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斗罢豺狼伏虎豹 第三十七章 抛石静观波澜起
在语嫣的邀请下在场的众人战战兢兢的择了符合他们各自身份的位置席地而坐。
却是没有一个人赶去拾自己面前的酒杯与她“同饮同乐”。
嗷呜像是对这花酿颇有几分兴致喝完了语嫣凑到它面前的那小半杯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冕思捧在手里的酒壶言外之意那些都是它的没得商量。
“让人拿个大碗来。”
“这小杯子它喝起来不解馋。”
花酿这种酒说是酒也不过就是那么个意思并不醉人。
语嫣见嗷呜喜欢自然舍得让它喝个高兴。
冕思领命遣了红隼去帮嗷呜拿碗自己则把暮光定在了桌子角上一言不发的等语嫣说下一个吩咐。
该知道的语嫣自然会告诉他。
至于那些他没资格知道的问也只是徒增尴尬。
他们的尊上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人用不着他给其提出建议和意见。
“尊上说咱们的人里出了叛徒。”
应承了嗷呜要把酒壶里的花酿给它语嫣便不再拾自己面前的杯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末了把目光定在了坐在她右手边的九歌身上。
“依着咱摄天门的规矩叛徒该如何处置来着?”
语嫣一边说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宛然她是当真忘了那规矩是什么只打算随便捉个人来问询一番。
被语嫣这么一问九歌的肩膀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冷静态度恭敬的跪直身子对语嫣行了个拜礼。
“回仙姬的话以门中规矩叛变者剥皮二十层以粗盐焙制干尸备做毒虫饵食。”
摄天门规矩众多。
但每一个摄天门出身的杀手都能熟背所有规矩。
九歌自然也不会例外。
待背完规矩九歌轻轻的咽了口唾沫仿佛是觉得喉咙里有些干渴不舒服的厉害。
“以前时候我总觉得门规这种东西是没机会用的。”
“但现在看来却是我彼时年幼目光短浅了。”
语嫣笑着低头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嗷呜的脑袋仿佛心情极好并未留意九歌此时的反应。
“我已向尊上请了恩典这次处置叛徒的刑罚由我来执手。”
说罢语嫣从自己的靴子上拔下了暗藏在内侧的匕首在手里舞出了一个刀花。
她是整个摄天门里唯一一个敢对门规表达不屑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屑”她几乎可以算是没怎么练过剥皮这项“技能”。
传闻语嫣拨一张人皮需要费三天功夫而且拨下来的皮被评价为千疮百孔都是“含蓄”的。
让她执手刑罚足见他们的尊上对这尚不知是谁的叛徒是有多么厌恨。
“尊上英明。”
“尊上英明。”
“尊上英明。”
心里没鬼的人自然不怕刑罚严重。
毕竟这叛徒害得他们四处躲藏两个多月都没怎么正经做生意。
且不说这有可能会害得他们遭尊上责备降罚。
便是尊上不苛责他们待到了年半门中聚会时候与其他分辖地方的人相比落了下等也是要颜面无光的。
要知道南疆这边历年都是收益稳居门中第一。
能被送来这里值守的人大都是得门中器重来镀一镀金待立了功便要被提携的。
若在他们这一拨儿人这里翻了车架那怕是将来都要没脸再在门里做人了!
“尊上的决定自然有理可循。”
许是觉得自己一言不发有些不合群儿九歌在片刻的沉默后毫不犹豫的对顾落尘的决定表示了赞许和拥护。
诚如他所说自接掌摄天门至今顾落尘所做的每一样决定都堪称睿智。
在他的“统治”下摄天门日渐兴盛如今已是实打实的杀手界泰斗早没有哪个门派敢试图挑衅的存在。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的“老对手”才会急了眼不惜倾巢而出与他们挣个鱼死网破以防将来成了庞然大物的摄天门像他们之前般的背信毁誓的越过“边界”将他们践踏成泥以报昔日之仇。
“人也好门派也罢这世上总有那许多不知所谓的存在生怕不能把旁人惹怒了给自己寻一条死路。”
“尊上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这人心好从不做阻人前程挡人死路的恶事。”
语嫣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又往嗷呜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像是对九歌的说法极为认同。
顾落尘是个好人。
至少在她看来他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却尽干些丧心病狂之事的老家伙们要好的多。
他杀人只因生意从不牵扯无辜。
而且有遇上买家是大奸大恶之人意图残害忠良的他会只跟那忠良之家收取对等的银子便将生意拒绝。
即便那忠良之家拿不出对等的银子来他也会给其留下一脉传承而非像其他杀手门派般的只谈银子罔顾人性。
虽然这有些与杀手准则不符起先时候还曾遭诸多门派指摘。
但随着摄天门势力强盛昔日的那些讨厌声音也终日渐消弭。
叩叩叩——
未及语嫣继续说下去门外就响起了微小的几不可闻的敲击声。
众人皆是一愣有反应快的已是从靴子上拔了匕首向后反折藏进了衣袖。
语嫣依然一副慵懒模样佯装不经意的扫了众人一圈见唯有九歌的脸上未露紧张警惕神色顿时便对之前柳轻心给她的“提醒”有了更深一步的认可。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九歌就该是他们当中的叛徒无疑了。
只是她想不通一个像九歌这样年纪不大就得了顾落尘看重即便是在摄天门里也算得上天赋上佳前程无量的人为何要冒险当个几乎不可能有好下场的叛徒。
他们的“老对手”便是再大方还能许给他下任的门主之位不成!
“进来。”
听脚步的连贯无疑语嫣便知是茶隼依着她的吩咐来跟她演双簧了。
狼的嗅觉可比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即便她能听错这连脑袋都懒得抬一下儿的嗷呜也足以证明来人身份。
茶隼推门而入干脆的以原本面目示人。
这里是南疆认识他的应只有摄天门人和极少数“老对手”他没必要伪装。
确切的说他本就是奉语嫣之命来给人挖坑儿的若不以原本面目示人让人觉得顾落尘也来了南疆这坑怎么够大怎么够装下那一群人?
见来人是茶隼在场的众人顿时便更加坚信他们的尊上顾落尘也来了南疆。
茶隼是他的亲随从不会离开他身边超过三里。
纵是之前时候他娶了媳妇儿也只会在顾落尘暂住燕京的时候回他购置的那处宅子小住。
传闻为了成全他顾落尘曾在燕京住了小半年。
当然这只是传闻谁也不知真伪谁也不敢去考证真伪。
“埋伏的人都安置好了待他们来便可一网打尽仙姬。”
进门见嗷呜正腻在语嫣的身边儿恨不能懒成她身上一摊狼皮茶隼的眉毛稍稍紧拧了一下。
“您又不打招呼就把嗷呜拐带出来尊上找它不见可该着急了。”
这是他寻常便会用的说话方式。
在他的世界里顾落尘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不可违背和忤逆的。
尤其是那个他不惜冒险给自己落下破绽和把柄也要与之执手的女人跟旁人跑了之后他的这种倾向便更较之前时候严重了七成有余。
说罢茶隼便要上前将黏在语嫣身上嗷呜“撕”下来带走。
“茶隼!”
像是被茶隼这突如其来的禀报给惹得一愣。
待“回过神儿”来语嫣便顷刻间露出了恼怒神色对他斥责出声。
“仙姬有何吩咐?”
茶隼不解的拧眉看向已然从地上弹了起来短匕在手的语嫣目露茫然。
宛然他全不明白语嫣为何会蛮不讲理到这般地步为了霸占他们尊上的爱宠而对他兵刃相向。
“尊上没跟你交待?”
语嫣抿了下唇瓣将锐利目光落在了茶隼脸上仿佛是要把他的脑袋给看出一个洞来才能解气。
“茶隼不知仙姬所谓何事。”
许是跟在顾落尘的身边久了茶隼的表情也较其他人更少了许多变化。
他不卑不亢的抬头面无表情的与语嫣对视显然是对自己要带嗷呜离开回顾落尘身边儿去的这事儿不打算做出半点儿退让也未觉得是有什么不对或不妥。
“冕思招呼咱们的人回铺子里去罢。”
“那些家伙怕是不会来了。”
与茶隼对视了一会儿语嫣突然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已经起身站在了她旁边的冕思跟他吩咐道“我离开一会儿跟尊上问问之后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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