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问过了很多遍但是我必须再问一次亲爱的”埃达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在耳后“你真的是一名贵族吗?”
“当然了在议会有席位的。”旁边正在掌舵的爱尔柏塔轻松地回答道。
“可是说起贵族家的女士不应该是穿着华丽的衣服用繁琐而复杂的古老方式吃着一块昂贵的牛排或者与旁边的人彬彬有礼地谈论着那些一般人都听不懂的文学或者独自一人在美丽的夕阳下用钢琴弹出优美的曲子吗?”
“那些事情我都会做啊”爱尔柏塔来了一个急转弯闪过解放军追击部队射过来的的子弹“你想要看一下吗?等到我们把丝达祾接回来我就给你们好好演示一下。这样你就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吧?”
埃达松开扶着栏杆的手把掉到地上的钢盔捡起来扣到头上——这是她们从日本人那里偷过来的:“可是为什么你还会这么多东西呢?开飞机开快艇……”
“想学就学了学习新的东西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不是吗?而且这次不也全都派上用场了?其实为了防止被绑架我在八岁的时候还进行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呢。”说着爱尔柏塔空出一只手熟练地给放在旁边的一支手枪换上弹夹“看吧。”
“……我想一个小国的王女学习的东西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小国的王女?哦那些家伙啊她们没能撑过训练在中途就全都回去了。”
“亲爱的”埃达把自己头上的头盔弄歪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为什么我现在这么想哭呢?我想那和你朋友这么少的原因应该是一样的。”
“啊啊哈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呢……”爱尔柏塔挠了挠头“马上就能到……”
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从船尾传了过来。爱尔柏塔脸色一变:“埃达快跳!如果超导电池发生殉爆我们就接不到丝达祾了!”
“啊?跳?可是下面都是海水”埃达这次是真的要哭了“我……我不会游泳!”
“离岸边大概还有一公里的样子!”爱尔柏塔给埃达套上救生衣“在海里的时候一定要拉住我的手!我带着你游!相信我我们会活下来的!丝达祾还在等着我们呢!”
“那么一二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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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07、13、19、25的弹药已经用完了请求回到后方进行弹药补给!而且后方的维修车辆和弹药补给车辆也遭到了袭击他们正在发出求援请求这些您没有看到吗?”
“你以为你们的营长是瞎子吗?我当然看到了!不过不行!绝对不行!在杀光她们之前都不允许给我后退!”孙永明激动地挥着手。一不小心在脖子上贴着的变声器被打掉了一个清脆却又带着歇斯底里的女性声音在整个通讯频道响了起来“没有炮弹就用导弹!没有导弹就用机炮!机炮弹药也用完了就撞上去……没错让维修车辆和弹药补给车辆也上来马力全开撞上去!撞死她们!”
“营营长?”坐在后方的驾驶员小心地问道“刚才是您下的命令吗?”
“有什么问题吗?”内部通话器传出的声音仍然是刚才的女声“执行命令!我们还有弹药不是吗?打死她们!打死她们!”
“原来传言是真的营长真的是女的……的确长成那个样子的男性不都进入艺术界了么怎么可能来当兵……”孙永明听到驾驶员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我是女的有什么问题吗!就算我是女的我也是你们的营长!二营的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命令!我现在命令你们冲锋!冲锋知道么!都给我冲锋要不然就和夏阳那个家伙一样是叛变!不想被当作叛徒对待的都给我冲!冲!”
这个时候二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在空中的葛祎伟看到一部分直-50开始丧失了冲劲儿前进变得缓慢。在后方几辆维修车辆和弹药补给车辆正冒着天上的弹幕拼命进发但也有一些在原地和偷袭部队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整个二营的进攻阵型已经完全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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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永明原来不叫孙永明。他不她的原名是孙咏梅。至少在最初系统上是这个名字。
“听说了吗?孙家的闺女得了自闭症了!”
“哎?孙家不是生了一个小子吗?”
“不对本来生出来的是一个闺女但医院方面给搞错了系统上登记的是小子结果家长嫌麻烦没有改……真是可怜的孩子。”
“是啊不过我听说是个哑巴。”
“可不是哑巴!那天我看见这孩子了一个人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可怕极了我怀疑是不是上辈子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所以这辈子就要受惩罚……”
孙家的孩子有自闭症所有人都这么说。她的父母、她的邻居、医院的医生……所有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得自闭症。她只是不想和那些幼稚的同龄人一起待着而已。
没错幼稚的同龄人。
孙永明是一个早熟的天才政客。在六岁的时候她突然有了兴致然后写了一篇相当有煽动性的政治评论被一个路人复制到了他的主机里。两个星期后那篇文章在一个著名的报纸上发表了。之后那名路人成为了知名的政治评论家。
孙永明知道这一切。她没有去戳穿这一点只是冷冷地在旁边看着。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名路人根本无法控制住这篇评论所带来的后果再加上自大心理的作祟让他发表了很多完全不负责任且没有逻辑的言论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在某一天回家的路上他被刺杀了。
这件事情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加深了孙永明对于自身才能的厌恶。她说的话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连自言自语都不再说了。就这样厌恶着自己孤独、寂寞而又普通地过着生活。
她的父母再生下她后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于是又要了一个弟弟。这名弟弟很正常很活泼让父母很是高兴。虽然最初还抱有一丝的罪恶感但时间一长她的父母好像就彻底忘记了这个女儿除了每个月按时寄来的生活费外几乎就不再联系了。
再往后十七岁那年她考上了大学。而那个变声器也是这一年定做的。既然有男性的户口男性的名字那就作为一名男性活下去吧。幸好胸部不算太大用布缠住就好。当时的她这么想。
反正自己只会一直一个人背负着这个令人感到罪恶的才能痛苦着寂寞着直至死去。
接下来和很多文学作品里描述的一样她遇到了那三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家伙。他们用自己的真诚、温柔和耐心打开了她的心扉。这时的她发现自己的世界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黑暗那么孤独了。
而且有了他们三个上厕所和换衣服以及其他种种事情都方便多了。
再然后曹智这个开朗的女孩子死了。在一次登山活动中摔死了。在她的葬礼上孙永明捂着自己的嘴。她看向另外两名悲伤的好友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绝对要保护他们。
在一年之后他们全从大学都毕业了。看到两位好友选择了军人的道路她也毫不犹豫地参了军。凭借着自身的政客天赋她很成功地成为了一名二十五岁的装甲营营长。在发现好友就在自己的编制下时她的心脏都快激动地停住了。
这样自己就能更好地保护他们了!
一支伤亡率无限接近于零的装甲部队就这样在日本战场上诞生了。
随后在四国岛奉命进行追击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这支部队来到了幻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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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如此长时间的大雨之后太阳终于又一次升起来了。
“这个样子就……全都结束了吧……”看着屏幕上的最后一个友军标识的消失葛祎伟忽然感到一阵脱力感浑身瘫软到座椅上。
结束了。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小伟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内部通话器里灵梦的声音传了出来“从刚才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在这段时间里你的情绪转换似乎有些……有些太快了吧?明明前一秒还愤怒到有些崩溃为什么下一秒就有心情开起玩笑了呢?”
“哦终于察觉到这件事情了?恭喜你啊上司你到最后还是把智商捡回来了……”葛祎伟再次挺直了腰。他察觉到自己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原因呢……可能是因为不开玩笑的话会心软会自责会哭出来吧……因此就算是不愿意也要逼自己……不要再问这件事了上司。不过请你再陪陪我吧。让我……再送我的前战友们最后一程。”
内部通话器没有任何回答。葛祎伟拉高了高度以一个缓慢的速度飞过这片战场。
熟悉而又陌生的战场。
“还有存活的吗?”看到一个正在闪动的标识葛祎伟自言自语“这是……重伤……”
去……送他一程吧。这样想着直-50缓缓地降落了下来。他打开盖子拄着03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幸存者面前。对方的下半身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清秀的脸上沾着斑斑血迹。看到葛祎伟接近她缓缓开口了:“不是二营的……二营的所有脸我都记得……不过……长得倒是有些像炊事班的……小丁……二团的幸存者……吗?”
“二营的所有人你都记得他们的名字和长相吗?”
“当然了……毕竟是我……是我害他们不能履行职责的……”
“你……你已经没救了。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啊好啊……不过我的内兜……内兜里有一张相片……能帮忙……把它埋在河北……河北衡水……中华公园那棵槐树……下面……”
“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到的。”葛祎伟拿出照片扭过头去掏出98式顶住对方的额头。
没有枪响的声音。电磁武器的声音都是格外的小。
低头看了看照片发现原来这名女军人就是上面的孙永明。葛祎伟叹了一口气拄着03式又回到了驾驶舱。刚刚坐到座位上他听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公共频道里的热烈讨论。一个词语的出现让他身子不由得一僵然后浑身颤抖起来。
“宴……会?”过了一会儿葛祎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刚才是哪个混账东西说要开宴会?”
公共频道里的讨论声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完全消失了。压抑的沉默笼罩着整个频道。
“你们很高兴是吗?没错你们确实应该很高兴因为你们成功击退了侵略者……以失去两千多名同伴的代价……妖精和幽灵我先不管至少河童和天狗是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同伴吧……”葛祎伟说的话听上去很像是一个人的碎碎念但却让所有听到的家伙都感受到了魄力“你们很骄傲?你们很自豪?自豪自己又一次打败了人类?以tmd一比一点五的敌我伤亡比?知道这像什么吗?”
“你们这就tm像是一群人和耗子打架结果人比耗子死的都多!别忘了你们的敌人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是你们曾经可以任意践踏的人类!扔掉武器他们和人间之里的那些家伙没有什么不同!然后你们居然想开宴会庆祝这一次的胜利?王八蛋!全tm都是王八蛋!你们全都是王八蛋!在战场上死去的家伙都曾经活蹦乱跳你们tmd知不知道?可能昨天她还跟你在宴会上喝着酒可能就在上一秒她还开着玩笑!然后你们这群家伙要开宴会庆祝她们的死亡!为什么死去的是她们?你们这群混蛋才应该全都tmd去死!都去死!”
公共频道里仍然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我情绪又有些激动……”又是葛祎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沙哑“拜托了把我的前战友们安葬了吧……当然你们没有必要听我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有些累先回神社休息了。”
东方太阳仍然在坚持不懈地向上爬着。和煦的阳光洒向这片曾是战场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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