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陈路刚跟省纪委书纪何克平通完电话。
这是第一次何克平主动打电话过来而不是等他例行汇报。
何克平说调查组下去差不多有两周了如果实在不行是不是就采取第二套行动方案先拿下第一目标后面再考虑扩大战果。
陈路说他还是想再等等他觉得已经到了某个节点坚持下去就可能有突破。
何克平沉吟一下说那你自己掌握节奏不能拖得太久今年是关键的一年还有更重要的工作。
陈路说好。他明白何克平所指。今年我d将迎来一个重要的节点十八大马上召开一切都将围绕这个中心工作。
至于第二套方案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准备从生活作风问题入手先拿下王援朝不管是撒职还是开除d籍公职。
——王援朝的生活作风问题一直都有人在反映他们也早就拿到了比较详实的证据也有人愿意出面作证但是这样一样对王援朝的处理就可能减轻完全达不到他们的期待。
——还有一点王援朝虽然是第一目标陈路还是希望从经济问题上突破后看看跟刑宇有没有关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对这位江城市*委书纪、省·委书纪欣赏的官员一个交待。
所以陈路还是想从经济问题这里突破。
当然何克平的建议也有道理一是时间一是如果先把王援朝撒职等待处理就会在江城造成巨大的震动很可能有一些摇摆不定的人会选择跟他决裂带出他的经济问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路一直觉得即使拿下王援朝也很难找到他的经济问题除非有特殊的人证这就是他一直迟迟不敢行动的原因。
他呆了一会起身准备去会议室看看叶三省。
这个时候叶三省正点开邮件。
是以前揭露文化是秘书帮那人发来的。
叶三省心里大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或者这封邮件很特殊跟普通的举报邮件或者试探邮件不一样至少发这个封邮件的人不是普通的人发过来的附件居然是调研县城政治生态的博士论文格局和视野都不同。
所以他一直对这封邮件怀着莫名的期待而现在终于再次出现了。
“试图在他人身上发现通往救赎的路现实吗?每个人心中都蕴藏着魔鬼那才是一切的根源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难道非要等到外部的崩塌才会促成内在的构建?”
一段非常古怪的话。
叶三省招呼梁宏过来商量如何回答最后决定先陪着对方走走。
“命运的恐怖之处在于尚未发生便束缚住了人的手脚。身处其中的人会因此而犹豫向前向后向左向右有时因为患得患失会觉得每个方向都是歧路但是命运的无情之处在于你必须往前走无论你往哪里走。”
邮件发过去对方很快就回了是一首诗:
“太行岭上二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
梁宏指示试探对方一下。
“那么你觉得谁是有心人呢?是从前的旧时光还是以后的新生活?”
对方回道:“这是一个劫。‘劫’是梵语‘劫波’(kalpa)的略称意思是‘远大时节’源于古印度婆罗门教。”
叶三省发邮件过去:“是劫就得渡。否则就算逃过此劫也不安心哪怕是成为高手也不过是晚点赴死。”
对方回道:“也许总是死吧。当初选择这一条路就注意有些劫注定会死。唉。”
叶三省劝道:“身死心死社死……有很多种死法可以选择或者也未必就会死。比如将功赎罪?”
对方再叹:“我……”
叶三省再劝:“难下决心还是觉得不忍?担心非议?”
对方回道:“如果说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想要飞黄腾达就必须卑鄙而当初只有他伸手拉了我。”
叶三省迟疑一下说:“你这认知不完全正确。比如有天下午在治安中队的办公室里我觉得打在我身上的每一拳都是生活的真相。出来后我慢慢冷静下来那只是当时一时的偏激那些拳头也只是局部现实我们应该认识到总体来说生活还是充满希望和阳光的。”
对方说:“未经博弈的共识是脆弱的虚幻的。”
叶三省说:“长痛不如短痛身负重荷不如轻装上阵总还有搏命之机。”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叶三省又说:“我师父说佛在心里心跳得很慢魔在心里心跳得很快你可以等心跳放慢后再做决定。”
依然没回。
这时候陈路走了进来看了他们所有的邮件记录他沉吟半晌指示叶三省发邮件说:
“小算盘永远挡不住大趋势。除了经济问题之外还有很多明显的破绽我们下了决心实在不行也可以选择其它的方向。”
等了十五分钟陈路说等他自己想吧这应该是一条大鱼我们要有耐心不要轻举妄动把他惊走。
这天晚上叶三省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他想发邮件的真是他希望的那个人吗?
他仔细咀嚼那些邮件觉得有点像又不敢肯定迷迷糊糊了好久才睡去。
明天波平浪静。
再过一天晚上做了例行的总结会后陈路一个人呆在办公室想了很久就在他要做出那个非常艰难的抉择时梁宏过来叫他。
他有些慌张地来到会议室是杨中通过朱其的qq发来的消息:今晚十二点半有个人想来见见陈主任。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喜色。
他们不再关心其它工作重新泡了茶一起呆在会议室发呆。
十二点一刻陈路正准备亲自出门去迎接一位值班的武警进来报告说有一位访客在值班室想见调查组的人。
三个人都不管了一起出去。
到了值班室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拉下蒙面的头套和墨镜看看叶三省再看着梁宏和陈路涩声说:
“我想向调查组汇报一些问题。”
是张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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