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3、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三十六)
屏退了侍者后, 靳尧将朝辞抱到了床边坐下。自己站在朝辞的身前弯腰捏住了朝辞的脚踝。
“疼么?”尽管声线清冷但依旧能分辨出语气中的关切。
两天的休息对于朝辞来说还是太短暂了, 而且他如今的体质本就不适合长时间的行走。刚刚在大殿上, 他其实一直是靠着靳尧暗中扶着。
朝辞垂眸, 看了看自己的腿道:“还好。”
他已经不复从前的鲜活只是不冷不热地敷衍靳尧。甚至没了起初的怒气, 他像是接受了不再反抗却也失去了生气。
靳尧看着他, 一时沉默。
许久后他低下头, 吻了吻朝辞的眼睛问他:“你恨我么?”
朝辞没有回答。
只是在沉默一阵后, 他开口道:“我走了后……怎么样了?我哥还好吗?”
其实他也想问乔裴如何了只是他不可能问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也不可能会回答他。
他担心朝决以为他死了朝决向来身体不好也许难以承受这个打击。也担心乔裴, 他跟乔裴正是大婚他却被靳尧带走乔裴该多担心他。他们之前的婚姻又是乔裴力排众议举办的大婚当日皇后失踪, 朝堂上不知还要闹成什么样。
靳尧见朝辞没有正面回答他原先的问题, 眸色微暗。随后答道:“他无事。”
“我留了信在朝府告诉他是我将你带走了。他此时派了很多人在烨国和各国间搜寻你。”
当然这些人手的派遣也是靠乔裴, 但是靳尧自然不会提到这个人。
见青年听到兄长无事后眼睛亮了亮靳尧不禁也有些心软。
他摸着青年细软的头发说:“你想的话我可以派人去凡界以后你可以与你兄长通信。”
朝辞面上眼睛一亮心中却吐槽。
真渣把他拐走关起来了现在能跟家里通封信搞得像是给他多大的恩赐一样。
“那我可以回去看看他吗?”朝辞小心翼翼地问。
靳尧没有立刻回答但看青年期待的模样还是道:“看你表现。”
…………
朝辞在昆仑殿时间囫囵一转便是五年。
光阴如同被扭曲每一刻每一日都难捱可回头一看五年却又过得那么快。
浑浑噩噩的发|情期了无生趣的昆仑殿。
而他还要在这里呆上数不尽的五年百年、千年、万年……
有时候朝辞不愿意去想这些。
他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每月一封的家书朝决在知道弟弟被靳尧带上神界后自是愤怒无比但是他知晓自己再愤怒也无用而这每月一封的家书却是他跟弟弟最后的联系。
他愤怒、担忧但都不愿意将这些情绪带给弟弟只是同他讲一些高兴的事情。朝辞也是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护表面的和乐希望对方能够开怀一些。
两年前好像神界某个种族有重大事件发生靳尧不得不出昆仑。朝辞借着这次机会想要逃出去。彼时因为他态度乖巧靳尧对他的限制已经变少许多。
昆仑殿中许多侍者都同情朝辞但是他们不敢帮助朝辞因为被尊上发现便唯有死路一条而且就算帮朝辞逃出去了又能逃去哪儿呢?有什么地方能瞒过尊上?
朝辞也不愿连累其他人。等靳尧走后他来到了昆仑殿圈养神兽的地方他找到了一只金翅大鹏把自己的手腕割破将血喂给了金鹏。
雌龙没有战斗力、体质比凡人还弱、又有无法摆脱的发|情期这样的种族简直让人怀疑它存在的意义也许只是单纯为了成为雄龙的附属而存在的。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雌龙的血可以短暂驯养生灵。
他坐在大鹏的背上飞离了昆仑。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想回凡界连累兄长和乔裴只知道先离开离开得越远越好。
他在金鹏上日复一日地飞行金鹏若是有挣脱驯化的迹象他便再次割破手腕喂给鲜血。周围的景色似乎都是重复的没有声音只能听见些若有若无的杂音像是耳鸣。这样的环境恐怕能将人逼疯但是朝辞宁愿这样也不愿回去。
偶尔他低头看着下方的万丈高空也想过就这样跳下去应该就能摔死。
但是他又想到那个人曾经说的话就算他死了那人也会去冥府将他的魂魄带回便也觉得了无生趣。
他继续漫无目的地循着一个方向逃离某日日出后他看见前方高空上站立着一抹熟悉的雪衣身影。
还是……失败了啊。
那一刻朝辞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似乎瞬间所有的希望都被吸去了但其实回头想他能逃离男人的可能本就是微乎其微。
身长十丈的大鹏被剑刃一分为二鲜血迸溅而出两块尸体直直地坠下高空。
而朝辞也在同一瞬间被男人拉入怀中。
脸上好像被溅了金色的血液。
那次男人将他带回去后无论他再如何装作乖巧、逆来顺受的模样男人也不曾减少对他的限制。
五年后神界再次大乱。
靳尧又离开了昆仑殿但这次朝辞却没有机会逃跑了因为他手脚都被拷上了锁链连识海都被男人打下了禁制。
上次他逃跑昆仑殿的侍者们虽然没有帮助他但也放任了他的离开。在朝辞的哀求下靳尧没有将他们全部处死但也都被赶出了昆仑新来的侍者们可都不敢再触这霉头因此都看朝辞看得紧。
但靳尧怕朝辞憋闷便也允许侍者与他说说话。听侍者们说这次的大乱其实是上次妖魔境遗留下来的祸患。
或者说上次妖魔境破了其实只是里面的妖魔策划的一个阴谋。
朝家的小公子是晋云州百姓争相交口相传的人物原因无他只因这小公子的荒唐事迹真不少是个茶余饭后的绝佳话题。
朝家是晋云州的顶级世家在晋云州盘踞百年历代人才辈出文有拜相之士武出□□之将谁知到了这一代会出朝辞这么个货色。
这小公子天资愚钝听闻朝家为他延请了最好的夫子不过三日便被他气走了。此后朝家并不死心重金又请来了数位夫子那几个月好事者总喜在朝府大门前晃荡因其十有九次都会撞见气呼呼从朝家大门出来的新夫子。
后来这恶名传出去便再也没有夫子愿意教了。夫子并非都是急公浮躁之徒只因那小公子愚笨就罢了还极不尊重师长。
接连把夫子气走后小公子就安心做起了他的荒唐事业在晋云州的主城南北各开了一家斗鸡馆和斗蛐蛐儿馆小公子每月都要去上十回八回。其他的时间不是在街头欺男霸女便是在青楼和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
那小公子是个极好颜色之徒正妻未娶后院便塞满了各方小妾环肥燕瘦千姿百态。
不过前些日子小公子心血来潮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去城外狩猎回来时却带着一名重伤的男子还大吵大闹地说要娶此人为妻。
听闻那男子有天人之姿九天谪仙下凡不过如此未见世间有可媲美者。这说法把百姓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倒难以相信真有这般颜色只是定然也查不到哪里去。要不然那阅尽美人的小公子也不至于非此人不娶。
他们北境十一州有可娶男妻的风俗但时至今日甚少有人做了特别是在世家中。这朝小公子还是晋云州这百年来第一个说要娶男妻的世家子。
只是朝家向来溺爱这幼子原本还不同意这小公子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几日朝家便妥协了。
还应这小公子的要求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大婚事宜见这情况怕是要大办。
朝辞正是他们口中这荒唐的小公子。
不过他荒唐也实属无奈。
他是个职业快穿者来自主面位。
主位面并非是一个自然形成的位面而是为了维持各界稳定而人为开辟出来的一个中枢位面。
里面多是像朝辞这样的人为了维持众世界稳定而接各种各样的任务——当然主位面发布这些任务是为了维持位面稳定但快穿者的目的就各异了。
朝辞没那么高尚的理想他当快穿者纯粹是因为这职业高薪福利好奖金高。
他来主位面虽然很多年了但是比起那些呆了几千几万年的大佬们来说也只是个新人。新人任务虽然轻松但是报酬却不算高。朝辞做得有些无聊有天他无意间发现了一类奇怪的任务。
报酬很高但却没什么人接。
朝辞仔细一看发现这类任务的共同点就是给每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当舔狗。
当然任务面板不会说得那么直白朝辞简单地归纳了一下而已。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没人干很正常但朝辞看到了却是眼前一亮。
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主位面一哥的契机!
于是他接连做了不少这类任务全程感觉无难度奖金还高爱了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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