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不是!”余闲慌忙解释,把自己在栖鹤观的遭遇跟他一五一十地倒出,生怕被误会了什么。
玄景“哦”一声:“那你只有一件衣服还是挺对的,毕竟多穿一件就可能多毁一件。”
“一件衣服怎么了嘛,”余闲撇撇嘴,“毕竟我们鱼只有一张皮啊,难道你们人有两张?”
玄景:“……”
确实是有两张,另外一张叫“脸皮”。
他只好默不作声地帮对方把衣服重新系好,不想再跟这条“不要脸皮”的鱼计较,一言不发地往住处走。
余闲相当不想动,可看着他越走越远,怎么叫他也不肯回来,只好招出那把“甘霖”剑,踩着剑飞了过去。
玄景目不斜视,强行忽略掉跟他“并驾齐驱”的某鱼,脸上又黑了几分。
一条鱼究竟怎么可以懒成这个样子?
两人在迷之尴尬的气氛中回到院子,整个下午谁也没跟谁说话,等到日落时分,跃锦观关门谢客,热闹了一天的道观终于清净下来。
玄衍第一时间收拾了写着愿望的红纸,拿箱子装好,快步走向偏院找余闲。
这主意其实是余闲出的,当时他跟玄景说了句悄悄话玄景就变了脸色,说的正是这个。
往常人们来祈愿时,多半是在心中默念心愿——毕竟说出来就不灵了——偶尔有一两个讲出来,被负责招待的弟子听到,这才让跃锦观知道他们想要求雨。
但这并不能直观地反应出大体趋势。
于是余闲想出了这一招——收集一天之中所有人的愿望,看看人们究竟想要什么。
玄衍抱着箱子急慌慌地冲进来,往桌上一搁:“喏,都拿来了。”
箱子里塞了满满当当的红纸,少说有几百张,余闲懒洋洋地伸出手,随便往里一掏抓出一把:“这么多啊,干脆把阳阳叫进来,咱们一起清点。”
玄衍一愣:“阳……阳阳?”
“就是你们小师弟。”
玄衍神色古怪地出去招呼玄阳,玄景这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盛下四个人,地方一时有些不够用了。
余闲好像全然忘了自己白天说“只能给我看,给别人看就不灵了”的话,抬手一招,那几百张红纸条自动从箱子里飞出,在空中刷刷地展开来。
“只涉及求雨的玄衍清点,涉及求雨及其他内容的给玄景,完全不涉及求雨的给玄阳——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他说着手指轻拨,几百张纸条就在他的拨动下被分成三份,一张接一张朝对面三人飞去。
玄阳看得瞠目结舌:“好……好厉害。”
“不要分心啊,小师弟。”余闲指尖轻弹,一张纸条便糊在了对方脑门上。
玄阳“哎呦”一声:“我错了!”
半刻钟以后,全部纸条分类完成,余闲朝他们一挑下巴,玄衍率先开口:“一百三十六张。”
玄景:“两百零八张。”
玄阳挠挠头:“八十七……还是八十八……对不起,我没数清楚……”
余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反正数量已经说明一切了,祈雨之事……”
玄景抬起头:“迫在眉睫。”
余闲满意地一点头,整个人毫不见外地往床榻上一瘫:“唉,好累。我帮你们搞清楚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玄衍诧异地看他一眼:“哎,你不就是鱼,难道不能降……”
玄景一抬袖子打断他:“目前祈雨之法只有师父知道,他老人家这次闭关闭得急,也没将此法传授给我们。”
余闲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心道果然还是大师兄理智冷静,不像那个臭使符的,冒冒失失的。
看玄景的样子,应该是没打算把他是锦江鱼仙的消息透露给别人。
这种自力更生不随随便便甩锅求人的人,他喜欢。
不过……那个“祈雨之法”又是什么情况?
余闲怀揣着几分好奇捅了捅玄景的胳膊:“咱师父祈雨真的有效吗?祈完之后,真的下雨了?”
玄景点点头,选择性忽略了那个“咱”:“师父祈雨没有一次落空,但据他说,这方法太过高深玄妙,不足为外人道,所以即便是我也无从知晓。”
那就奇怪了,祈雨其实只是一种仪式,说得不好听点叫“心理安慰”,崇真真人不过一普通散仙,哪有求雨必成的道理。
“等等,”余闲脑子里忽有什么一闪而过,“咱师父……什么时候得道飞升的?”
玄景闻言,沉默了一下才说:“他还未曾飞升,如果不出意外,这次闭关出来就能登仙列了。因为他功绩卓群,所以即便没飞升,也被尊称为一声‘真人’。”
“唔……”余闲摸着下巴,内心的疑惑又提升了几层。
按理说只有水族才有替天降雨的资格,或者掌管云雨的仙人也能插上一脚,崇真一个甚至没有位列仙班的修道者,却求雨必应……
怕不是走了什么后门吧?
“明天我去后山找一趟师父,”玄景好像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往下说,“看能不能见到他,毕竟这事非同小可,还是请他出山的好。”
“可是……”玄衍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去吧。”
四百来张纸条又重新塞回箱子里,玄阳捧着箱子有点手足无措:“这些……怎么处理?”
余闲扭过头,朝他勾勾手指,待他走近了,一个响指打出去,所有的纸条同时泛起金光,化作无数细小的金粉,消散了。
玄阳睁大眼:“这……这都是他们的愿望啊!”
“人的愿望很多,”余闲把胳膊垫在脑后,轻轻合上眼,“能实现的却不及十之一二。接受祈愿的神仙所能满足的不过千万心愿中的一点,至于剩下的那些……”
他顿了顿:“人有什么愿望一般是不喜欢被别人知道的,所以这些纸条放着也不妥,烧了也不妥,不如就这样,挺好。”
玄景朝师弟递了个眼色:“你去吧。”
玄阳懵懵懂懂,也不知听懂没听懂余闲的话,只乖巧地应一声,抱着空箱子走了。
玄衍也随之起身:“我出去喝酒去了啊。”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余闲躺在玄景身后,眼神不安分地在某人身上四处乱瞄,虽然这角度只能看到个侧脸,但还是不妨碍他欣赏大师兄的“姿色”。
束着头发显得太拘束了,貌似是个清心寡欲的君子,不太好撩。
还是散着头发的时候好看。
他脑子里这么想,手指不由自主地往对方腰间摸去,从背后绕到身前,偷偷摸摸去解他腰间系带。
玄景正端着一盏茶,感觉到触碰以后浑身一顿,视线向下掠去,正撞上那只鬼鬼祟祟的手。
玄景:“……”
这鱼未免也太皮了。
他不动声色地由着对方折腾,想看看他到底想玩出什么花样来,而余闲果然没让他失望,手指一勾,解开了他的腰带。
穿在最外面的道袍顿时散开来,余闲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又僵住了——里面居然还有一层。
再解一层……
还有一层。
余闲:“……”
人类穿这么多衣服真的不嫌麻烦吗!
余闲解腰带解得手都要抽筋了,玄景鼻端喷出一声冷笑,忽然放下茶盏,双指在对方手背上轻轻一弹。
余闲“哎呦”地惨叫了一声,只感觉双手瞬间没了力气,旋即手腕被对方捉住,直接举过头顶,就用那根解下来的腰带绑在了床头。
“等……”
他还想挣扎,膝盖也被故技重施地一敲,这回连腿也不能动了。
“……”
玄景把衣服重新扎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脸,语气和善:“清炖鱼头可好?”
余闲大惊:“不好!”
玄景视线往下:“糖醋鱼腹可好?”
余闲惶恐:“……不好!!”
“酥炸鱼脊骨可好?”
“非常不好!!!”
“那……”玄景忽然凑近,视线往他身下瞟去,“红烧……鱼尾可好?”
“不……不好,怎么都不好!”余闲委屈巴巴,“你行行好,师兄,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哦?”玄景直起身,抄起桌上的剑,“不好,今晚便罚你在这里绑着吧。”
余闲哽咽:“等等,等等!你别走啊,你给我解开!玄景!”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