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吃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吃些清淡菜肴或是粗粮调济会觉得新鲜可口但对一个天天吃萝卜白菜的人来说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翎钧已经立府在皇宫外居住得隆庆皇帝赏赐和月俸的金银全都置办了产业经营。
因他曾在西北大营里长大对诸如马匹铠甲兵器之类多有了解跟姜如柏又是交往密切便藉此跟他讨了西北大营除粮草之外的物资供应权力。
一月往西北大营送七八趟物资回来时便跟营中兵将和当地的猎户手里拿些野味和皮料归来帝都后送去手底下的酒楼的皮货铺子一趟下来万八千两的纯利都是少的有遇上军营里大量补充马匹的时候一趟几十万上百万两都不是什么不可能。
换句话说若不是李氏拒不肯收翎钧的孝敬她跟翎戮的日子也不至过得这么艰辛为难。
当然翎钧手下有这么大的产业这事儿是连隆庆皇帝都不知晓的。
“翎戮喜欢吃肉和甜食以后记着。”
弄明白了事情原委知不是他府里的下人们瞎胡折腾薄待了翎戮翎钧便挥手遣散了一众厨子让立夏也去了门外只留了翎戮和他自己在屋里叙起话来“你这笨孩子不喜欢吃怎不告诉给下人们知道呢?让他们重新做你爱吃的不就得了?”
“还可以让他们重做?他们他们会给我做么?!”
翎钧的话让翎戮很是有些讶异就好像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主子下人们都该是听他吩咐的一般“可是可是母妃说……我若是不吃让下人去给我更换的话这一顿就会没得吃了的呐这……”
“在皇宫里有可能但在我这里永远不会。”
听翎戮这么说翎钧顿时便对他这个才只有六岁的弟弟更加心疼了起来“翎戮记住在这里我是主子你也是主子凡是你想要的不是有悖父皇命令不是有害大明朝江山社稷的下人们都会听命去做……记得了么?”
“那我想吃很多很多的点心这个可以么?”
翎戮还小对翎钧所说的“有害大明朝江山社稷”这事儿并不十分明了他稍稍想了一下便跟翎钧提了一个自己最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出来让他作答“还有嗯我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有一整天的时间都不用练字行么?”
“当然可以。”
翎戮的愿望很简单确切的说是简单的让翎钧有些心酸他要的并不多他只是想过寻常人家孩子能过的日子但……都人出身又性子怯弱的李氏却是连这都不能让他满足“一会儿我带你出门儿去买好多好多的点心然后再去城外打猎到庄子上让下人给咱们烤着吃……今天你都不用练字母妃那里我帮你保密如何?”
“好!”
翎戮快活的答应高兴的就差一蹦三尺了“咱们这就走罢!这就走罢!省得一会儿你又反悔了!”
翎钧带翎戮出了王府直奔城西的点心铺子而去。
另一面携带了翎钧所写信件的谷雨也在出了城之后不足山里的路上遇到了翎钧“意料之中”的拦路之人。
在前拦路的有十几个虽都是穿着寻常百姓衣裳但从身形和站姿就能轻易瞧出并非山野匪类而是至少在军营里待过三年往上的“精兵”。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通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一个也不知是跟什么学的劫道山匪才会说的词儿只是不甚熟练给什么人听着也都是死记硬背下来没用过几回的“你!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信件什么的也交出来!”
看了一眼劫道的这几个人谷雨不禁脑门儿上青筋突了突心想你们就算是要装成是劫道的也装得像一点啊这开口就让人把身上的信件交出来是不是也太……不敬业了点儿?
谷雨早得了翎钧交待不要跟拦路的人硬拼在优先保命的情况下把那叠空白的宣纸送给柳轻心手上所以这会儿见着这些“意料之中”的人出现假装的也就分外逼真出彩。
一“愣”“本能”的揪紧马匹缰绳“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就“打算”要跑这动作自然毫无意外的就被几个扮作山匪的人看进了眼里一拥而上就把他给抓住了七手八脚的搜起身来。
“找到了!信!”
一个假扮的山匪很快就从谷雨的身上翻出了信来面露兴奋的扭头看向了他们的“头目”“有蜡封的!”
“上面果然料事如神!”
见自己手下从谷雨的身上搜出了信来为首的那个“山匪”也是忍不住脸上一喜快步走到近前把那封信抢在了手里直接揣进了衣襟“把他打晕找棵树绑上马也绑到树上咱们没闲工夫耗费!”
谷雨乘骑的是军马而对军营出身的人而言军马就是他们唯一可信的保命伙伴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做出手染己方军马鲜血这种“晦气”的事情这几个假扮山匪的人明显也是此类。
而且在他们看来能得到上面要的东西就是足足够了万没必要给自己招惹晦气和麻烦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谷雨和马匹绑上待时日长了谷雨和马匹都因为没了东西吃没了水喝被饿死渴死也就不能算是他们下手害死的。
翎钧是个不好惹的人这事儿众所周知将来若是不慎落到了他的手里耽误事情大不了他们就把主使之人供给他知道挨几鞭子的教训被抹去军籍也就是顶天了真的都不至于没命但要是……杀了他手下的人那恐怕可是不简简单单一个“死”字就能解脱的了!
就这样谷雨被几人拖进了道边的树丛里结结实实的捆到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上为防他叫喊引来路人搭救又给他的嘴里塞了一把干枯的野草。
“兄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也是没法子才做这营生的你若是被饿死渴死了成了冤魂可要明白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啊!”
捆绑谷雨的人明显是个相信因果报应的仔细的把他捆绑好了之后又在他的面前念叨了一句“你为你家主子做事我为我家主子当差咱们各为其主别互相为难别互相为难呐……”
“你在哪儿唠叨些什么呢!”
其他几个“山匪”已经准备好了离开见那捆绑谷雨的人还在那里磨叽个没完便不悦的吼了他一嗓子“耽误了事情你担待的起么!”
被其他人吼了这么一下那跟谷雨唠叨的人也不敢再继续耽搁又瞧了谷雨一眼之后就转身小跑着离开了树丛翻身上马跟了其他人离开。
这个人有点儿奇怪。
他不像是翎钧的人也不像是翊釴的人。
谷雨不解的目送那些人消失了干净心里念叨了一句之后便朝着被拴在了他身边的马匹使了个眼神扬了扬下巴。
马匹是得到过特别训练的在看了谷雨的示意之后就听话的走到了他的近前咬住堵住了他最的野草揪扯出去之后不紧不慢的嚼着吃了个干净。
“追风帮我把绳子咬开。”
谷雨吐了两口唾沫把嘴里还剩的干草渣子清出了嘴去便对追风下起了命令来。
他时间不多。
那些人拿了翎钧准备的那封假的信回去交差肯定瞒不了太久他一定要在他们回返来找他之前摆脱这困境骑上追风离开才行。
对一般的马匹而言草绳是一种非常讨厌的东西硬臭难吃但于追风却不是如此……它是生于西北的马牙口好不挑嘴别说是草绳就是荆棘它心情好的时候都可以当成零嘴儿来吃……
听谷雨给它下了命令告诉它这草绳可以吃它便快活的打了个响鼻心情极好的对这它早就垂涎的草绳下了嘴去三下五除二啃断叼了一端在嘴里就大嚼了起来。
“好姑娘!干得漂亮!”
手被解放了出来的谷雨由衷的夸了追风一句便弯下身子动手解起了绑缚住他脚踝的草绳来“你赶紧吃咱们得尽快出发去个好地方哎我跟你说啊你前些时候相中了的那匹种马踏月也在那儿呢!”
谷雨的这话轻而易举的就让追风有了兴致狼吞虎咽的几口把那草绳给吃了个干净就打了个响鼻跟他表示他们可以出发了。
一人一马扬尘而去直往南方柳轻心所在的小镇方向。
但谷雨不知的是他们刚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便缓步从更深处的树丛里缓步走了出来唇角微扬的打了个呼哨招来一匹乌云盖雪翻身而上直往燕京方向而去。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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