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因为白虎的事折腾到了半夜，把午夜送回家以后，少女都已经能看到清晨的曙光了。回家时她为了不惊醒俊典，灵子化进入房间，却发现本该在主卧中安睡的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明他今天还有一个访谈节目的预定。立香想到俊典会这样做的原因，眉眼柔和下来，为他施加了能有效提升睡眠质量的魔术。
尽管清楚沉睡的俊典不会轻易醒来，立香还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把他搬回主卧。少女给他盖上被子，就像是自己以前照顾杰克童谣她们一样，想要给俊典一个晚安吻。
少女缓缓靠近熟睡的俊典，在距离近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时，她的动作停滞了。立香犹豫了一阵，还是放弃了晚安吻，将弗拉德大公赠予自己的替罪羊玩偶摆在俊典的床头。
“我现在已不会遭遇梦魇，希望你能代我守护俊典的梦，让他至少能享受片刻安宁。”立香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抚平御主的眉间的忧虑，朝他道一句注定没有回应的晚安。
立香没有深入探究自己的内心，没有细思为何会放弃。从USJ事件前有不好的预感算起，她紧绷了三天的精神终于能放松片刻。
立香刚躺到床上，刚想在精神的港湾中休息一下，就发现手机疯狂振动。
——是紧急的指名委托。立香一看关键字就明白了，立刻下床翻窗跳上了维摩那。
凛冽的寒风带走了少女的暖意，她只感觉手脚冰凉，委托方发来的照片上受害英雄的伤口是那样熟悉。
“又是斯坦因……”立香闭眼遮掩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
虽然从者不需要睡眠，所谓睡眠除了回忆人生、联结梦境以外就是闭着眼假寐。但立香连着熬了两天夜，早上刚想休息一会儿就被叫去另一个城市处理被英雄杀手袭击的重伤者，哪怕是已经习惯了长时间高强度作战的少女，也还是感到了精神层面的疲倦。
立香靠着哈欠连天的午夜，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沁出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不行不行，今天下午还有和灵质说好的数学选修课讲座，还要训练爆豪和心操，还要准备体育祭，不能这么颓废下去。
少女回想自己肝无限池的经历，获得了一定的安慰。至少现在再忙也不用听王的故事和出师表，立香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用力过猛有点发红。配合她未拭去的泪珠，少女就像是被欺负过一般，显露出少见的脆弱。当然只是错觉。
相泽无意间瞥见这一幕，打开能量果冻的动作一顿。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午夜又带你去夜店了？”
午夜闻言有气无力地挥挥拳头，用以表示自己才不是这种人，她用眼神谴责相泽的污蔑。
相泽故意错开视线，当他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就看到她将几片苹果塞入口中，两边的脸颊鼓起有节奏地晃动。
察觉到他的注视，立香连忙嚼了几口咽下苹果，把盘子和插有叉子的苹果片端到他面前。
“相泽先生，要苹果吗？”
有谁会拒绝她的好意呢？就像是幼猫认同了你以后将零食分享给你一样，少女眼中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期盼。
但这并不合理。
“谢了，但不需要。”相泽垂下眼帘，看着少女并不存在的猫耳垂下折成了飞机耳。
立香的兴致低落了几分，她看到相泽手中的能量果冻，还是忍不住劝说了几句，大有当场召唤nobu的架势。
相泽本该为自己对她的影响力蹙眉，但心底的缝隙钻出一道声音嗤笑着他隐秘的喜悦。掐灭那道声音，相泽便还是原来的相泽，至少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在立香投喂午夜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发问：“藤丸，为什么你会如此在意我？”
两人本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甚至最初相处便是教学理念的碰撞。可自从原1-A走出心结，少女的态度便由有礼而疏离转变为贴心的关照。
用关照这一词甚至不能准确描述少女对他的关心程度，即便是朋友也不会如此贴心地纠正不良的生活习惯，毕竟成年人已经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最初还可以说是为了以后的职场生活打好人际关系，但她已在雄英站稳了脚跟，早已没有必要“讨好”像自己这样反应冷淡的人。
如果说是出于其他原因……相泽作为人生的前辈，倒可以帮助少女。
“啊……”立香愣了一下，烦恼于又要进行她并不擅长的自我剖析了。
说不准是因为刚刚吃掉的那片金苹果还是因为八卦的天性，午夜顿时坐直了身体，又悄悄往角落象征性地挪了挪，籍此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立香抬眸看向相泽，他还是一如既往随意地披散着头发，抿起嘴角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首先我要向相泽先生道歉。”少女深吸一口气，满含歉意地说。
这句话使相泽的心变得异常沉重，但因为没有听到少女的目的，这颗心还悬在半空中。
“因为我的师长与前辈和相泽先生很相似，所以不自觉用了对待老师的方式。”立香努力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十分抱歉，但我绝对没有将你视为替代品的意思。”
她有些局促地绕着垂落的发丝，用最真诚的声音说：“相反，我很感谢最初的移情作用，它让我更好地了解相泽先生。”
“我很喜欢你，相泽先生。”
“……”
不管是相泽还是午夜，都知道，少女的真心流露并没有一丝恋与爱的意味。
可是为什么……
相泽按住胸口试图平复心情，然而那加速的心跳，戳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
他清晰地意识到，正如心底鼓动的陌生情感那般，有什么事已经背离了自己的掌控，彻底脱轨了。
立香对他的纠结一无所知，她察觉到相泽并未表示反感，便举着nobu询问：“那么，相泽先生，你愿意接受nobu作为你的生活助手吗？”
“nobu！”nobu朝他欢快地招手。
相泽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至少现在并不是说那句话的时机。他在沉默让少女感到不安前以点头作为回应。
立香绽放了洋溢着春的气息的灿烂笑容，即使是最为冷酷的导师都会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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