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自称翠儿的女子端着药碗紧张的连路都走不利索的出了房门柳轻心便重新在榻上坐起了身继续打量起四周的情景来。
古色古香的一切锦衣华服的自己天然植物制成的熏香这些东西明显不是她现代人会使用的……
一种不久之前才从一个患了臆想症的病人那里听来的词儿蓦地侵入脑海。
穿越。
没错儿是这个词儿。
当时那个被父母强行带来看样子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就是一边哭着一边跟柳轻心解释她是个格格出生在大清朝简亲王家的三格格跟她同来的这两个人不是她爹娘是想绑了她卖钱的坏人。
初次给那个小丫头诊脉的时候那小丫头情绪很是不稳定见自己是给她把脉而不是用些西医的手段给她瞧病这事儿顿时便欣喜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小丫头的脉象完全正常半点儿不妥的地方也没有柳轻心没有给她抓药而只是告诉了跟她同来的父母她没有生病会这样胡言乱语极有可能是一些闲书看多了或者受了什么人教唆劝他们多多与小丫头相处让她感觉到他们对她的善意和在乎。
再后来那个小丫头又被父母带来了两次最后一次来的时候离开前小丫头踮起脚抱住了她的颈子悄悄的跟她说虽然这两个跟她同来的人不是她爹娘但是她很喜欢他们她会在以后用“他们的女儿”这个新身份生活下去对他们可尽孝道侍奉终老。
也不知那小丫头现如今过的怎么样了或许她真的就是从清朝穿越去了现代的一个格格不是因为看了什么能蛊惑人心的闲书或者受了什么人的教唆。
柳轻心叹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当时顶住了压力没有给那个小丫头盲目施药没有让她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那小丫头是生在现代说自己是穿越去的至多被以为是得了臆想症可……在这明显该是古代的地方她如果敢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恐怕就得有被当成妖怪烧死的危险了!
生于一时安于一世。
这句话是昔日里她十几岁的时候从一个老道士那里偶然听来的。
那时她正在医学界崭露头角对一些黑心大夫坑瞒病患钱财的行为不满于心每每指出谴责却不料那些被坑瞒的病患非但不思感激反怨她行医失职不使用“先进科技”彻查病因就妄下论断。
那时的她是孤独的却心甘情愿的安于孤独以致于前来求诊的人越来越少与所愿背道而驰。
先立业后扬名只有待你名满天下旁人才会信你你所愿的悬壶济世才能如愿以偿师父是这样告诉她的可惜待她披荆斩棘成了那个立于古医巅峰人人将她的话引为至理名言时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早赴极乐。
想到师父的亡故柳轻心的眼角便忍不住又湿润了。
“轻心?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
许是柳轻心太过专注于回忆亦可能是进门来的这个男子真是鬼一般的走路不出声响以致于一声关切的问候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竟是吓得她险些从榻上蹦起来。
“你……”
入眼是一个清瘦男子很高用现代的尺寸衡量大概要有一米九左右面色苍白蓄着络腮胡子眸子里是实实在在的紧张和歉意。
这个男子该是跟她这身份关系亲近的人只是不知……他是她是夫君还是兄长?反正肯定不会是爹爹就是了!
不变应万变。
柳轻心决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装成个发呆的样子等这被胡子挡了大半张脸几乎看不出原先模样儿的男子自己在说话时把身份给暴露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蓄胡子我这不是刚从边境回来想见你想的厉害没顾得上么!”
见柳轻心只盯着自己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男子微微一愣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络腮胡子尴尬的笑着跟她致起歉来“你有着身子呢不能生气一会儿我就去剃掉好不好?”
“之前摔了一跤磕得头有些犯晕翠儿去寻了大夫来给我瞧过了说是要保胎。”
俗话都说医者难自医但这句话放在柳轻心的身上却是全不奏效刚刚她四下里观察的档儿已经“顺便”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并确定下来这身体的腿和后脑勺儿上各有一块新磕出来的瘀伤看位置应该是被什么给绊了然后仰面倒地造成的用来搪塞自己“记不起”一些事情最是妥当“也不知那大夫是个什么三脚猫的玩意儿开的那药汤难闻不说还辣眼睛熏得我现在瞧人还瞧不真切……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就说你盯着我发的什么呆原来是看不清楚啊……”
柳轻心的话一下子就打消了男子的疑惑又冲着她笑了笑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条帕子来就要帮她擦脸上的眼泪“一会儿我去剃干净了胡子就带人去砸了那江湖骗子的医馆去!瞧瞧给我家娘子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我都不舍得让哭的人他敢……”
“夫君且行行好饶了那大夫罢再没多久孩子就该出生了咱们这为人父母的也该给他多积些德才好的不是么?”
事情还未查明就砸了医馆会掐断线索让想害她的人逍遥法外不说以后也会让那想害她的人更加谨慎更加防不胜防……这种局面是柳轻心不希望见到的必须避免“你出门在外这么些日子该是累坏了罢?先去洗个澡剃个胡子换身儿衣裳回来咱们再慢慢说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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