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角的小黑屋出来宛娘并没有直接回淑香园的耳房。而是点足飞身几个起落之后便出了宜安候府。
出府之后她趁着夜色便往皇城而去待到了皇城外只沿着皇城朝东南而行。直进了一片林子才缓了脚步。
这已经偏离了皇宫的城墙好些远然而宛娘却在这片林子的某处地方以不可细说的方式寻到了一处平凡无奇的香樟树下。
这香樟树下有个树洞。平时若是没有人细看断是瞧不出的可这会儿宛娘将这树洞上的青藤一除便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黑洞洞的所在来。
宛娘在树干上敲了三下一短两长又心中默数了三十个数。继而头朝下地钻了进去。
下去后她就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来点亮以做照明这下头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地下通道。通道狭窄而潮湿带着难以言说的味道。宛娘手中执着火折子面无表情地向前行至小道的尽头出现的却是好几条另外的通道。
宛娘左右看了看便往右手边的那条折了过去神色笃定显然已不是初次进来了。
渐渐地这通道变得宽敞了两边人工凿砌的痕迹也很是明显起来。直到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后宛娘才停了下来。
这大厅空旷里面除了一副桌椅桌上一副摆设用的茶具以及一条通向上头的楼梯外别无他物。
宛娘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后便走向了那楼梯。
原以为她是要借着这楼梯上去不曾想她到了楼梯边上却折到了一边继而在墙上摸索。忽然她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身形微微一顿便抓着那东西轻轻扯动。
顷刻上头便隐约有钟声响起。
不过只扯了两下宛娘便松了手继而回到桌前坐下。
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宛娘一听便从椅子上起身对着楼梯的方向单膝跪下垂首而待。
依稀听得楼梯上那人已然落至平地宛娘便肃声道:“属下参见主子!”
“起来吧。”男人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威严“你夤夜来此可有什么要事要报?”
宛娘起身后也没有抬头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包绢布包起的东西双手呈上:“主子要属下蛰伏于宜安候府这些便是我从宜安候府搜得的书信和物证。”
男人接过后一边打开那绢布一边喃喃道:“这宜安候果真是要反……”
宛娘没有说话只是垂首站在一边心中寻思着一会儿该怎么说。
男人坐到那张唯一的桌子前将宛娘给他的东西翻了个便然而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喜悦他沉声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从宜安候的书房中搜得的?”
“正是!”宛娘抱拳道“这些俱是定远侯借着大婚购买大量的马匹还囤了不少的兵器的证据。”
“哼他的书房中竟有这些东西却不上报果真是居心叵测。”男人微眯了眼睛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去观察宛娘的神色试探她是否有偏颇的心思。
宛娘却是面无表情淡淡道:“另外属下还探得定远侯大婚那日新娘梁心雅差点被毒害。此事的细节书信中也有提却是定远侯要陷害于宜安候的。”
男人微微皱了眉头沉声道:“那宛娘以为宜安候为人如何?”
“属下不敢妄议朝中重臣。”宛娘神色冷静而淡然。她知道这是主子对她起了疑心觉得她有失偏颇是以要试探她了。
男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喜欢梁雪柔那丫头说实话朕心里也是一样的虽……”说到这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继而道“但是这喜欢归喜欢公事归公事断不能混为一谈。”
“主子放心属下处事向来是公事公办不会有半点偏颇和私心。”宛娘见男人语气松动忙趁机表心意“属下跟随主子多年想来主子也是明白属下的心的。”
男人脸上方才放松的神色隐去瞬间便换上了威严:“这等时候你带着这些东西来见朕难道是想挽救那抗旨不遵的宜安候么?”
“属下不敢”宛娘淡淡道“属下只是不希望主子错过难得一遇的良才。”
“哼”男人冷哼一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定安侯的把柄还将梁心雅救下的也的确算的上是有能力了。只是这能力要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是我万里江山最大的祸害!”
宛娘闻言微微皱眉她沉吟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还望主上明鉴莫中了身边小人的离间君臣之计才是。”
“离间?”男人挑眉“你还知道什么却没有说的?”
“属下素来不妄言无证据之事”宛娘道“但此次宜安候抗旨确实是有内情的。”
“怎么个内情?”男人沉声道。
此时宛娘却跪了下来:“还望主子恕罪这内情属下没有证据却是不会说的。属下只能说此次宜安候抗旨并非是有冒犯之意而属无奈……”
男人眸中杀意隐现:“这宜安候的能耐着实不错啊竟连你的心都收服了……”
“属下只有一个主子还望主子明鉴。”宛娘神色不变。她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试探。多年主仆她知道他这会儿其实并没有真的动了杀意就如同他明白她素来严谨是以没有死死追问那抗旨的内情。
两人对峙许久男人果真松了口:“罢了你起来吧。既然没有证据那便去寻。不过莫忘了主次记得你最为主要的任务。”
“是!属下遵命。”宛娘起身便要离去。然而走到通道口的时候却又回头说了句“其实并不是什么人都觊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言毕便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身后男人抬手就将一只茶碗砸碎在宛娘离开的那条通道边的墙壁上。茶碗碎裂的声音在通道中传出老远回荡着被黑暗渐渐冲散。
而宛娘没有回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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