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米众人欢庆的蓝色与拜仁落寞的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联球场一片寂静。
所有红色的小人儿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第二年,他们竟然再一次倒在了同一只球队的脚下,并且以领先的姿态,在自己的主场。
……
景彦叉腰站在原地,低着头,耳边是国米球员的庆祝声,这在他看来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什么复仇之战,没有吸取教训第二年不还是倒在了他们脚下。
他不想哭,他只想倒头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或许醒来就会发现他们取得了复仇之战的胜利。
克罗斯坐在草皮上,双脚并拢双膝分开,胳膊搭在膝盖上,将头埋两臂之间,就像一只鸵鸟那样。很快他感受到了脚边草皮的轻微颤动,并不浓重的阴影投下来,他抬头。
“别那么伤感,只是输了而已。”
那片阴影的主人跪了下来,捧着克罗斯的脸直视进他的眼睛。
“我知道,景。”克罗斯把手盖在好友的手背上,“我只是……”
“你知道这只是一次的失败,我们可以从头再来的。”景彦深蓝色的眼睛像是在发光,“下个赛季,下个赛季的欧冠决赛会是我们脚下这片草地。”
克罗斯保持这个动作看着景彦湿乎乎的脸,好一会儿他才别开视线,“太感人了,你说的我都快哭了。”
“真的吗,只是快了?”景彦松开左手,右手顺势移到了克罗斯的头顶,他揉了揉那金色的炸毛,“好像我过来之前就看见你红红的眼眶了。我当时还想‘哦老天,他不会哭出来了吧,我要怎么安慰他?用什么来做呢,有这样的例子吗?’”
克罗斯被逗笑了,他摇了摇头轻轻推了景彦一把,“可以了,你走吧,我没事。”
“你确定?我可不想再从什么别的途径得到‘拜仁中场大将赛后哭鼻子’这样的新闻。”景继续带着轻松的语气说。
“真没事,”克罗斯舔了舔嘴唇,“你去看看托马斯,刚刚他的表情也让我很难受。”
“好吧,”景彦俯身给了克罗斯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记得别哭鼻子。”
说完他转身去了穆勒那里。巴德和戈麦斯见景彦过来不动声色的起身,留给这对儿好基友足够的空间。
“怎么样?”景彦伸手把坐在地上的穆勒拉了起来,“你还没哭呢?”
“如果我要哭的话至少会在你之后,”穆勒用他的褶子脸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们可是拜仁,我们拿得起放得下,你教我的。”
“嗯,没错。”两个好基友相视一笑。
“我们应该去看看克拉夫特,希望他能保持一个好的心态。”穆勒偏头示意景彦往后看,“这可是他的第一届欧冠啊。”
景彦往后看去,克拉夫特的身边围着正副队长以及范比滕,“不了,有队长在呢。”
“说到第一届欧冠,”穆勒突然话锋一转,“还记得我们的第一届欧冠吗,是不是感觉很相似?”
“哈,记忆犹新。”景彦咧嘴笑了,“当时你哭的我从肩膀湿到后背,那件球衣还换给了别人。”
“少来,要不是你抱着我就一顿哭我怎么可能……明明我连眼眶都没红。”
“哈哈”
……
“……国际米兰获得了胜利,拜仁慕尼黑再一次败给了他们,”解说员有些无奈,“那些高兴地,痛苦的记忆都会变成我们前进的动力,明年的欧冠将在这里,安联球场举行……除此之外我们也见证了一些人的成长,两年前的欧冠八分之一决赛想必许多人都还记得,记得那个实现三冠王的巴塞罗那,也记得那两个在场地中央抱头痛哭的小伙子。我们见证了他们的成长,我们正在见证这只球队的成长……”
拜仁的球员们站在了一起,他们面对着球迷们,球迷们同样没有离去,就像是沉默的诺言一样。他们知道,下个赛季的决赛将在这里举行,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再等一年。
一年后,他们将在安联球场捧起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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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废话,废话!”
“别糊弄我们!我们要胜利,我们要冠军!”
那种和谐的气氛只存在于球场上一样离开了那个地方,所有人都忽然变得不友善起来。少数极端球迷把啤酒杯和吃剩的披萨丢到他们的大巴车上,他们嘴里骂骂咧咧以此来泄愤,就好像他们喜欢的球队必须要做到什么一样。
但幸运的是,这些极端球迷似乎把球队输球的帽子扣到了范加尔头上(确实跟他有很大关系),范加尔的支持率降到了同时期最低,甚至超过了克林斯曼。
“他自找的,哼,”景彦半躺在沙发上侧着脸对穆勒说,他俩正瘫在客厅的沙发上,脚下是两只睡在一起的宠物狗,电视上放着有关范加尔下课之类的新闻。
“也许,”穆勒不想过多的评价,准确的说是范加尔提拔他的,这个主教练甚至说过‘穆勒永远都能上场’这样的话。但不能否认他确实不喜欢类似军队的管理,就像上次他在训练场跟景彦玩跳马被小计谋放倒两个人在草地上翻滚,范加尔严厉的呵斥了他们,指责他们像在泥潭里打滚的猪(当然这也引起了副队长的不适)。
“早早让我上场不就完事了吗,”景彦把头往后仰瞪着天花板,伸脚推了推旁边的穆勒,“其实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后防线的问题,范加尔就不应该让古斯塔沃上单后腰,单后腰?天哪,我们一整个赛季都没试过吧!”
穆勒点了点头,“或许我们的配合再好一点就不用总是指望着后防线帮我们把球抢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防守做得就是不如意大利人。”
“我就不明白了!”景彦坐直了身子,“所有人都知道的问题为什么不去改变它?”
“哪有那么容易。”
“怎么不容易?找到问题,解决问题,所有的事情不都可以概括成这样吗?我们的训练总结,以前的考试,工程师的工程,哪一个不是这样?”景彦摊手,他每次讨论问题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把声音抬高,可以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但那并不能决定正确与否),“到了足球这里怎么就行不通了呢?从06年开始这个问题就显现出了了,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然后就上升到了德国和意大利俱乐部之间的问题,明明俱乐部和国家队是两个概念。”
“Wow——我觉得你有点反应过度了,”穆勒丝毫没有被景彦的气势吓到,他太了解这个好友了,“这是两种不同风格足球之间的问题,你仔细想想真的那么好解决吗?让一个人改变风格也许需要几年,但一个国家呢?一个国家的战术核心怎么可能轻易的改变,如果要改那就是大改,可能会用上十年,二十年。”
“但那样就太没意思了不是吗,每个国家的球队都有固定的踢法,每次都是同样的破解方法,”
景彦露出了他那副不理解的表情,“就像是抗体,你知道么?那种同样的药吃多了就不管用的事情,这个国家的战术已经被研究透了,那还有什么可比赛的呢?”
“你在钻牛角尖,”穆勒翻了个白眼,“真的,我觉得你退役以后可以去当演说家,说的我都差点信了。”
“我没有!”
“我都怀疑你是被主教练影响太深了,”穆勒摇了摇头,“你把球队看成一个整体这是没问题的,但你也不能过于把球队看成整体,我们是‘人’,有自主思考能力的人。”
“但是……”
“我这么跟你说吧,”穆勒身体前倾趴在了茶几上,“比赛的时候,你在小禁区外,弗兰克从左边把球传给你,这个时候你可以选择接球射门或者漏球给后面的我。而我可以选择冲上去随时补射,或者接你漏给我的球。四种选项的排列方式你应该是学过的吧,那么我们配合成功的概率是多少呢?”
“你不能这么算,”景彦的表情开始变得别扭,他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通常时候我会选择自己射门,但是……”
“对,就是这个但是,”穆勒凑了过去,“你看,我们配合得那么好是因为默契,是那个概率学算不出来的,当然我也没学过概率学,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有点太小看我们的作用了。”
“……你是对的。”景彦开始沉思,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拐进死胡同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听范加尔的命令太久了吗?
……
不过他们的讨论在现在一点用也没起到,至少没办法帮他们缩小跟多特蒙德的积分差距。
联赛第28轮,拜仁再次迎来了主场不胜,而这次的对手只是德甲的保级队门兴。
景彦嘛,当然还是坐在板凳上。
他看着克拉夫特那个低级的不能在低级的失误,捏坏了一个矿泉水瓶。
好吧,他现在的情绪有点失控了,也许有一个世界级的门将情况真的会不同……哦不,他真的不是在想矿场的那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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