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半世携手相眷卧 第三十六章 嫡妻之礼唯我愿
翎钧的“猜测”让徐维康稍稍滞愣了一下。
少顷他便眉头紧拧看向了翎钧。
“维康不解烦三殿下明言。”
徐维康是个聪明人。
于理翎钧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他怎也不可能还听不真切。
可事关柳轻心生死……
“你不是听不懂我的意思而是不想听懂或者说不愿听懂。”
翎钧唇瓣紧抿与徐维康四目相对。
如果不是柳轻心机智哄骗了那劫走她的兵士如果没有不久之前顾落尘往她的血里种下“记号”如果未遇摄天门杀手恰好完成任务回返如果……
会给她造成伤害的可能多得他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虽然柳轻心已被摄天门救下然彼时危急他每想一次便忍不住全身战栗一回。
“我听人说多年前你也是战场上的风云人物。”
“虽然我并不希望某些事成真但即便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所谓的哱家军到底是群什么货色。”
说到这里翎钧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重又与徐维康四目相对。
“我不会嫌弃她是不是在那里遭遇过什么哪怕她只余一具残破尸骸回来我也依然会以正妃之礼待她。”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令她置身这险境的人就算害她的是天我也愿与天一战。”
翎钧的声音没有怒火灼烧没有气冲斗牛静得仿佛未历一丝微风的湖面。
与他对视的徐维康在听了他的这席话后先是稍稍滞愣了一下继而便缓缓的低下头去决然的合起了眸子他眼皮上的那颗红色小痣因此而显露出来殷红若焰。
“上穷碧落下黄泉维康愿与三殿下同屠神佛共斩阎罗。”
徐维康的回答里带了三分赌气。
他从不是个鲁莽的人除非事关他的“梦里人”。
与帝王为忤是叛臣。
兵败便要满门抄斩事成也会遭人指点耻笑。
昔日成祖以“清君侧”起兵将大明自他那重文轻武没有骨头的侄子手里救出仍不可免成市井话本笑料更何况……
罢了。
就算魏国公府因此陨落也是他们昔日所行之恶报应怨不得旁人!
“多谢。”
利用旁人真心是翎钧最不愿做的事。
可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如今这样的险与自己珍爱之人擦肩的绝望。
所以在没有更好选择的前提下他唯有拾起他曾弃若蔽履的东西并籍此笼络他需要的一切哪怕这么做会让他自己都对自己心生厌恶和不屑。
如果可以待事成之后给魏国公府些补偿罢。
倘徐维康再遇喜悦之人对方也愿意的话他定极力促成就算对方是个跟魏国公府不门当户对的他也可为了徐维康今日态度赠那女子一显赫身份。
翎钧这般想着心境也随之平复。
虽然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以权力成全但若没有权力所历之事便要十之八九难得成全!
“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便是刀山火海亦不需听你一个‘谢’字倘你背信弃义便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徐维康抿了下唇瓣把头转向了旁边。
正妃之礼。
好。
他且信翎钧许诺。
若柳轻心被救回来翎钧不能依今日之誓生以十里红妆相迎死以十里白练相送那便休怪他不讲情面踏其颜面于地!
……
收到翎钧来信的朱时泽在犹豫良久之后终选择了听从李渊茹建议孤身直往德水轩与徐维康这昔日师长“巧遇”。
翎钧说的没错。
生而为人虽不能决定生在哪里当什么人的儿子却可以抱持本心不做为非作歹之事不行忘恩负义之举。
他虽出身成国公府却从未做过对不起徐维康这老师的事既然不曾有愧为何要不敢面对?
被翎钧安排在门外等候的冬至一见朱时泽策马而来便忙快步行至入口亲自放下吊桥迎他进来。
“时泽少爷静好。”
接住马鞭和缰绳冬至毫不犹豫的对朱时泽行了个抱拳礼。
“三爷还在会客?”
朱时泽唇瓣微抿伸手扶了冬至四下环视未见魏国公府马车脸上便不自觉的露出了遗憾之色。
他不该这般犹豫不决。
错过这么好的与徐维康“偶遇”的机会下次不知还要再等多久才能……
“三爷还在与魏国公府的维康少爷议事嘱冬至在此迎候时泽少爷安排信中事宜。”
冬至识礼的往旁边让了一步对朱时泽做出了个“请”的动作邀他进德水轩前堂入座。
“有劳。”
听冬至说徐维康还没离开朱时泽不禁心头一松脸上也随之溢出喜悦。
还好未曾错过。
然片刻喜悦之后愁云就又涌上了他的眉头。
来得匆忙他连如何与徐维康这昔日恩师招呼都未及思考周全。
这眼见着箭已登弦他这当事的人却是半点儿的准备也无若是稍后见面他……
“时泽少爷稍后冬至先去跟三爷支应一声。”
安排朱时泽在一层雅室落座使人奉上茶水冬至便转身离开直奔翎钧和徐维康所在的处所而去。
刚才沐睿离开的时候曾小声儿跟他“玩笑”道是待徐维康来了怕是要跟他们家三爷有一场“针锋相对”的拼斗倘朱时泽能想通了前来是为最好倘朱时泽死脑筋迈不过那门槛去便多些留心若瞧着两人闹得厉害像是要打起来了就尽快使人给他送个信儿去他也好想法子周全。
之前他受命到门口等朱时泽前来听不着楼上情景这会儿朱时泽这“是为最好”来他又怎可能不尽快安排?
他们家三爷一向护短的厉害对他们家王妃更是恨不能天天揣在袖口里藏着瞧都不让旁人瞧一眼。
这徐维康先是重伤了初一后又占用了他们家王妃“太多”时间治伤怎可能不惹他们家三爷讨厌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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