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便见他低下头哑声道:“本座何曾说过要与你一生一世?上了本座的贼船可是要坐生生世世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眉眼弯弯头一次说了凤栖止的词儿:“不害臊。”
她说完这话主动的将唇奉上含糊道:“不过我愿意。”
……
如今还在新年可经过了除夕夜宴的惊变之后全国已然没了喜庆之色入目之处皆成了一派的守丧之状。
皇帝身死乃是国丧。
御书房内两位皇帝嫡亲的子嗣纷纷甩手而去之后群臣们一时便没有了主意。那些人齐齐商议之后各自回家收拾了一番仪容便都朝着宁王府去了。
毕竟算起来宁王才应该是正经的皇嗣那位千岁爷……虽说理应是皇长子可是比起来跟凤栖止打交道相当一部分大臣们还是更愿意跟宁王相处。
可是不曾想他们却是注定要吃闭门羹的。
在宁王府门口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人出来见他们反倒是几个年老的臣子冻的有些忍受不住。
一连三日他们都铩羽而归。
到了正月初五那日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宁王府开门了也迎客了。
而且在朝臣们提出要让他主理发丧之事宁王也点头了!
然而还不等这些朝臣们欢欣鼓舞就听到了宁王提出的条件:“让本王主持发丧可以前提便是我不做皇帝。”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臣们都傻了眼了更有几个忍不住劝道:“宁王乃是贵妃之子又是皇上最喜欢的血脉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惜这些大臣们预备好的一肚子的话都被上官翰骁用一句话堵了回去。
“本王心意已决你们若是执意也无妨本王这就带着王妃离京至于发丧便有劳诸位了。”
宁王绷着脸的时候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怕有多可怕且那神情里的坚定也让众人明白这位主子说的是正经的。
“可是若您不同意那这位置……”
有大臣脸色难看的提问又被上官翰骁一句话堵了回去:“立嫡立长这个规矩礼部尚书难不成还需要本王来教你?”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沉重的点了头。
罢了好歹先发丧了先帝至于皇位之事再去找那位吧!
……
宁王答应了下来便去打理发丧事宜可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陪着府上的叶轻尘。
他这厢忙的脚不沾地而凤府的人却恍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不过凤栖止虽说行事恣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也没有太过分到底是规规矩矩的挂上了白灯笼。
只是那灯笼仅限门口主院里倒是依旧如常。
且在挂灯笼之前凤栖止不知从什么地方将了尘大师揪了回来让他往主院加几道符咒好让主院不被这晦气所扰。
对此不止了尘大师觉得无奈就连谢言晚也叹息不已捏着眉心道:“符咒是道士的活儿好么千岁爷您这么公然让和尚抢人饭碗不大好吧?”
她一面说着这话一面睨了一眼旁边显然神情不大好的了尘。
不想凤栖止却是神情淡淡:“他抢人饭碗的事儿也不止做了一次了多做几次也无妨。更何况身为护国方丈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叫人笑掉大牙么?”
谢言晚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只是了尘大师如今虽然依旧光着头可是那身上却没有穿袈裟除却那个锃亮的光头之外浑身竟无一处看起来像是和尚的。
念及此她越发狐疑也起了几分兴趣。
而了尘对于凤栖止的话显然是有些反驳无力叹了口气拿出基本经书让谢言晚誊写自己则在她房间内外捣鼓了一通。
谢言晚看的云里雾里好容易等到他忙完之后这才有了许久的时机。
“大师嬷嬷现在如何了?”
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再见到陆嬷嬷。虽说当初陆嬷嬷放走了曲霖瑶给凤栖止造成了麻烦可是这么久相处下来说没感情是假的这些时日心里的确挂念的很。
见她提起了陆绣了尘大师的神情倒是好了几分眼中带笑道:“王妃放心她如今已经无事了。”
闻言谢言晚这才放心下来待得看到了尘大师眼中的那笑意像是染上几分红尘之色后又觉得有些诧异。
他二人如今算是怎么个情况?
可还没等谢言晚想明白这里的情况呢外面已然有人前来回禀道是:“王妃三公六部的大臣们都来了这会儿都在会客厅呢。”
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前来自然是有正事要做。
先帝发丧之事被安置妥当那些大臣们在商议了之后又齐齐的去了凤府。
那些人有了先前在宁王府的经验这一次便做足了准备。
先前凤栖止也是不想见的可谁知失态的发展却不受控制。
先是有文武百官跪在门口恳求凤栖止登基继而不知谁将藏书阁的事情捅了出去那些受过藏书阁庇护的文人墨客们也加入了这个大军之内。
再后来便是有些百姓们……
凤栖止可以对那些大臣们的跪求视若罔闻毕竟那些老胳膊老腿的缺乏锻炼偶尔活动活动筋骨还是可以的。
可是当那些万民请愿的时候凤栖止便有些迟疑了。
了尘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凤栖止的背后淡淡道:“既然心中迟疑何不顺势而为?”
闻言凤栖止头也不回道:“本座一向不懂何为顺势我便是势。”
“那她呢?”
了尘大师望了一眼外面的百姓轻声道:“她命里尚有一劫非你君临天下不可解。”
听得这话凤栖止眉头一皱下意识道:“你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是不是故弄玄虚你且去问一问她便是了。”了尘大师说到这里又道:“不过老衲倒是可以透露一句她的命格原本就是偷来的。而且迟早也是要还的。”
“什么意思?”
凤栖止神情一紧可了尘大师却再不多言只是抬脚向前将凤府半掩的大门彻底推开大踏步的离开了。
他的确没有说谎偷来的东西自然迟早要还回去。可若是融为一体的东西呢?那就没什么还不还之分了。
事到如今若是那丫头还有什么劫难那便是死劫了。可是人生在世哪能难逃一死?
了尘大师望了一眼那敞开的凤家大门看着里面某个站立在原地之人缓缓地露了一抹笑意。
龙翔九天他这条龙迟早是要回归正位的。
……
了尘大师走了之后凤栖止的神情便有些阴晴不定。他站在原地良久霍然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只是临走之前到底是吩咐道:“将他们迎进来吧。”
那些个大臣们已然做好了准备要在这里跪个几天几夜了可是没曾想这才第二天就被下人们客客气气的迎进了正厅。
他们一时都有些吃惊以至于坐到这里还在互相眼神交流。
这位千岁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千岁爷自然不好说话不多时他便从门口走进来只是手中还拿着一份刚刚写好的文书面无表情的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这些条件你们应下本座便接了这烫手山芋
。”
在他看来这个西楚国便是一个烫手山芋。
那些大臣们在看到文书上面的内容之后便有些脸色不大好。凤栖止也不逼迫他们只是淡淡道:“选吧。”
最终在场之人还是答应了这上面的条件。
……
这正厅的灯火亮到了深夜而谢言晚也早已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等到凤栖止回来的时候便见这丫头眉眼弯弯的望着自己笑眯眯道:“阿止事情谈妥啦?”
她的话音里没有半点不适眉眼依旧是浅笑着丝毫没有不悦。
凤栖止点头带着玩笑道:“晚儿本座给你带一顶凤冠如何?”
“唔甚好。”
谢言晚弯唇一笑眼前之人不管是身在何等位置有一点都是改变不了的。
那就是他是她的阿止。
至于其他的重要么?
“晚儿你可曾有瞒着本座之事么?”
谢言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凤栖止这话。
她眉头一蹙带着几分困倦道:“不曾。”
眼见得她犯困凤栖止眉眼柔和一面替她抚着背一面思索着了尘大师的话。
越想他便越觉得那了尘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这丫头当初是什么境地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何有能力去偷别人的命格?
也是他白日里太过担忧了竟为了这老秃驴的话而乱了心神。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他就算是想要反悔怕也来不及了。念及此凤栖止自嘲的一笑便放下了心事搂着怀中之人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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