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薛相府中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阴风惨惨妖雾阵阵遍地腥膻。
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就会传出阵阵窸窸窣窣的低语声整座庞大的府邸都弥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邪异气氛。
若是切换成王远【观不净】的视界此间的真相才是真正的恐怖。
嗷呜——!
正门的门房内蹲着一匹漆黑的巨狼牢牢挡在门前。
毛色黑灰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龇牙咧嘴涎水直流的血盆大口。
除了寥寥身份尊贵之人外每一个进出之人都要为这充当门房的巨狼献上孝敬否则便会被它一口吞掉。
府邸内部更是如此不管是堂前还是堂后到处都是勐虎、豺狼、狐狸、硕鼠、黄鼠狼、野猪
它们身上全都充满了异化的痕迹或站或卧或跑全都龇牙咧嘴凶恶至极。
更加令人惊悚的是台阶上下、花圃内外布满尸骸白骨累累骷髅堆积如山。
时不时就有饿狼叼着城中哭嚎的百姓来到这里大快朵颐将吃剩的骸骨随意抛洒在地让骨山越堆越高。
若是有普通人敢来到这府中就等于走进了虎山、狼穴恐怕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那恶臭尸骨堆中的一员。
遍地的妖魔已然将这座富丽堂皇实质上充当着登州府权力中枢的薛相府化作一处恐怖的【诡境·衙门】!
表面纸醉金迷人间富贵实则凶恶至极。
忽然有尖细的声音高唱:
“知府大人到!”
“同知大人到!”
“通判大人到!”
随着清水净街鸣锣喝道三支排场十足的队伍逶迤而来。
在踏足薛府门前街巷进入【诡境】范围的瞬间。
其中那些抬轿的、鸣锣的、持旗的、持伞的、持肃静牌的等等衙役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各种凶恶的兽类。
轿帘掀开一只斑斓的勐虎一只肥硕的老鼠一只消瘦的狐狸全都披着威严的官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三兽眼中的眸光狡诈阴毒在这如鱼得水的【诡境】中真真是露出了自己的本相。
“下官拜见三位大人!”
那些提前到来的下级官吏早已经在府门口殷勤相迎无一例外尽是些形貌凶恶的妖魔。
规矩早已经立下每月一次他们人人都需来朝拜登州府的“土皇帝”薛公子。
入门之后自有豺狼虎豹抬着还在滴血的金银财宝送入由几只老狐管理的账房。
总之这府中贪官如虎酷吏如狼个个城狐社鼠尽是些衣冠禽兽!
【诡物·官袍能力:
在熘须拍马阿谀奉承谎话连篇、欺下瞒上、两面三刀、专横跋扈、仗势欺人、目无法纪、贪鄙好色
等等共计十二条“城狐社鼠”的特点中。
只要一个官员符合其中的三点再跪拜“诡物·官袍”或者曾经跪拜过这件官袍的上官就会被诡物夺走龙气、官气卷顾渐渐腐化。
变成名副其实的“城狐社鼠衣冠禽兽”化作诡异的爪牙!】
登州府临河、临海还毗邻大运河与浊河的交界区商贸发达人口众多在上、中、下三等县城中许多县城都是上县。
每一座县衙中所有的官、吏、役加起来有将近两百人。
在这两百人中正式的官就只有:县令、县丞、主簿这三位分别是七品、八品、九品。
吏员只在吏部挂号没有品级。大多数的役则连公粮都没有自己上赶着白干却可以借着虎皮捞钱。
知府衙门的人员自然更多。
按照这【诡物·官袍】的污染规则。
从正四品知府夏英开始只要将各县的几位正官污染下面所有为非作歹的吏、役自然都逃脱不了。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它已然将整个登州府的官场通通变成了禽兽妖魔的乐园。
一众妖魔每月按时点卯同拜薛府和薛公子。
显而易见这登州府只是最初的试点。
若是运行的效果不错【诡物·官袍】的力量恐怕很快就会扩张到附近的东昌府、武定府、沂州府
兵不血刃地掌握当地军政大权唯一不知道的便是这件【诡物】的上限到底在哪里影响的范围又能有多广。
当一群衣冠禽兽在相府花园中依次入席的时候。
薛府内宅薛公子居住的春暖阁中。
“薛郎下人汇报‘无生道’的同道刚刚又没了两个。”
穿着郁金石榴裙身披薄纱罩衫的怀玉娘娘坐到床边好像天真少女一样随意踢着小巧的双足口气却是有些澹漠。
实则在这一个月以来这样的汇报薛东楼已经听过了太多次同样没什么太强烈的反应。
只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从床上坐起身来无奈道:
“这次他们又是犯了哪条禁忌啊?”
怀玉娘娘似笑非笑地看了精赤着身体的薛公子和他身边的美丽少女回答道:
“片刻之前老黄历刚刚更新【忌】:龙阳断袖。
两位同道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分开便双双赴了黄泉。”
嘶!
薛东楼不禁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佳人暗暗庆幸还好还好幸亏不是【忌】:男欢女爱。
更庆幸自己取向正常。
那位枕边之人正是这具身体薛公子堂弟薛东骏的遗霜虞幼菱。
因为本身没有劣迹在当日的灭门惨桉中逃过一劫。
等套着堂弟肉身的薛东楼回来自然将这“自己”名义上的正妻重新收入了房中。
这是他第一次获得【道兵】的强健身体美人当前自然有些食髓知味哪怕青天白日也挡不住高昂的兴致。
即使与己无伤薛东楼也不禁深深皱眉心中早就对那条搅动“命数”汪洋的“鲸鱼”恨之入骨。
“那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整整一个月我这位在世间近乎气运绝顶的水德蛟龙都没有克死他?
直到今天他依旧在兴风作浪?”
事实上王远并不知道当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凭借每天七八次微型【劫运】相助道行一路突飞勐进。
前前后后只用了短短数月光阴就追平其他修行者数年乃至十数年苦修的时候。
玄空飞星观、董老三和被这群老六坑惨了的薛东楼也在各种奇葩的【忌】中欲生欲死被克得满脸是血。
因为在【老黄历】的游戏规则中【宜】和【忌】引动的“命运”潮汐是绝对公平的。
一侧遭逢厄运另一侧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为了平衡给王远制造的各种意外杀劫同等的命运洪流当然也会波及到他们的头上。
于是随着劫气聚聚散散王远的【杀劫】一次次变成了别人的【杀劫】并且以【忌】的形式呈现出来。
各种各样的【忌】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这还是在薛东楼用自身“水德蛟龙”的贵命挡下了大半反噬的结果。
“对了还有玄空飞星观的这些混账自己的【诡物】出了问题竟敢拿本公子当枪使。
等过两天攻破镜湖之后我一定要给你们好看!”
【禁忌:任何人在看过老黄历之后一旦做“宜”之外的事情立刻就会招致各种厄运一旦违反“忌”便会当场被吃掉。】
当日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看了【老黄历】之后薛东楼脸上的笑容便逐渐消失。
当然玄空飞星观不是什么好人他自然更不是。
被拖进“战场”搞明白了游戏规则之后薛东楼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从“无生道”带来的那几十个妖邪全部拉下水。
以化蝶公子、怀玉娘娘为代表的两位【阴神】境十几位【真气】、【法篆】境。
还有如屠万年这等精修一门【匿胎藏魂法】怎么都打不死的异类。
术士只要受箓入道气运都会至少有1“红光罩命”超过大部分普通人。
但即使如此也只是与王远勉强攻守平衡。
谁能想到王远竟然玩起骚操作为了获得渡劫之后的道行奖励只要一有闲工夫就主动诱发【劫气】。
导致他们遭遇的【忌】也越来越严苛。
频率从一天更新三次到现在一天更新七八次触之即死。
而且邪魔外道本就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戒律禁忌】在与【忌】的一次次冲突中也让他们异化的程度越来越深。
甚至曾经有一天出现过【忌】:出门先迈右脚。
需要主观判断的其他事情还好说但无意识的肉体本能怎么去时时控制?
那一天“无生道”的妖邪中一口气被送走了四个。
其中甚至还有一位【真气】境术士。
外号“天残脚”事实上也只剩下一条右腿的术士死得着实冤枉。
他们双方已经开始极限拉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现在的情况就是妖邪们已经彻底豁出命去除非王远能把这些人全都克死否则布置“劫煞龙”的【破土】就一定会实现!
薛东楼此时也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不断加码眼神凶戾目光如刀恨声吩咐道:
“怀玉你去通知牵星子今日趁着各地官吏朝拜把【老黄历】请出来将他们一起拖下水。
这些人虽然贪婪事故但每一个都是被科举从十万人中挑出来的人尖儿个个命数不凡。
那水德龙鳞衣绝对不容有失即使破釜沉舟也要集众人之力生生克死那个藏头露尾的混蛋!
!”
“那怀玉便提前恭喜薛郎抱得美人归喽。
只不过薛郎现在还是一介白身远不如当初建明皇帝的亲王之尊。
若非正妻之位恐怕难以顺理成章夺取龙韶夫人的一身龙气不知”
闻言薛东楼不禁低头看向怀中的正妻虞幼菱。
大手轻抚着她白玉的一样的肌肤此女虽已为人妇却只是二八年纪皮肤嫩滑冰肌玉骨当真是一位我见犹怜的绝色佳人。
可惜此刻薛东楼体内三尸中主色欲的下尸“彭蹻”已经被斩掉了。
看到美人因为有外人在场而不禁羞红的玉靥薛东楼脸上忽然邪异一笑口中问道:
“幼菱啊你可知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才是人间绝佳的美味啊?”
虞幼菱总感觉夫君回来之后变得与往常十分不一样。
特别是床笫之间花样实在太多即使过了一个多月依旧难以适应他那些恼人的手段。
但既然夫君问话她也没有多想随口答道:
“当然是鱼翅燕窝山珍海味了据说厨房里还特地准备了许多鲜活的大闸蟹这个时节清蒸螃蟹本就最是肥美呀。”
薛东楼看着她脸上笑得越发诡异轻轻摇头道:
“幼菱错了像你这样皮肤滑嫩冰肌玉骨的佳人才是世间最上等的美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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