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斌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抽烟见到他们回来一句话也没说张鸣不由问道:
“怎么了?”
“爸不知道去哪了。”
“什么爸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她公公不见了张鸣心里面尽管是有些担心但流露更多的则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窃喜。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副很担心模样的问了一句。
“就是半个小时前的事。爸说要出去走走我就上楼换个衣服的工夫再出来人就没了。
我把小区转了个遍也没见到爸附近也都找了都没有。
爸现在体力不好走远了我担心他回不来。”
“手机打了吗?”
“打了关机。”
“爸虽然体力不行但是他脑袋又没糊涂真走不动了就开机打电话找你了再者也能打个车回来。
应该没什么事我们在家里再等等要是再过一个小时爸还没回来我们就报警看看派出所的人能不能帮我找找。
毕竟小区附近都有监控的到时候一查爸去哪也就清楚了。”
听到张鸣这么说梁斌也觉得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心里面倒是不似之前那般着急了。
将涛涛送去楼上张鸣换了身睡衣随后又走了下来对有些心事重重的梁斌说道:
“趁着爸不在我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
“涛涛的事。”
“涛涛怎么了?”
张鸣随后将涛涛这两天的情况以及她的担心都说了出来。
不过当梁斌听到张鸣说他爸每天都会故意吓唬涛涛时他这不相信的说道:
“爸平时最疼涛涛怎么可能会吓唬孩子。
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这是涛涛和我说的再说了爸现在精神状态怎么样我不信你心里面一点儿数都没有。
从他得病到出院这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他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有些时候我都觉得他不是爸而仅仅是一个和爸长得很像的人。”
张鸣这次没有在妥协的沉默毕竟涉及到孩子的成长问题所以她必须要和梁斌说明白。
梁斌这时候又点燃了一根烟在一连深吸了两口后才又抬起头说道:
“爸是变了变得已经不像他了。
多疑猜忌暴躁焦虑几乎完全被负面情绪给吞没了。
但是病人不是都这样吗?
你见过哪个病人的心理和正常人一样?
就爸的病换成一般人就是疼也疼崩溃了但是爸和咱们说个一个“疼”字吗?
老头这辈子不容易老了老了也没享到什么福。
他就剩这么几天了好的坏的咱们包容包容也就过去了。”
“我是能包容我是可以但是涛涛怎么办?
还有你也别把我想的那么坏爸是你爸也是我公公他以前对我非常好。
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也不是来找事的更不是找你吵架的我就想咱们一起研究个办法来。
看看怎么避免这件事。
是你找爸说说还是我和孩子先搬出去住几天。”
“搬出去住几天?”梁斌突然有些恼了:
“那你tm不是明摆着告诉爸你们不想和他住在一起吗!”
“你和我嚷什么啊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呢吗。”
被梁斌这么一吼张鸣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其实受点儿委屈她并不怕但她受不了的是梁斌根本就不理解她。
梁斌再度沉默下来显然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不冷静等缓了一会儿后他才又说道:
“爸每天去找涛涛可能就是觉得自己快走了想多看看涛涛舍不得孩子。
爸就算再精神不正常也不可能对孩子怎么样。
所以我也不能找爸说这个事不然我让爸离涛涛远点儿这和把他赶出去什么区别?
还是开导开导涛涛吧孩子真是被你给惯坏了。
他爷爷对他那么好要什么给买什么结果到头来他还说他爷爷的不好。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实在不行你和涛涛睡我睡几天沙发。”
张鸣有些不爽梁斌说孩子有问题但是张了张嘴倒也没再反驳什么毕竟涛涛确实是有些不大懂事。
“那今晚你就睡沙发吧我陪孩子。”
人的心理总是善变的。
即便你无比坚定的认为你在对待某件事某个人绝不会一改初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受外界变化的影响你终究会将初心遗忘。
张鸣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以为自己会理解她公公会包容她的公公直到她公公离开的那一天。
但是在今天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已经变了。
哪怕在和她公公生活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种煎熬。
晚上7点多就在梁斌打算去附近派出所报案的时候他爸爸却拎着一小袋芝麻回来了。
梁斌问他爸爸去哪了他爸爸也没多说拎着那一小袋芝麻便上楼回到了房间。
夜不知不觉的深了。
梁斌无精打采的看着电视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
他起身去厨房里洗了把脸随后便回到沙发上关掉了电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便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串非常“哈哈”的笑声从楼上传下来。
他没有在意毕竟这几天他爸爸都会这样。
发出那种非常假的笑声。
毕竟没有哪个人会持续不断的发出大笑。
那只会让人觉得傻。
他将被子蒙住脑袋没多久便又睡去了。
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到了深夜该有的死寂。
但就在这时候一串轻轻的门响却隐隐约约的传进了张鸣的耳中。
张鸣起初没有睁眼直到那串门响变得更加清晰。
她从床上坐起来涛涛就睡在她的身边仍在好好地睡着并没有被从外面传进来的门声所影响。
“老公?”
张鸣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看着门边下意识问了一声。
然而门却依旧“咚咚”的轻响着。
张鸣突然有些害怕因为外面的人如果不是梁斌又会是谁呢?
那么只会是一个人。
那就是她的公公。
想到她公公此时就站在门外犹如一具干尸般的瞪着眼睛再敲着她的房门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不敢去开门也没有再问什么。
尽管卧室门有被她锁着可她仍是有些不放心。
她拿出手机给梁斌打了过去但是梁斌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
而在走廊里。
黑暗的包裹下一个干瘦的人影正直挺挺的站在门前。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凹陷的面部看上去犹如一颗骷髅此时此刻就如同那撞钟的木缒似的在门上“咚咚”的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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