边,猛然眼睛一眯。
他走到舒元跟前,伸手去摸妹妹背后大衣上的颜料点子,“这是你自己故意弄的吗?”
舒元转头疑惑的挑眉,随即顺着哥哥的手往自己身后看。
“咦?”她伸手扯了下衣摆,就见呢子大衣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喷溅上了许多彩色颜料污渍。
她立即脱下大衣,伸手摸了下,是丙烯颜料,已经干了,洗不掉了。
这件是浅咖色,跟小兆轩一色系的亲子装,可惜了……
中午吃饭脱下来的时候,还没有,那肯定是下午上绘画课时弄的。
下午大家都伏案用铅笔打底稿,画透视,基本上还没有用到颜料的。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往她背后甩的……
她咬住下唇,无奈的叹了口气。
舒逸一看舒元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舒元故意做的效果,那是怎么回事,已经很明显了。
他一想到居然有人欺负自家妹子,就气的跳脚。
“tm的谁干的?老子不抽他——”
舒元一边将大衣穿回去,一边似毫不在意的笑道:
“我们学艺术的,自己diy一下喷溅效果,也挺正常的。还有欧美大牌在衣服上故意做颜料喷溅效果呢。没事儿。”
“你知不知道是谁弄的?”舒逸看着妹子这样,更气更心疼。
“不知道,算了,不少块儿肉。”舒元才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接下电话。”她捏起手机,见是小兆轩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她忙接起,“喂?刘老师?”
“舒元啊,你现在有没有空啊?”刘老师的声音柔柔的,属于那种非常有亲和力的年轻幼教老师。
“有,是兆轩出了什么事儿吗?”她忍不住紧张起来。
“也没什么事儿,你不用着急。就是……他把其他小朋友给打了。”刘老师的声音有些无奈。
“啊……好的,老师我马上过来。20分钟之内就到。”舒元挂了电话。
舒逸立马紧张道:“兆轩怎么了?”
“他跟其他小朋友打架了……把别的小朋友揍了。”舒元眉毛微颦。
“……”舒逸松一口气。
不是被打就行,打别人就打了吧。
“你要陪我一起吗?晚上我做点好吃的,咱们一块儿?”舒元问。
“你需要我陪你吗?易书鸢交换生学习结束,今天回国,我答应了他,一会儿去机场接他,毕竟他那车给我开了三年……”舒逸打量着妹妹的表情,
“要不我让别人去接他,我陪你去幼儿园看看?”
“也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儿。”舒元将啃了几口的雪糕递到舒逸手里,“那我先走了,改天你有空了过来,我给你补补。”
舒逸应了一声,待妹妹转身离开,他看着妹妹呢子大衣背后的颜料脏污,抿住唇,攥了攥拳,又气又心烦。
风吹拂过开始发新芽的树枝,簌簌作响。
舒元顺着校园的路走,树荫斑驳点缀在她身上。
她背脊挺直,步态轻快,身上不见一点抱怨或不快,显得那么从容。
舒逸看着,更心疼了。
他这么好的妹妹!
妈的气气!
……
……
上海虹桥机场,舒逸一边帮易书鸢往箱子里塞奶粉罐儿,一边不敢置信的打量对方侧脸。
妈呀,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易书鸢这样天仙一样的男生,居然会带这么多奶粉回来。
而且,为了过关,他居然还丢下面子不顾,求爷爷告奶奶托同班机的其他叔叔阿姨帮他装奶粉,下了飞机后,再跟这些叔叔阿姨们要回来。
易书鸢居然会干这种事儿,简直犹如嫦娥下凡卖煎饼果子一样。
“你是开始搞代购了吗?家里缺钱?”舒逸将最后一罐奶粉递到易书鸢手里,看了一眼,都是3岁到10岁之间喝的。
这家伙家里豪富,光房子,就在上海黄金地段有好几套。
据说在法租界,还有一套历史保护别墅,改建要被国家重金罚款的那种。
“家里亲戚托买的,这种奶粉在国内买不到。”易书鸢眼神闪烁,语调却格外平稳。
“太神奇了,你居然没有一句‘不管’怼回去。”舒逸摇了摇头,“狗子你变了。”
“滚。”易书鸢拉好拖箱,站起身将另一个装着自己衣物的箱子递给舒逸,这才跨着大步往外走。
3年时间,他变得更有派头,也更帅了。
舒逸看着他,忍不住牙酸。
他们这些人都是连年的长岁数,甚至有的同学,还没毕业就开始脱发了。
可人家易书鸢呢,只长英俊,不长岁月痕迹。
“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舒逸看了眼对方拖拽着的装满奶粉的箱子,开口问道。
“你3岁啊?还要礼物?”易书鸢敞着大风衣,酷着一张脸走在机场路上,不时有女生偷偷看他。
“枉费老子丢下亲生妹妹,大老远过来接你。”舒逸道。
“你妹妹怎么了?”易书鸢步子顿了下,转头望向舒逸。
“她生的那个小王八蛋在幼儿园揍了人,她被叫家长了。”
虽然他们一家人都将小兆轩当宝贝疙瘩宠,但他每每提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透出几分怨气。
也说不上是因为气那小家伙害妹妹受的各种委屈,还是……单纯的因为小王八蛋的出现,害他在家里失宠。
他在朋友面前提起小兆轩,一向只称呼‘小王八蛋’,导致易书鸢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小宝宝大名叫什么。
“……”易书鸢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舒逸却像打开了话匣子,有些气的继续道:“现在有些人,也不知道都吃什么狗屎长大的,都tm上大学了,二十好几的人,居然还搞排挤人,欺负人这一套。”
“怎么?”易书鸢又皱起眉,有些急切的问询。
两个人走到车库车边,舒逸打开后车厢,将两个皮箱塞进去,又绕到司机位,开门坐进去。
易书鸢坐在副驾上,转头看过来,始终在等舒逸后面的话。
启动了车,舒逸看好了导航,才继续开口:“元元他们班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居然往元元背后甩颜料,真tm把老子活活气死。”
“……”易书鸢眉毛锁紧,他转头面对了车窗外,避免舒逸看见自己的表情。
缓了一会儿脾气,他才再次开口:“舒元前男友呢?分手了就不管了?”
“我没跟你说过吗?孩子不是她前男友的啊。”舒逸无奈的叹口气,“元元说是喝醉断片儿了,什么都不记得。”
“……”易书鸢转头看向舒逸,眼神透着凶光,有些不敢置信。
出了事儿后,他就出国了,一直以为孩子是舒元那个男朋友的。
虽然这几年偶尔打电话,他听舒逸只言片语透漏的信息,知道舒元和那男朋友分手了,却因为不好直接打听,一直不了解这些细节。
舒逸正开着车,就觉得右手边一阵阵寒意逼人。
偷空转脸往了下易书鸢,就对上一双饱含杀气的眼睛。
他吓一大跳,差点儿去踩刹车,“怎么了?”
易书鸢别开脸,沉沉道:“没事。”
tm是哪个畜生干的……
他攥紧拳头,浓眉如两把剑,在他长眼上面蠢蠢欲动。
他强压火气,才忍下几乎要冲出躯壳的刀光剑影。
那个可怜的傻丫头,就是长的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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