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秋风萧瑟晚露晶莹山外涓涓细流中倒映出的月色分外阴寒岸边几盘枯柳窸窸窣窣不时有些柳枝禁不住晚风的摧残频频传出低沉的枯枝断裂声。
山底下五座低矮蜗居般建设的茅草房漫透出浓浓的草药味马厩处缓缓低声的漫透出轻灵的马息声。
一楼火炉内。
火光暗沉辛夷柴火几经炙烤数千根柴火由内焕发出火红的通明周围乌黑细粉喻示火气即将泯灭。
白可韩浸泡在药缸内修复经脉细细数来已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
药缸里头原本发黑的水液如今已然发青几近澄澈的药液告诉叶老只消半个时辰后至液面完整澄澈的时候才是白可韩经脉全部修复完成的时候。
黑色代表着药物的成分当水中所有的黑色全部褪去时才意味着所有的药物让白可韩消化吸收入体内。
白可韩依旧闭着眼睛他全身发红热气十足全身上下七百二十处穴位有着跳动的征兆百会神庭这两处穴位愈发的红烫暗沉了十六年的关键之穴今晚终于是要开始破尘出事了。
叶老细细的长抚着须发屋外千里灵长驹突然长吁阵阵突发事件定当有疑叶老起身眼眸涌动出道道金光一股如泰山倾覆的压力淡然显现。
“不好赶快走!”
叶老一把催醒了白可韩白可韩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他睁着恍惚的眼神那种希冀般的视线直扑叶老门面。
“师傅。”
修复工序被打扰所有的工作停顿下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穴位正要凝动的时候叶老阻断了工序的进行未知原因的白可韩自然觉得非常可惜。
叶老感叹着却没有给予他解释的时间一把抓起他轻轻松松甩在二楼夹板上“穿上衣服赶紧走骑着千里灵长驹马上离开。”
白可韩被师傅惊动三两下就把衣裳穿上正要看师傅的时候他的肩膀已经被叶老搭上如鹰般叼落下了一楼两人再度稳稳落地叶老催生出一道劲道顿时涌破了马厩前面的栅栏一匹灵马顿时隐现。
是怀孕的千里灵长驹!
“不行那样会流产的!”白可韩被师傅挂在手臂上他的喊叫并不能阻止驹奶妈的活动。
不像往常驹奶妈好似飞奔一般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滚动着沙土卷起的尘埃漫天飞舞白可韩张牙舞爪的拼命的拉扯着师傅的衣角他想让师傅命令驹奶妈停下来他不想让驹奶妈流产因为那可是他这个世上的第三个亲人他的马兄弟。
千里灵长驹飞速跑了上百圈在寻常人眼里它只跑动了十来圈这就是灵马坐骑的威力。此时驹奶妈放慢了脚步行至叶老面前它底下头蹭了蹭叶老苍老的脸庞似乎是在道别。
“辛苦你了。”叶老忍住动荡的气息径直把白可韩锁在了马背上“师傅你这是做什么?”白可韩甩动着双脚他被师傅固定住根本不能行动。
“不能让驹奶妈跑动会流产的!”
白可韩贴着驹奶妈的后背透过背部感受着里头传出的波动很明显有一道新生命正在缓慢的呼吸着。
“小韩你且听住时间紧迫不能再拖这马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从今往后你不得说是我叶冥的徒弟否者必当遭受杀身之祸为师该交代的已经交代清楚剩下的路你自己去闯这地你永远不能踏入。”
白可韩呆住了事情转变的太快明明是平静的一夜却变成的生离死别的一夜明明是经脉修复大功告成的一夜却成了亡命天涯的一夜。
但时间不等人白可韩虽然泪流满面却依然强忍着泣声他唤了最后一声师傅千里灵长驹四脚飞动快速的消失在叶老面前。
来不及白可韩再道别驹奶妈拖动着肚内的婴孩以及背上的他顺着另一条路销声匿迹了。
叶老催生出数道气劲毁掉了周围三四所茅屋并断去了白可韩逃离的路线制造出了极为混乱的场面这一切都是为了隐藏他的踪迹。
世间除了他叶老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白可韩的模样。
忽然间周围一片安静静得无比异常。
只听叶老一声低唤“出来吧用不着躲躲藏藏。”
这一声带着浑厚的气劲直扑向外浩荡无比的武尊之境几乎压制着山间所有的野兽。
嗖!
一道箭光出没敌手暗箭出击倒是被叶老稳稳的夹住于食指之间。
“十多年没见你老武学倒是没有退步嘛。”远处隐现出一道不高不矮的人形他面部刻着刺青背后隐约间有一头三角坐骑在游动。
“东方朔!作为刺客竟然沦为东厂朝廷之人的走狗真是有辱武者的身份!”
叶老惯出武尊应有的气势狠狠的数落着面前的人。
来人身披斗篷看不清身子模样但他一身的武学境界乃同样是武尊之境这等境界叶老不敢轻易应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事情你们就是不懂天下大势已定你们这些钉子早晚得全部倾覆灭亡。”东方朔语罢运出无匹的武尊气劲和叶老的交集在一起。
“白家那小子今天你若是交出来我倒是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
叶老放生大笑他知道以千里灵长驹的速度加上现在拖下的时间白可韩已经远在百里之外了这世间除了他以外没有知道白家小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所以他放声大笑笑声就像奔赴刑场之人毫不畏惧面前出现的任何东西。
“看来你是激灵竟然放走了他罢了等结束你我再好好琢磨他。”东方朔终于忍不住动手两道霹雳自己的武尊之境动手恐怕周围尽成灰烬。
金光闪动之下两具身影交织在一起窸窸窣窣影影绰绰放眼望去房木尽碎除了拳头与兵器的交织声外还有一道格格不入的声息。
是叶老的伤病发作了他喘着粗气难以再度支撑下去。
“叶冥想你堂堂天极药炼师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都是热手的窝窝竟然会留下这么个陈年旧病?”东方朔嘲弄着叶老他嘲笑之余眼眸一转好像猜到某些端倪。
“莫非你这十六年来真就为了那小子的经脉修复付出了一身医学!”从东方朔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惊颤。
叶老没有回应他这么大动静的武学运动已经伤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内部的大出血在这种情况下已然无法运用点穴止住血液涌出了。
“你们也会害怕?”
最终叶老反问了他一句他松下手臂自由的捶落下去仿佛放弃了和东方朔对战的意思。
东方朔哼了一声“白家的天赋武根虽然是恐怖可是别忘了这天下早已大势所趋任凭他一人也翻不起天来!”
“那就等着瞧你们会感受到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语罢叶老催出最后一道气劲直往自己的死穴区点去沉闷的声音灌入了死穴中气劲直接震碎了身体内部的肝脏叶老明着一张慈爱的老脸缓慢的向后倒去。
“该死!”对一个想要寻死的武尊来说没有人抵挡得住东方朔也不是可惜叶老而是担心由此断了寻找白可韩的消息这般下去他也无法交差。
嘭!
叶老端详的脸朝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直到最后一丝气息结束。
今晚过后这世间再度消沉了一道武学巨擘武尊之境多少武者费劲千辛万苦都得苦叹一句望尘莫及的哀嚎。
东方朔盯凝着叶冥的身躯几经叹息却也无可奈何人已经死了所有的线索似乎又向十六年那样断去。
一番沉寂过后东方朔的手心慢慢的往叶冥的脖子上伸去……
东方朔折下了叶冥的头颅用黑布包裹起来立身寻视着周围他只身落到了之前白可韩修复经脉的二楼处指尖轻轻滑过留有余温的药锅边缘严谨的喝道:“果真是寻到了经脉修复之道此子定然已经成为完人不可留!”
“不可留!”
浩浩汤汤的气势顷刻间涌断了周围数百米距离的树枝这一声暗含了惊悸与愤怒!
……
数百里之外白可韩脸面贴着千里灵长驹的后背长时间的驰骋飞奔路上已开始滴落下驹奶妈的鲜血。
“不能再跑了!你已经不行了!”
白可韩被固定在马背上一路的挣扎如今也快挣脱下来。
吁!
驹奶妈长吁一声前脚受力发虚身子整个往前倒去此时白可韩已然挣脱禁锢从马背上翻身摔落。
一人一马恰好行至山坡边这番滚落双双跌落山坡索性山坡只有三四人高白可韩并未受到伤害。
反该担心的是驹奶妈它体型较大再加上肚中的小马驹它跌落之后再也爬不起身。
果然怀孕在身的灵马一身所有的灵气全部都被肚中的小马吸引去母马一身是十分虚弱的这番千里迢迢的逃路能够保留下小马的性命已经万分幸运。
“驹奶妈!”白可韩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十分拒绝骑千里灵长驹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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