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妙手美名遍城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改良”的阿胶膏
朱时泽点头答应转身临行又回转头将之前拿在手里的阿胶膏盒子放到了手边的紫檀木雕麒麟献瑞妆台上。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末了还是小心翼翼的跟柳轻心问了一句这阿胶膏的事儿。
他母亲一直在吃着这阿胶膏之前李渊茹也吃过一段时间他不希望让她们两人因为不了解药性遭人毒手。
“敢问王妃这阿胶膏是加了毒物久服会致人死命么?”
朱时泽并不懂医。
在他的概念里阿胶膏这种东西只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跟其他人攀比。
比家中夫君对自己的宠爱。
或自己财权在握。
“大多数时候不会。”
“只要别在来葵水和有身孕的时候吃引起血崩就要不了人命。”
听朱时泽跟自己问阿胶膏的事儿柳轻心便明白他在意的人里有人在吃这个。
她来自未来自无法第一时间考虑到这里的男女大防严重到各种程度于是也不顾忌只有一说一的跟他说了危害以便他自己考量该如何跟他在意的那些人解释危害。
“我刚才说的救不过来并不是指它一准儿能夺人性命。”
“而是因为这里面用藏红花代替了枸杞。”
“常年服用的话会使女人失去生育能力即便侥幸有了身孕也极容易小产。”
纵柳轻心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足以通过这段时间的与人交往看明白于生活也这里的女人们而言不能给自己的夫君生孩子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轻则不被公婆所喜致夫君移情他人重则被休弃出门连娘家都不允进门只余落发出家一条活路。
寻常百姓尚且如此更遑论世家名门那恨不能拼个你死我活的后院?
“知知道了!”
“谢谢王妃提点!”
没想到竟会听到这种“闺房秘事”的朱时泽顿时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不仅仅是脸和脖颈连暴露在空气里的双手都染上了一层明亮的颜色。
他便落荒而逃了。
连一声拜别都不曾有的转身自房间里飞奔而出。
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朱时泽险些被什么绊倒极速挪动脚步以维持平衡的声响。
柳轻心愣了一下。
不解的看向了床的方向然后她的目光便遇上了从床上爬了起来正笑得前仰后合的翎钧。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两人都犯什么病呢?
她也没说错什么啊!
“笑什么呢?”
不懂就问。
朱时泽跑了翎钧却不能也不会跑。
快步走到翎钧床边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摆出一副“如今已是秋后我来找你算账了”的冷脸柳轻心毫不客气的对翎钧“严刑逼供”了起来。
“哎娘子我的好娘子你可饶了我罢!”
“我说我如实招供还不行么!”
柳轻心的揪耳朵不过是做个样子并没使劲儿。
但翎钧却故意装出了一副吃痛的样子跟她求饶起来。
在他想来夫妻之间本就该多些乐子才能恩爱的长久总一板一眼的“相敬如冰”岂不是要少诸多趣味儿缺若干话题?
“说罢。”
自己的手使没使劲儿柳轻心怎会不知?
瞧翎钧笑意不减的跟她皱鼻子挤眼睛顿时便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连带着“揪”他耳朵的手也松了开来。
“你跟他那么个‘正经人’说闺阁秘事他怎么可能不逃?”
“之前我有过一回无聊跟一个成国公府被他赶出门来的下人问询被赶出来的因由。”
“你猜怎么着?”
“他将那下人赶出府门的原因竟是因为那下人身为男子却接受了他院里丫鬟的恳求去帮他院子里的女眷倒洗澡水!”
说到这里翎钧便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显然是熟知朱时泽禀性也早习惯了他的古板并时常以打听这些“趣事”为乐。
听翎钧说了朱时泽的这些趣事柳轻心也是忍不住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想朱时泽这么古板的一个人竟也会为了一个不知救不救得过来的女子不惜双膝触地啧看起来他也真是爱那人爱得真切了。
“你呐也有些正形罢拿人家的这些短处取乐让外人听了去可该如何想你!”
笑着嗔了翎钧一句柳轻心便站起了身来低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她这身衣裳已经皱了穿着出门显然是不合适的想到又要费劲儿的换衣服柳轻心便本能的拧紧了眉头。
这明制的衣服好看是真心好看可就是穿戴起来也麻烦的要命。
她之前在江南住时着隔壁绸缎庄做的那几身还能图方便的不解扣子直接从头套进去可来了燕京之后……住在德水轩楼下的那几位绣娘和裁缝却像是卯足了劲儿要在她和小宝身上挣个高下般的一股脑儿的给她做了十几身符合她身份规制的衣服……
可只符合规制也就罢了那些个衣服了还都不能像她之前的衣服那样直接从脑袋往里套!
还有那些个在翎钧名下铺子里做事的匠人也一个个儿献宝似的一整套一整套的往她这里送首饰什么笄簪钗华胜花钿步摇梳篦眉勒冠耳坠压襟璎珞戒指镯子禁步汤婆子……
各种材料各式工艺只是嫁妆箱子那么大的楠木匣子就装了五六箱之多。
而且最最可怕的是那些裁缝绣娘工匠们还在互相比着她穿了谁做的衣裳用了谁做的首饰那制作者便高兴的恨不能盼着燕京城外跑上两圈才好!
之前她也曾跟翎钧开玩笑问他这是不是他偷留出来的彩礼不曾想翎钧竟是一脸嫌弃的瞟了一眼皇宫方向不屑的说了一句那老抠门儿拿出来的那点儿东西他瞧不上。
“我也只在你面前能这般放纵胡闹哪敢让旁人瞧去?”
起身下床。
翎钧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踩着自己鞋子后跟儿都不提的活动了下筋骨。
“你早去早回若有什么需要或为难便差十五回来报我知道语嫣的武技保你无虞应不是难事。”
“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俯身提上鞋跟翎钧像是随意至极的跟柳轻心提了一句。
“待我走了你便回顶层去罢。”
“只让立夏一人看着落尘我怕他会把自己撑死。”
想起昨日顾落尘指着自己积食的肚子跟她表示他很难受快死了柳轻心便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旁人眼里的那个杀人不眨眼“杀手之王”竟会是这么一个吃零嘴儿险些把自己撑死的大孩子呢!
……
柳轻心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后就带着语嫣出了德水轩。
雪下的很大铺的路上已瞧不见朱时泽来时的马蹄印十五特意给车上套了两匹马犹无法抵御怒号的寒风。
“这么大的雪那人也真是好意思开口让咱们跑这一趟!”
腻在柳轻心身边抱着一只食盒大快朵颐的语嫣显然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外出颇有几分不悦。
武技的境界到了她这种地步寒冷已不算什么事儿了但她心疼柳轻心见她出门儿的时候冷的缩紧了肩膀便本能的对朱时泽心生厌烦了起来。
“别这么大的气性。”
“谁还没个要紧的人呢?”
知语嫣是心疼自己柳轻心顿觉心上一暖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丫头总能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让她觉得温暖和喜悦宛然上天给她的恩赐。
“瞧那日落尘受伤归来你还不是疯了般的连命都拼上了只为让他少遭点儿疼?”
“那那不一样!”
听柳轻心提起顾落尘受伤归来的那日语嫣顿时便红了脸颊。
顾落尘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若以寻常手段她断不可能“鸠占鹊巢”替他遭罪。
就像翎钧说的一样。
那日她用上了移魂术中极强大的一个秘术才得以如愿。
当然凡事皆需代价越强大的秘术必然也越危险越难控制。
“对不一样你是为了你师兄为了摄天门的传承。”
柳轻心哧哧的笑学着那日语嫣用来狡辩的言辞故意拖了长腔的逗了她一句。
这丫头分明是早就对顾落尘动了心思就像顾落尘也早对她动了心思一样只不过这两块长在摄天门这种鲜少存在情爱地方的“朽木”都不明白这其中意思更不会往那处想罢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语嫣忙不迭的肯定柳轻心的“解释”硬是将自己嘴里未及西嚼的点心就那么生生的咽了下去然后被噎了个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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