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禾枷这模样辰甲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因笑道:“不过小事罢了不必挂在心上。”说到这儿辰甲又想起一事又问道:“你的亲人呢等到此间事了我着人将你送回
去。”
虽说禾枷经常把喜欢他挂在嘴边可是这丫头足足比他小了八九岁小丫头一个能知道什么?所以辰甲便将她这些话当成小孩子的玩笑了。
到底是个小孩子终究是要回家的。
却不想他这话一出口禾枷的脸色瞬间惨白眸子里却是迅速的红了起来。
辰甲不想自己这一句话竟然招来了她的泪水当下便有些手足无措道:“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他拿出一方帕子递过去禾枷伸手接过捂着嘴哭了半日才颤声道:“我爹爹娘亲都死了。”
禾枷哭的凄惨也让辰甲的心里一时有些难受因安抚道:“对不住惹你伤心事了。莫哭他们在天上看着呢。”
辰甲的脾气一向好也甚少有人在他面前哭。这禾枷哭的如开闸防洪似的辰甲倒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好在禾枷也不需要他安慰自己哭了半日便调整好了情绪。好一会儿才闷声道:“我是个孤儿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这两日闹得像是一个开心果可越是这样的人哭起来的时候越叫人不知该怎么安抚才好了。
好容易见她不哭了却又说出这样一句话像是一柄钝刀割肉让人的心里闷闷的疼。
在圣衣教中的孩童几乎都是孤儿。辰甲原本已经习惯了可是今日见到她这模样才突然发觉其实他是在意的。
他也是孤儿啊。
他们这些人刀口舔血一向生死不放在心上。辰字科的其他人每每完成了任务便会去勾栏院释放那些血腥可是他从未去过。
于他看来生死难以保证便不可连累旁人。不成亲是为无牵挂而勾栏院的女子无情无爱他又何必去寻她们的开心?
所以他便孤身惯了。
只是今日禾枷的哭声却让辰甲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他也是害怕孤身的。
否则今日为何在看到那个发簪的时候脑子里便不可抑制的闪过某张脸。而后迫切的买了回来想要送给她?
室内气氛一时凝结良久才见辰甲回过神儿来安抚道:“一切都过去了。”
是一切都过去了而他们都会有未来。
禾枷的情绪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得他这话却是勉强勾起一抹笑意点头道:“是过去了。”
只是过去与否却是她心中最深埋的情绪。
禾枷似是不愿意多提及自己的事情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上面:“辰甲大哥你武功这么高强究竟是谁伤到的你啊?”
她说完就见辰甲疑惑的望着她。禾枷这才发觉自己问的不清楚又直白道:“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儿啊?”
昨日一早辰甲在院内练剑的时候她曾经见到过他赤膊的模样。那个伤口绝对是近期的。
也就是说他的胳膊是才失去的。
禾枷有些心疼他没了左臂却又遗憾自己不曾在他完整的时候认识他。
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尽全力来保护眼前的这个男人。
辰甲不知她心中所想闻言只是唇角微勾淡淡道:“并非人为雪山之上遇到白熊被踩断了。”
他的话轻描淡写可禾枷在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瞬间便血色褪尽一张脸惨白如纸。
见她这模样辰甲有些失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抬起右手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怎么被吓到了么?其实都过去了无事的。”
可是不想他这话一出禾枷的眼中却瞬间滚落下了泪珠。
颗颗坠落一张脸上梨花带雨。与方才不同的是此刻的她在无声哭泣脸上满是泪水却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然而这个模样却比方才看起来还要心碎。
而其中还带着追悔莫及的神色。
辰甲还未看清楚她眼中的含义便突然被禾枷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带着哭腔道:“这可是一条手臂你得有多疼啊!”
她的眼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心疼看的辰甲心中感动又带着几分无奈道:“傻丫头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会怕这些疼痛?”
虽说刚失去胳膊的时候他也曾颓废过。可是自从那日妙书安抚过自己之后他便想通了。
失去了左臂他还有这一条命。只要主子需要自己做什么不一样?
不过看到禾枷这模样他到底是有些心中动容。这小丫头哭的几乎背过气儿去却是为了自己。
她的心性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好了别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辰甲一面说着一面将帕子拿在手上怜惜的替她擦着眼泪。
这小丫头哭的一抽一抽的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比嚎啕大哭还要叫人看着心疼。
见辰甲温柔的给她擦泪禾枷的泪落得越发快她觉得自己无法看着辰甲的脸索性猛地扑到他的怀中无声的抽噎着。
辰甲将禾枷看做小妹妹见她这模样不由得微微叹气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笑道:“好了莫哭了只是一条手臂而已我早不放在心上了。”
任凭他怎么说禾枷都趴在他怀中无声的哭泣着。而辰甲背对着门口只顾着安抚她的情绪。
是以二人都没有看到门外的姑娘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踏进门而是转身离开了。
妙书方从店里回来她先去了洛珏那里拿了药预备来给禾枷换药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二人相依相偎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可也是那样的和谐。
妙书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在拿刀不断的切割着偏偏她还没有阻止的理由。
毕竟她跟辰甲……原本就没有关系啊!
妙书的手里还捧着药可她已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无声的走出去漫无目的的在府上转悠着。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主院走去等到进了房门看到谢言晚的时候妙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下便要出去却被谢言晚叫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妙书顿时摇头道:“没什么奴婢就是来问问王妃这里可需要传晚膳么?”
她虽然失魂落魄却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妙书来的倒也算是巧凤栖止陪着谢言晚下了一下午的围棋直到刚刚才出门办事去了。
这会儿房间里只有谢言晚一个人。
听得这话谢言晚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笑道:“等一会儿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妙书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给禾枷拿的药。她顿时将手背到了身后摇头道:“没什么王妃若是无事奴婢先回去了。”
眼见得她又要走谢言晚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拽住了她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真的无事王妃奴婢先告退了。”
妙书有一种被抓包的不安当下便摇了摇头挣脱谢言晚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谢言晚阻止不得眼见得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越发觉得心中不安索性直接跟了上去。
妙书出了主院之后便走到一个小石凳前坐下自己在那发愣。过往有人打招呼她也不理看模样倒像是神游天外的。
见她这个状态谢言晚心知不对她灵光一闪顿时转身朝着妙书的院子走去。
当看到房间内的二人之后谢言晚瞬间灵台清明。
那些平常被她忽略的细微末节都串成了一条线而谢言晚也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合着她这个丫头是在单相思啊。
且这个单相思的对象竟然是辰甲!
谢言晚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低声呢喃道:“谢言晚啊谢言晚你怎么这么蠢呢居然没有看出来!”
不过眼下倒是有些不好看看房内的情形辰甲跟禾枷仿佛已经心意相通了。
这个时候她就算是再关心妙书可也不能棒打鸳鸯啊。
她这个丫鬟看来是要注定单相思到底了啊。
如今妙书选择自己消化这件事情谢言晚纵然是心中关心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戳妙书心里的痛处。
她想了又想到底是没有去打扰妙书反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
凤栖止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娇妻正在一脸愤愤的戳着毛笔。
他带着几分好笑的走过去温声道:“这是怎么了没得拿本座的狼毫笔霍霍什么呢?”
闻言谢言晚顿时抬起头来待得看到凤栖止之后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继续戳毛笔。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越发觉得有趣儿因上前问道:“本座惹你了?”
谢言晚抬起头来鄙夷道:“不过一支狼毫笔千岁爷就心疼了?”她那可是活生生娇滴滴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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