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咲城是距离战事较近的一个城。
想必云陌漓对于自个有很大的自信,这次战争只会收复失去的城池而不是被打的连连告退。
被限制在一个院子里,有厨娘负责一日三餐,有丫鬟伺候着她,还有几个隐蔽在暗处的护卫,以及话本与消遣时间的玩具也准备妥当。
惩罚里的那种不见天日的囚禁貌似不存在,这等也只能算是某户人家对犯错事之人的禁足而已。
喻笙所住的院子里种了几颗桃树,等到春暖花开之时,几树桃花,定是极其红粉艳丽。
可在树下舞上一曲,裙摆飞扬。也可以打发时间自酿桃花酒,亲手做桃花酥。
再待桃子成熟时,搬张躺椅放在院子,吃着甜美多汁的桃果,晒晒初升而起的太阳。
她是已经为自己接下来会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尽量让自个对于这周遭不会感到特别腻倦和排斥。
当成自己的家,吩咐下人出去购买想要的东西,一一动手打扮。
可已经离开一天的云陌漓为何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院子?
被抱上马车的她还有点懵,头顶上传来他的低沉声音:“这样太便宜你了。”
那声音似是有些难耐。
喻笙来不及抬头,又听见他说:“惩罚加重,把这套男装换上。”
拿起他递过来的青色男款服装,上下左右看了看,这明明就是小厮的衣服。
难不成他想让她女扮男装混进军营?她惊讶的抬头看他。
除了皇上恩准的方清莹,其他女子身份的都是军妓呀,虽然也有个别奉命前来的臣子带的姨娘,因女扮男装整日待在帐中一步也不离开,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对于女子出现在在军营,除了其身后的人有着具大权利,就能躲过斩首的严厉惩罚,不管怎么说这对女子来讲,名声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影响。
但方清莹就不同了,在她有高超的医术下主动自荐,这是不顾女子的名声为国出力,这等大义举动立刻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云陌漓背过身子,低声言道:“换。”
古人穿衣复杂,尤其冬天的衣裳一层又一层,男装她是真不大会。
马车早已行驶,喻笙拿起衣裳在云陌漓的后面慢慢摸索。
可这大冷天的,硬是被她折腾出汗来,稍微不顺心,气得她胡乱甩了甩手,嚷道:“我不会!”
听声音注意着身后人一举一动的云陌漓等了一会,终是转回了身子,黑眸掠过一抹暖意,抿了抿绯色的薄唇,伸手帮喻笙穿衣。
“把薄丝棉衣穿进里面,这件脱了。”喻笙低头动手解开,系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打死结了,解不开就想暴力扯开它。
云陌漓拂开她的手,微俯下身凑前仔细的替她解开。
喻笙抬眸看到他漂亮浓黑的长睫毛,每一瞬间眨眼,都像把大扇子忽闪忽闪的。
慢慢的,那大扇子像是慢动作一般,缓慢的抬起,露出惊艳的掺揉着璀璨星光的美眸。
她突然想起以前,凯旋归来的云陌漓,在街道的楼上远远看去,穿着帅气的盔甲,战场上的肃杀之气还未褪去,整个人还带着嗜血的寒意。
围观的群众人虽被他的气势压得心惊,即便如此,依旧还是一如既往崇拜他。
当时便想,只是远远看他就能扰得她春心荡漾,若是近距离看大概已是完全动荡了吧。
确实是这般。
双手捧着面前这人的脸,红唇覆上。
他并未拒绝,静止不动。
柔软的唇轻轻吻了一会他,转瞬离开。
他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拾起青色外衣,弄好一个袖让她手臂穿进,再接着换另外一个,他从未服侍过人穿衣,但动作却显得十分自然。
看了看她的女子发型,皱眉,他不会解。
再认真观察这略显繁琐的发型,想了想先是把发簪取下来。
对云陌漓来说,这个比穿衣还要麻烦多了。
“嘶~”
扯到了她的头发,云陌漓感到一阵心虚,不敢轻举妄动,下意识把动作放的更轻。
“你会吗?”无从下手。
“不会。”她只会弄简单的发型,今天这发型是丫鬟想讨她关心,特意设了一个华丽的少女发鬓。
伴随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貌似听到了云陌漓似是无奈的轻叹声,她被戳中笑点,眼里的笑意盈盈。
他余光瞧了一眼她,微凉的手掌将她的后脖按在自己的胸膛,看其是方便他解,其实不然,面上柔和,唇角带笑。
喻笙是靠在他胸膛上睡着的,只因后来替她解好发鬓的云陌漓,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头,舒服到不行,昏昏欲睡之中,最后才将她头发扎起,弄了个普遍的小厮发型。
待他想对她过于柔美的脸遮掩一二,看她熟睡的脸庞,也就放弃了取出放在暗格里的无味黑膏。
换了个姿势,抱着她入怀,取过身后的棉被,盖在她身上后闭目养神。
*
白日里的一条消息,挠的士兵们的心里痒痒的。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训练完毕,回到帐篷的士兵们,忘记了训练时的劳累,纷纷跟打了鸡血似得,向今日所见所闻的兵友叽叽喳喳的询问。
哇,原来清心寡欲的大将军有断袖之癖!
居然毫不避讳的抱着小厮回军营。
“快说快说,那小厮长得什么样?”
“快快快,就要熄灯了。”
目睹了现场的士兵,摇摇头:“他身材娇小,脸埋在了将军的怀里,看不清,不过可以隐约看到他的脸,很是白皙透亮。”
“皮肤白皙?那岂不是跟大将军一样?”
说来也怪,据说大将军以前只要待在军营也会经常出来暴晒,不管多久,他的肤色就是晒不黑,就算有点小麦色的苗头,一出军营,不到几日又白了回来。
“那一定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厮。”大将军长得人神共愤,就算是喜男风,眼光也不会差到哪里。
“啊?那婚姻解除也是……?”
“嗯,有可能。”
“诶诶诶,现在是谁在值班巡逻?”对于大将军的婚事并没有多好奇,好奇的是大将军帐中的人,要是刚好巡逻时看到,那就有得吹了。
“大河?大柱?”
“咳咳,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熄灯睡觉,是还想夜跑是吧?”在帐后听墙角的队官,粗声的训道,吓得他们嬉皮笑脸的问好之后赶紧开溜。
“让军师见笑了。”队官拱手对身旁的司秉说道。
司秉的军师之职,是皇上御赐的。众人都知,司秉可是皇上亲信之人,得罪不得。
司秉点头,礼貌一笑,问:“他们所言的是真?”
“这…不不不,在下管教不严,军师放心,战后定会好好惩罚他们。”
司秉挑挑眉头失笑,道:“无事。”
他倒是也好奇云陌漓带来的人,果真有短袖之嫌?不太敢相信。
虽然云陌漓失踪的这大半年用了个看似完美实质有破绽的借口,可念在把未央城的兵驯服收了回来,也是大功一件。
至于观鞍城,是派了其他人前去的,因距离五皇子的地盘较近,不能收复只能斩草除根。
云陌漓是个难得的奇人,初次见面的一见如故,如今可要分道扬镳了。
实属可惜。
走回自己帐中,蓦地停住脚步,偏过头看向云陌漓帐中的方向。
里面那人,他越来越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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