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曾直视你可余光里都是你。
——引子
于深海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外人看来他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仍旧是努力工作仍旧安静淡漠。
他把心里的翻涌隐藏的很好好到几乎连自己都骗了。
许念。
十五年了这个名字在脑海中未曾模糊哪怕片刻。随着年岁渐长很多原本以为应该忘记的偏偏一点一点清晰的记起仿如昨日。
那个女人并不知道她到达中海市的那一天于深海正巧去机场接旅行回来的爸妈和妹妹。
他一度以为那个眼熟的面容是他的一厢情愿可从机场回去之后梦里梦外那个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此扎根赶都赶不走。
克制了这么多年的情感本以为真的放下了如今又很不争气的倾泻而出。开了闸的坝一样没有半点商量。
一天的假期他整个人窝在家里。温爸温妈去上班妹妹在上学。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躲在房间像一只剥了壳的乌龟。
许念入职那天于深海路过人事部的时候听说了。虽然理智上不太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可心里却又该死的期盼着期盼着。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仍旧不死心的期盼着。
“大家好我叫许念。”
阔别了太久声音一点都不陌生。好像这些年未曾离开过。连面容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旧是可爱的娃娃脸让人想要上前捏一捏。
可他怎么能?
如果不是翁然突然叫他恐怕于深海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看到许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脸上的笑有多灿烂于深海心中的恨就有多汹涌。
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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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有人说弹指一挥间。可对于数着日子的于深海而言每度过一日就积累着一日的失落。那么漫长。
痛到极致是什么感觉?无非是麻木麻木到再也不觉得痛了。
还能怎么样还能坏成什么样。
已经最坏了不是吗?
十五年杳无音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当年的事她大概忘记了吧。谁还记得当年那个傻小子他又凭什么奢望自己能被人一直念念不忘的留在心底。
自始至终念念不忘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反正实习期一过就再次天各一方互不相欠。
熬过去就好了于深海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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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那天于深海内心特别抗拒。可是他不想让翁然和林肖玖察觉到什么否则这两个人的嘴巴非闹的人尽皆知不可。别人知道了倒也还好万一传到许念那里那可怎么办?那有多难堪?
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许念晕车这么严重。原来许念酒量比他预想中好很多。原来她喜欢用昵称称呼身边的人。天知道当许念嘴里喊出‘深海’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跳有多剧烈差一点就伪装不下去。就好像心事被人发掘大白天下避无可避。
幸好她又以‘小然’和‘小九’称呼身边的人。
于深海又有些遗憾为什么她还要用‘小然’和‘小九’去称呼身边的人。
办公室里于深海的位子跟许念成对角线他总是趁着许念低头工作的时候大胆的抬起头来仔细端详那张明明很近却又遥远的脸。那么好看那么精致又陌生的让他不允许自己有多余想法。
送许念回酒店的那一晚路上并没有说太多话。心里想的都是这些年来自己内心的期盼。
十五年她真的可以做到一点消息也不肯给。就让他像只丧家犬一样蹲在原地等等。等……
十五年之后又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像极了小时候调皮的看他难堪她就笑的愈发好看。
他敢打赌许念还记得他也认出了他。可于深海不敢迈出那一步。
勇气是什么十五年已经消耗殆尽。
他也以为一切都完了能见一面知道她过的挺好也可以死心了。可为什么那天晚上站在暗处看到许念一个人转身离开的时候会有上前抓住她手的冲动。为什么每天到了公司之后都会期盼两点钟方向的座位出现一个人。又为什么愿意安静的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翁然和林肖玖说的关于许念的一切好的或者坏的。
这些想法于深海最初并未察觉的太明显。
直到被徐总监叫去办公室知道自己即将要跟许念为公司并肩作战他才慌了。
不要他不要!
内心嘶吼着出了口的话却是:“你以为你们这破公司我会一直待下去?我来这里是为了实习我现在还没有毕业。再说了这种事是不是要先问一下我的意见?凭什么你们两个外人就这么决定了我的去向。告诉你我不干了。”
徐总监当时有些懵不知道平日里沉着冷静的于深海发什么疯。看起来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难道是磕了药?
再后来就是翁然的规劝。
翁然越是劝于深海越是气。回到办公室看到许念心头的无名之火蹭蹭往上冒。就差指着许念的鼻子骂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他。
你走就走了吧也把那些回忆都带走从此再也不要留下半分希望。
就这样决然的天各一方对谁都好。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明知道许念就在身后追着。可他不敢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真正和许念面对面的话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是一脸怒意的指责还是冷漠的讽刺。亦或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想念他不愿意去承认的那些想念将她揽入怀里。
不不可以。
他只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直走。
许念住院是于深海未曾料到的。他有些气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自私忘记了许念严重晕车的事情。
翁然的责骂也让于深海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他是在逃避。受不了许念的好意对他而言那就像是施舍。可他又没脸皮的期盼着。
这样的情绪让他几近崩溃再也不能装成没事人的样子留在公司。
只能躲起来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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