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个熟人聊了几句。”
“碰到谁了?聊了一夜。我认识不?”
“认识你们很熟。我让她来家里坐坐她说长夜漫漫在海上能看星星看月亮;上海没有那么好的风景。”
“让我猜猜是谁?”叶儿盯着祝童的眼睛忽然蹙起眉头:“是……雪美小姐?”
“哦……”祝童大吃一惊叶儿怎么能猜得如此准。不是因为对叶儿的信任他一定认为自己身上被装什么机关了。
“是不是?”叶儿有点吃味了。
祝童点点头:“叶儿是巫婆。一猜就中!”
“我闻到她的味道了。”叶儿淡淡地一笑;“你不跟我们去了是吗?”
“我刚接到黄海的电话首长要见我。”祝童走出轿车把钥匙递给叶儿;“我订了中午的飞机小杨回家看妹妹了你开车去吧。替我在妈妈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叶儿有点失望低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一起去吗?”
“没事是生意上有些问题要落实。可能首长对我不放心他也难啊。”
祝童带的考察组在那里签下了二十多亿的合同虽然对一个省来说金额并不算很大但对王向帧来说却有抛砖引玉的作用确是不能出什么纰漏。
叶儿叮嘱了几句开车带着苗苗母女走了。
祝童目送她们离开才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去机场之前他要先去见一个人。
两个小时后祝童来到一家位于闹市区的西餐吧。
上午西餐吧刚开门里面没几个客人。
一个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女正在整理餐台看到有客人进来热情地迎上来。
祝童随着着她走进餐吧深处随意要了几样小点一杯白水。
几分钟后老板来了在祝童对面座位上坐下。
“有事?”
祝童点点头;“我替你封住火你替我注意一个人。”
“谁?”
“一个条子。”祝童拿出一只信封推到对方面前。
看上去老板是个中年人肤色微黑身材壮硕眼神里有股历尽沧桑的味道。
他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看看笑道:“灭火?”
“他到上海的时候我会让人到这里点吃饭点一桌同样的东西。从那天起算如果三天内没联系你……”祝童用食指敲敲杯口。
老板点点头将信封收起来伸出左手:“包在我身上你可要记好了如果出事……”
“放心。”祝童的左手与他击一下起身离开了。
老板盯着祝童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他就是江小鱼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一点做过手术的痕迹比过去深沉了许多。如果不是被国际贩毒集团追杀他不会收购这家半死不活的西餐吧早就带着宋小姐远走高飞了。
从去年八月到今年初江小鱼与神钩王寒联手在西部沙漠连续击杀了多位国内外杀手;杀到最后没人敢对那笔巨额赏金有任何想法了;简直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二月份对方妥协了要求谈判。
江小鱼答应谈判人却消失了。一直到三月对方的谈判代表接到了江小鱼的邀请战战兢兢的赶去赴约。
谈判开始就很不顺利对方要求江小鱼至少退回三亿美金或者提供等价的毒品;但江小鱼说钱一分不退货也没有还要求对方再付一笔赔偿金。
结果就是江小鱼制造了一场意外事故让大火轮出手顶包将谈判代表连同保镖都烧死了。
为了这一天江小鱼已然准备了很长时间。早在去年他就在东北收购了一家美容医院高价邀请过多位国内外整形美容专家去“走穴”。为他施行手术的就是一位精心挑选的日本专家。
效果看起来还不错至少祝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认不出他。
可惜的是江小鱼与祝童面临同样的危机他们的新身份都出自猴子之手;而猴子如今在王文远手里。
祝童找到江小鱼也颇费了番周折秦可强的手下连续跟踪了宋小姐和神钩王寒两周没有任何结果。
有一天祝童听到王天曾经在来这一带过两次就亲自出马跟踪王天。
尽管王天表现的很警觉多次突然换车、横穿马路、前门进后门出之类的手段层出不穷。无奈他身上被祝童种有紫蝶耍的花招没有任何意义。
祝童让江小鱼关注的并非猴子而是王文远。他准备等王文远来后先看看情况谈不拢就带着叶儿远走高飞;如果王文远以某些东西要挟的就只能让他消失了。
下午四点祝童坐上了黄海的车。
这次见面是祝童要求的王向帧虽然有点意外还是答应了。
黄海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祝童估计他应该听到些风声了就说:“黄处有心事?”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黄海盯着前面道;“你不该这个时候来。”
“奇怪了我该什么时候来?”祝童心里别扭语气里不禁带出了情绪。
“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黄海连忙解释;“首长来此处上任快一年了很多关系还没有捋顺……”
“黄警官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翁婿的大好前程。该不该来我很清楚。”祝童冷笑两声再也不说话了。
不是为了帮王向帧他何苦去得罪那尊佛?不是因为王向帧硬将他塞进福华造船的漩涡他应该还在海洋医院舒舒服服的做网络信息中心的主任。有大把的时间陪在叶儿身边如果没有如此多的是非谁会去管他带着什么面具?
黄海连连道歉祝童只是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他急得出了身汗干脆把车停到路边板着祝童的肩膀。
“神医啊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首长还不知道。上次你走后张伟请我托朋友去打听邢处在半什么案子。没想到不只王文远在邢处那里李处也在。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知道他们办的案子外人是无权过问的。不过我还是通过父亲打听到了一些东西。邢处他们在山东遇到了点麻烦好像是有个嫌疑人自杀了。”
“谁自杀了?”祝童不由得精神一震。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邢处和王文远正在北京接受调查。听说出事时嫌犯正在接受询问。”
“正在接受询问……”祝童默默地重复着。
他有七成的把握断定自杀的应该是猴子。戴毛子不知道祝童的身份彼此也没见过面知道的并不算多没有自杀的理由。猴子就不一样了他可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很清楚得罪祝童……哦……猴子应该是怕江小鱼。那家伙最近杀的人太多了可算是凶名远著;猴子怕江小鱼报复他的家人。
以他那副病怏怏的身子骨一心求死的话……
如果猴子死了那么王文远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牌就等于废了。
可是真的有人自杀吗?想到王文远祝童又感觉不能高兴得太早。他们曾两次交手一次合作;第一次交手祝童可算是败在王文远手里了第二次吃瘪的是王文远;经过那次算不得愉快的合作彼此的了解更深了。
王文远一心想至祝童与死地故意放出烟幕以迷惑祝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走吧首长等着呢。”
黄海继续开车穿过市区进入郊外一座不起眼的老式大门。
没有高大的浮雕门柱没有华丽的铁艺大门唯一令人瞩目的门口那个持枪的武警对外宣示此处的尊严。
五月上海已是初夏西部还沉浸在春的氛围中不可自拔。
门内的世界与可用别有洞天来形容花团锦簇绿荫环抱十几所披着爬山虎等藤蔓植物的别墅样建筑宛若天生如从土里内慢慢生长出来一般。别墅周围多是高大的树林其间点缀着潺潺流水、砖石小径以及木质凉亭。
路到尽头突兀一弯湖水映入眼帘。
湖水清亮一排垂杨柳参差地生长在岸边柔长的枝条刚披上绿衣垂落在湖面上轻轻地摆动点出朵朵水纹。
王向帧与蝶姨正坐在湖畔凉亭里说话。
优裕的生活与舒适的心境将蝶姨将养的恬淡丰润黑黑秀发随意綄于脑后她垂头倾听着夫君的低语指尖掐几朵蝴蝶兰微笑。
祝童与黄海下车过去相互问候后黄海与蝶姨就很自然的回避了。
祝童听到蝶姨让黄海给朵花打电话晚上回来吃饭黄海不置可否的样子。
“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祝童问。
“朵花有点任性正好你来了劝劝她。朵花对我和你蝶姨的话都听不进去最佩服你这个大哥了。”王向帧捏着蝶姨留下的蝴蝶兰略显无奈地说。
“试试吧我的话也不一定管用。她最近……”
最近一年祝童与朵花没见过几次面更别提坐下来闲聊的了。
朵花并没有放弃凤凰清谈、这个由祝童建立起来的栏目;虽然开始的时期火爆过几天后来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如今的凤凰清谈属于凤凰基金名下的一个宣传机构朵花身兼制片、导演、主持三大要职廖风可算是凤凰清谈的常住嘉宾与总策划。
祝童没想到的是问题就出在廖风身上。这个去年因参与了与李正勋和雷曼参议员对话而声名鹊起的年轻学者已然是东南学界风云人物。连续出版了三本书职称也从副教授升为教授。
廖风也算是个有内秀的学者凤凰清谈在他的策划下推出了几档颇有影响的节目虽然依旧从对失学女童的关爱入手但内容却宽泛了很多不再局限在农村和山区将凤凰基金的推上了更高的层次。尤其是上月那期对寄居在城市的失学女童的调查引起了多方面的关注。凤凰基金也收到了多笔巨额的善款。
因为工作关系朵花最近一年与廖风走的很近。于是乎有些传言就开始蔓延开了。祝童曾问过朵花一次那是春节的时候朵花笑着说都是外人乱讲。
现在看来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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